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瞬移,抑或說又不是瞬移。
之前在對戰魔物之時,阮姻曾經依靠自己對天地之道的理解,雖然無法使用出完全的瞬移,但是卻能夠使得自己的移動速度大大的加快。
而此時秦長老所用的辦法便是和她之前所用的如出一轍。
那快速按到阮姻丹田之上的右手,也和她的雙腳一般,是使用了「半瞬移」的方法,在幾乎是忽略不計的時間之內,讓阮姻無法反應的速度成功的與她的丹田接觸。
且不說這個小千世界之內,修士們對於天地之道的理解是有多深。但至少,在阮姻的上輩子,能夠使用出這樣的「半瞬移」的功法的,除了她自己以外,也就只有一個秦玄微了。
因為這個法門,是阮姻她自己獨門創造的!
若不是場合不對,阮姻真想直接拉着秦長老的脖子問他,他這「半瞬移」的術法到底是從何處學來的。
可是秦長老看着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陌生,和看一隻螻蟻沒有任何區別。即便是阮姻想要自欺欺人,面前這個秦長老就是秦玄微,卻也是無法成功。
而現在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更加嚴重的問題擺在阮姻的面前。
她剛才的精神因為看見「半瞬移」太過驚訝,而一時之間忘了以自身的神識引動陣靈的神識對體內的那縷魔氣進行遮掩,而現在,以秦長老化神期的修為,恐怕是已經將它查探出來了。
果然,她心中剛這般想着,下一刻便感覺到丹田之中一直被靈氣團和「詛咒之力」壓制住的那縷魔氣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而引起它這番動作的,卻是秦長老緊貼着她丹田的那隻手。
那隻手上此時正源源不斷的散發着靈氣。
眾所周知,對於魔氣來說最好的補品不是同類,而是淳厚的靈力。越是淳厚的靈力,魔氣在吸收了之後,就會成長的越加強大。
此時有秦長老化神期修為的靈力在外吸引,阮姻丹田內那一點點靈氣團頓時就不夠看的了,若不是還有「詛咒之力」將它鎖着,恐怕早就已經被吸引了出去。
阮姻口中發苦,只覺自己命不久矣。那縷魔氣雖然沒有被吸引出去,但以秦長老的修為和神識,定然是已經發現了它。
恐怕她是在劫難逃了。阮姻絕望的閉起了眼睛。
然而等了許久……
阮姻卻是沒有等來意想之中的「判決」,丹田之處依舊緊貼着那雙手掌,但卻不似她想像的那般在發現魔氣之後,直接將她的丹田摧毀。
恰恰相反,那手掌緊貼這她的丹田之後,卻是在緩緩散發着熱量,同時還有一股股熱流順着那緊貼的肌膚流入她的丹田之中。
那是……靈力?
阮姻愣愣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實在是這個秦長老太出人意料了,每每他的動作都讓阮姻無從猜測目的,就像是現在這樣。
「怎麼?本座查探了一番你體內並沒有魔氣,又見你體內空虛,便引導了些許靈力與你。」秦長老見阮姻還在傻乎乎的看着他,突然好似被她這模樣愉悅了,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難得的輕笑道:「這就是你正面魔物的小小獎勵罷了。」
直到秦長老收回了手掌,阮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阮道友,秦長老剛才所說是什麼意思啊?」明月牙見一向機敏的阮姻竟然呆在原地,心中八卦之火燃燒,立刻湊上前來詢問。
「沒有什麼意思。」阮姻面色複雜的看着秦長老的背影,此時這個外表年輕的男人正在給青木查探魔氣,明明是和之前查探她時一樣的動作,但阮姻總感覺有什麼不同。
「怎麼會沒有什麼意思呢?」明月牙有些着急,追問道:「我聽秦長老的意思,難道是我們此次還會有什麼好處拿不成?」
「好處?」阮姻聽到這兩個詞,才勉強回過神來,道:「不錯,聽秦長老的意思好像是這樣的,不過前提是我們身上都沒有魔氣浸染的痕跡。」
這點顯然是不成立的,阮姻很清楚,秦長老剛才分明是已經查探到了她體內的魔氣,但為何卻又說沒有?
明月牙卻是不知道阮姻心中所想,她聽阮姻這麼說,心中便喜滋滋的。只道他們三人身上肯定是不會有魔氣的,如此那好處不就是肯定會有的嗎?
