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內門弟子第一時間便從地上跳了起來,仇恨的瞪着「行兇者」,但對方的修為比他要高上許多,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
而也就是因為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這一點,其實是救了此人一命。
就在這個內門弟子和刑罰殿的修士氣氛緊張之時,殿中卻是傳來一聲大笑,轉頭看去,卻是端坐在大殿正中央的椅子上的老者。
「醒了就好。叢亮,來者皆是客,怎麼能如此粗暴呢,平白的讓門內弟子對我們的印象不好了。」
「尊殿主令。」那名叫叢亮的刑罰殿修士,十分敷衍的對這個內門弟子到了一個歉,混不顧他接不接受,冷笑一聲後便站到了一旁去。
「你,叫什麼!」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放到了那個內門弟子身上。
「弟,弟子凌高峰。」此時的凌高峰真是渾身冷汗淋漓,直到這老者開口,他才來得及觀察周圍的情況,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地方。
刑罰殿?!
他竟然到了留仙宗傳說中的刑罰殿之中,傳言除非是罪大惡極的門人,否則都輪不到刑罰殿動手,而只要被抓進了刑罰殿之中,要麼出不來,就算出來了,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他昨晚也不過陪着盧師姐去圍堵了明師妹罷了,最多不過算是門內弟子私鬥,怎麼就嚴重到需要刑罰殿動手了呢!?
「你不必緊張。」那老者卻是和藹的笑了一聲,又開口道:「本殿也不過詢問你幾句話,只要你沒有與魔物勾結,便什麼事都沒有。」
魔物?!
在留仙宗這樣的大宗派內怎麼會有魔物出現,還和他有了關係?凌高峰額頭上的冷汗頓時流的更多了,腿也軟的厲害。若不是內門弟子的傲氣還勉強支撐着他的一口氣,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是,是,弟子不緊張。」凌高峰咽了咽喉嚨,艱難的說道:「前輩有何要問的,請儘管說,弟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老者大笑,然後卻是一轉頭沖明月牙笑道:「如此,你這小輩便將你所見到的事情再描述上一遍吧。」
凌高峰一愣,這才發現殿中的修士,除了刑罰殿的人和他以外,竟然還有其餘人。而且竟然還正是昨晚上他們圍堵的明師妹。
難道真的事關他們昨晚圍堵明師妹?
凌高峰一個勁的愣神,此時明月牙卻是已經把事情說的差不多了,轉頭詢問他:「敢問凌師兄,師妹我剛剛所說的話之中,可否有什麼遺漏?」
「沒,沒有。」凌高峰愣愣的回覆。他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明月牙所說的事情正是昨晚剛剛經歷過的,他只是被魔氣封印了神識,而不是直接打成了白痴,如何能夠不記得。
「前輩,凌師兄也覺得弟子所說沒有遺漏。」明月牙此時卻是轉頭恭敬的朝着端坐上方的老者行了一禮。
老者哈哈一笑,看起來是沒有一絲一毫之前的懷疑,臉上甚至還保持着和藹的笑容,只說道:「既是如此,那看來你這小娃娃確實是沒有遺漏。那按照你們所說,那廬姓女娃便真是突然變成了一個魔物,沒有任何前奏?」
「魔物?!對對對,盧師姐突然變成了魔物!她要把我們都殺掉!」凌高峰突然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從恍惚的情緒之中清醒了過來,驚喊道。
老者眉頭一皺,顯然是不喜歡這種嘈雜的聲音。不過他卻沒有開口,只是隨意給了叢亮一個眼神。
叢亮挑了挑眉,看似十分隨意的走到凌高峰身後,右手卻是並指為掌,用力的朝着凌高峰的脖頸之處按了下去。
幾乎是瞬間,凌高峰所發出的嘈雜尖利的叫聲便消失了,他整個人也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
這幅場面看的阮姻忍不住眉頭一跳。
在凡間那些習武之人經常有重擊脖頸將人擊暈的例子,但是修道之人如何能夠和凡人一樣,隨意一擊便暈過去,那樣也未免太過脆弱。
所以阮姻清楚的看見,在按向凌高峰脖頸的那隻手上,有着充裕的靈力,而那靈力之中還夾雜着濃濃的殺意。
也正是這殺意,才使得凌高峰如此順利的昏迷過去。
就好像他昨晚那般,也就是說,叢亮使用了如魔氣一般的手法,將殺意同樣打入凌高峰的體內,從而封住了他的神魂,讓他昏迷了過去。
只是從外表,一般人卻是看不出來凌高峰是神魂被封,只當是他被一擊擊暈了。
這種方法自然是快捷簡單,然而弊端也是極其嚴重的。事關神魂,特別是如凌高峰這樣修為還低,神魂較差的修士,接二連三被封住神魂,卻是會對神魂造成傷害。
