這就好比戰前的戰棋推演,準備越充分,才能在戰鬥中少犯錯誤。 一個優秀的將軍通過戰棋推演,甚至能算出戰鬥的所有過程,他的士兵只要在他的預先安排下,一步步的完成任務就行。
這次黑漠聖境如此神秘,更增添了戰前推演的多變和複雜性,這麼多高手推演兩天,但真正到了聖境邊緣,即將進入時,眾人心裏還是少有的緊張,總覺得遺漏了什麼。
……
這兩天,黑漠部落同樣不平靜。
自從陳十三走後,那個寨子沒有冷落下去,人員反而越來越多,本寨子出去的戰士紛紛回來,附近寨子、更遠寨子的黑漠人也紛紛向這邊集中。一天時間寨子內外已經集聚了一萬多人,這已經佔到整個部落的七成人口,可人數還在繼續增加中,不但青壯年過來,婦女老人小孩也紛紛過來。
這讓白鬍子巫師越來越心慌,人群不正常的集聚遠超出他的預期,而且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態度,也讓他緊張。這些人不再聽信他的話,很多時候反而是對他冷嘲熱諷,這在以前可是無法想像的事。
巫師在部族裏地位崇高,很多時候族長都要遵從巫師的指令,巫師在人們心中就是神的使者,他的命令代表着神的諭旨。
可現在人們不再聽信他,不再尊重他這個神使,甚至他的行動都受到監視,只能在寨子裏活動,離開寨子就會被大群戰士圍住,一個個臉色冷酷的逼迫他回來。
這天晚上,也就是陳十三等人到達聖境邊緣最後一次休整的晚上。
黑漠寨子中央,原本涼亭的地方,已經燃起熊熊篝火,涼亭垮塌的木材全被當成柴火丟進了火堆。幾口陶缸也被打破丟到一邊,所有人圍在篝火邊神情嚴肅,巫師已經被兩個魁梧的戰士押到前面,雖然沒被綁着,但他的雙手被戰士緊緊扣住,根本動彈不得。
忽然人群分開,一隊人從外面走進來,為首一人手持金杖,身穿黃金甲,戴着黃金面具,頭頂一隻金光閃閃鑲着各色珠寶的鳳凰。鳳凰頭頂一顆雞蛋大的紅色夜明珠發出奪目的光芒。
男人身後是百人衛隊,他們也是身穿鎧甲,卻是黝黑的鐵甲,戴着鐵面具。手持大刀和長矛,都是鋒利的鐵器。這些人身材魁梧動作劃一,戰鬥力跟那些手持獸骨長矛的戰士,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隨着黃金男人的出現,人群傳出震天的吶喊:「王!王!王……」一直到他站在火堆前面,轉身面對大家高抬雙手,眾人的吶喊才停止。
他就是黑漠部落這一代族長『黃金黑漠』,所有人都尊稱他為『王』。黑漠部落延續着原始社會的結構,但已經有了嚴明的軍隊。族長並不是世襲,而是老一代族長老邁退休後,從全族所有青壯年中選出。不但要是本族最強壯能打的男人,還要智慧謀略過人,同時受人尊敬,才能成為下一代族長,享受至高的權力。
每一代族長都叫黃金黑漠,原本的名字只會在他死後才會刻在族長的靈位上。這一代黃金黑漠剛選出來十年,正值年富力強對部族統治力最穩固的時間段,從他出場眾人崇拜振奮的吶喊中,就知道他的威望有多高。巫師的地位被最大限度的弱化。此時只能卑微的跪倒在他的面前,接受他的審判。
「子民們,召集你們過來,是要告訴你們,惡魔化身的敵人正入侵我們的家園,殺害我們的親人,即將進入聖境破壞我們祖輩傳下來的聖廟。部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你們說該怎麼辦?」黃金黑漠威嚴冷酷的聲音響起。
沒有故意加大聲音,更沒有聲嘶力竭的吶喊。卻讓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仿佛重拳敲擊人們的心口,從心裏生出敬畏感。
「殺!殺!殺!」一萬多人齊聲吶喊,附近五里之內的野獸通通被嚇得落荒而逃。
黃金索猛的高舉拳頭,大聲吼道:「對!我們要戰鬥,要殺光所有的入侵惡魔。」
「戰鬥!戰鬥!戰鬥!」一萬多人又跟着吶喊。
這個部族的士氣從來不用渲染鼓動,他們原本就是為戰鬥和搶劫而生的惡人,忽然有人闖進他們的地盤,即使黃金黑漠不帶頭,他們也會自發的展開殺戮。黃金黑漠正好迎合了他們渴求戰鬥的心裏。
黃金黑漠再次雙手掌平舉,示意大家安靜後,略選沉重地說:「我們要戰鬥,但我們也要理智。這次的敵人空前強大,他們擁有威力巨大的殺器,雖然只有十個人,卻已經讓我們付出幾百人的生命。」
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看眾人受壓抑的表情,接着說道:「所以接下來的戰鬥,我們更應發揮黑漠部落傳承千年的智慧,以對待叢林中最邪惡野獸的睿智來戰鬥,不懼怕但也不做無謂的犧牲。」
他說話停止後,全場一片寂靜,在他的故意渲染下眾人心情變得壓抑。想到這幾天死傷慘重,陳十三那些人就像不死戰神一樣,怎麼也消滅不了。所有人都生出無力感,不知道該怎麼辦。
黃金黑漠等了一分鐘,見眾人的情緒被壓抑得差不多了,再次提高嗓音激昂的說:「但是大家放心,偉大的鳳凰神已經降臨,她給我的聖諭中講明了對付惡魔的辦法。大家看到上次群狼對惡魔的襲擊,就是鳳凰神的賜予,今後必將有更多的力量來幫助我們。黑漠部族必勝!」
眾人聽得再次情緒高漲,跟着激動的歡呼:「黑漠部落必勝!黑漠部落必勝!」
現場只有一個人沒跟着歡呼,驚恐的看着黃金黑漠,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他就是巫師,他知道黃金黑漠在說假話,部落中能跟鳳凰神聯繫的人是他巫師,千百年來都是這樣,鳳凰神從來沒有向族長發過聖諭。
現在黃金黑漠當着眾人說假話,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而是天大的禍端。
「鳳凰神為什麼要破例給我聖諭,大家想過沒有,為什麼?」果然不等巫師反抗黃金黑漠便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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