想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要門派大比了,若是好好利用此次的機會,得到足夠的好處,那門派大比之上定然也能夠取得一個好名次,為師尊大人臉上增光。
青木顯然是沒有明月牙這種為師尊添光的心理,或者說文老頭也不需要他的弟子在武力上有太多成就。現在的文老頭恐怕只要青木能夠在一個月內成功煉製出二品靈散,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所以青木是三人之中最沒有壓力的,也是最沒有追求的。
不管是好處,還是門派大比,對於他來說都是沒有什麼奇異之處,能夠引起他的好勝之心。所以在秦長老給他檢查過後,就很安靜的站到一旁,聽着明月牙嘰嘰喳喳的給他猜測,這次事了之後會得到什麼好處。
阮姻也不加入他們,只是在一旁細細思考這秦長老先前的舉動到底有什麼目的。
一時之間,三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之中,渾然不顧那邊秦長老對於內門的三個弟子的檢查。
而等阮姻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晚了。
秦長老在檢驗那三個內門弟子的時候速度是極快的,雖然出手沒有之前對待阮姻那般快,但過程卻是急速的。
阮姻不過發了一下呆,再轉眼看去,他便已經檢查完畢了。
「這……」
在場的眾人恐怕沒有人比阮姻更清楚了,這些內門弟子的身上,其實都是有着「魔氣之種」的,只是有些「魔氣之種」生長的比較快,如盧欣那般,有的生長比較慢,如明月牙身上的那顆。
後者的「魔氣之種」比較好驅除,像阮姻這樣對「魔氣之種」比較了解的,就能夠輕鬆將它引渡,然後「消化」掉。
但前者身上的「魔氣之種」卻是基本上沒有了驅除的可能。
「魔氣之種」,說是魔氣的種子,但它生長的條件其實是宿主的各種負面情緒。嫉妒,厭惡,罪惡的情緒。
盧欣身上的「魔氣之種」之所以成長的那麼快,與她對明月牙日益增多的嫉妒之心是密不可分的。
而現在秦長老查探的三個內門弟子之中,除了凌高峰身上的那顆稍微還比較弱小之外,其他兩顆卻已經有了發芽的趨勢。
一旦發芽,下一步便是成熟期了,也就是昨夜盧欣突變之後的模樣。
更直白的說的話,那就是除了凌高峰以外,其他兩個內門弟子基本上已經沒救了。
果然,秦長老在查探完那三個內門弟子之後,破天荒的一直古井無波的臉色也有些凝重起來,顯然是了解了這三個弟子的身體狀況。
「來人。」秦長老淡淡的喊了一聲。
很快便有身着刑罰殿校服的修士上前拜見。
「這三個內門弟子身上都有魔氣的蹤跡,你去將他們三人的師尊請來。然後再與你們殿主說,除了外出歷練的意外,將宗門內的內門弟子都召集起來,本座有要事要宣佈。」
「遵令!」那修士毫不猶豫,甚至都沒有疑問一下秦長老的決定,只鏗鏘有力的應了一聲,便乾脆的轉身離去了。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而秦長老卻還是面色凝重的盯着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三個內門弟子,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們。
本來還在低聲議論的明月牙和青木對視一眼,似乎也是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青木倒還好,沒有太多動作,明月牙卻是第一時間擠到了阮姻身邊,低聲詢問道:「阮道友,你可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阮姻哭笑不得,道:「秦長老他老人家的想法我哪裏猜想的到,可能是那幾位師兄身上的魔氣比較棘手吧。」
隨意敷衍了幾句,明月牙顯然有些不太滿意,但轉念一想,阮姻說的也確實不錯,秦長老一個化神期大能,他的想法哪裏是他們這些鍊氣期修士可以猜想到的。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總是覺得要是遇見困境,去詢問阮道友必然是可能得到答案,君不見其實阮道友也不過是鍊氣期修士罷了。
阮姻見明月牙沒有再追問,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她實際上是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能說嗎?要是將那幾個內門弟子此刻的狀況說出來,阮姻又如何解釋自己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要知道不管是從修為還是資質上來看,她都不過是一個鍊氣修士而已。
那邊的秦長老還微皺着眉頭,似乎在細細思索着什麼。阮姻自覺沒有自己的事情了,既然秦長老都沒有將她體內具有魔氣的事情說出來,那麼說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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