嚴重起來,說不得以後修為都難以晉升。
阮姻敢保證,在場眾人之中,除了下手的凌高峰以外,估計也就兩個人可以看出其中的貓膩。一個自然是她,而另一個……
刑罰殿殿主。
那位端坐高台上的老者,此時老神在在的正看着下方他們的舉動,就好像在看着一群猴子在雜耍一般,對於凌高峰的手段更是沒有絲毫說法,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出來一般。
這老頭是默許了。
阮姻心中瞭然,本來想要開口說出的話也咽了回去。不管凌高峰的神魂是否會受到損傷,實際上和她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需要關心這一點的,除了凌高峰的師父,恐怕也沒有其他人了。畢竟這裏是天才如雲的留仙宗,別說凌高峰不過是一個不知名的內門弟子,就算是他是有了些許名氣的,在「魔物」相關的事件上恐怕也沒有太多的特殊。
不過這要是換成了內門低階弟子內的第一人——顧雲,那恐怕情況又會有些不一樣了。
至少這刑罰殿對待他的態度不會如此粗暴。
「好了,這小輩太過聒噪,也可能是受到驚嚇了,還是先讓他安靜片刻,稍帶讓李仙子查看一番便是。」老者卻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把凌高峰放到了一旁。
明月牙皺了皺眉頭,本來想站出來說什麼,但被阮姻眼疾手快的拉了回來。
現在這裏可不是內門,更不是藥谷,是人家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上,想要做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否則對方隨便想個辦法都能好好折辱你一番。
「罷了,此時不已多生枝節。」阮姻低聲勸說了一句。
明月牙咬了咬牙,最後還是退了回來。雖然那凌高峰卻是內門弟子,但終究和她是敵非友,而且此刻他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只是,看着凌高峰無力的躺倒在冰冷的石地板之上,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情緒。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青木卻是突然站了出來,他面目冷硬,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但終究也沒有失了禮數。先是恭敬的朝老者行了弟子禮,然後才開口道:「前輩,晚輩有一關於魔物的猜想,此時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事關於魔物,老者果然大感興趣,目光一閃之下,溫聲問道:「沒有什麼不當講的,本殿今日將你們帶來,便是想問清楚你們是否知曉關於魔物出現的原因。若是有,你便儘快說出來。」
「是!」青木恭聲應答道。
阮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還真不知道青木什麼時候知曉了關於魔物的消息。按理說她這個便宜師弟應該知道的事情比她還少,整日閉關哪裏會有時間去聽取這些八卦。
但聽青木這肯定的口氣,卻好像並不是無的放矢。
難道這小子也看出了「魔氣之種」的存在?!
阮姻在心中一陣猜測,那邊卻聽見青木咬字清楚的一字一句的說出口,道:「前幾日便是每月發放丹藥的日子,弟子有幸被師尊看重,為各位同門的師兄師姐們發放。但那時卻是因為一些小摩擦,明道友和盧欣師姐產生了一點小矛盾。」
竟然是這事?!
聽到這裏,阮姻就差不多明白青木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了。他說的卻是發放丹藥那天盧欣所表露的異常。
也確實,若是從常人和相熟的視角來看,那天的盧欣確實十分反常,或者直白一點的說,就是異常的暴躁,好似受不得一點刺激,也不知道後來那些內門的弟子是怎麼拉住她的。
當時阮姻離開之前,還記得盧欣是一種要和明月牙拼個生死的狀態。
而那個時候,盧欣身上的「魔氣之種」還是處於生長期,距離完全成熟卻是還有一段距離,這也是為什麼後來阮姻看見盧欣突然魔化,會那般的驚訝。
因為按照正常情況,在短短三四天時間內,「魔氣之種」根本來不及成長為完全體。要真是那麼好成長,阮姻上輩子所在的小千世界早就被「魔氣之種」同化的魔物給佔領了。
哪裏還會出現「靈修」和「魔修」分庭抗禮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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