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仙有道 213 外門大比（10）

    本來想要躲避這個目光，但轉念一想，害怕便往女子身後靠，實在是不夠「爺們」，便硬撐着頂着阮姻的目光詢問了回去。

    「咳咳，沒什麼，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倒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

    阮姻也是被他這一聲詢問叫回了神，卻是不敢將剛才所想直接說出來。畢竟明月牙還在眼前，如果就這麼說出來，青木高大的形象豈不是就敗壞了。

    她這個做師姐的，可不能拖師弟的後腿。

    於是阮姻想了想，便轉移話題問道：「明月道友，這擂台之上遲遲沒有人上台來，是否會有時間限制。對此你可有了解？」

    明月牙的腦子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本來還有些奇怪青木與「阮道友」之間的奇怪氣氛，此時卻又成功被阮姻一番話轉移了思路。

    她沉默着思考了片刻後，輕聲道：「有倒是有，據說只要超過半個時辰沒有人再上擂台挑戰，那麼擂台上的弟子便自動成為大比第一。只是這個規則大部分時候都不過是口頭上說說罷了，真正使用卻是沒有幾次。」

    「這是為何？」阮姻柳眉一挑，卻是有些好奇起來，她從拜入留仙宗以後，大大小小的關於留仙宗的規則也算聽了不少，便是這次大比的內里門道，文老頭也是以「以防萬一」的心態，與她好生說了一遍。

    但就這些所知曉的內容中，卻是沒有任何一條是關於明月牙現在所說的這條規矩的。

    「哎，阮道友有所不知，此事還得從頭說起。」明月牙小心的左右看了看，仔細辨別他們說話周圍的外門弟子不能夠輕易聽到後，才神秘兮兮得說：「這條規矩據說最早出現於留仙宗一代掌門之手。只是那時的修真界靈氣蘊含極為濃郁，所以驚才絕艷之輩並不或缺，這個規則便也無從挑剔。只是後來因為一些變故，天地之間的靈力開始逐漸減少降低，如此不要說驚才絕艷之輩，便是天才也是很少見，發展到現在，便是化神期的修士也是難得一見。」

    說到「化神期修士」幾個字的時候，明月牙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不可聞，若不是青木和阮姻離她較近，根本就聽不見。

    不過阮姻對此卻是理解。因為現在整個修真界，知曉的達到「化神期」的修為也只有留仙宗的秦長老罷了。所以她這說的，幾乎是明指着秦長老。

    妄議長輩，特別是這樣修為強大的前輩，一旦被有心之人透露出去，說話的人就很有可能被重重懲罰。如果那被議論的長輩心眼再小一些，直接讓明月牙魂飛魄散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如今明月牙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議論「化神期修士」，已經算是極為大膽，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阮姻想到這裏，眼神便是一厲，輕聲道：「明月道友慎言。直說便是，我們曉得其中的要點。」

    不管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是以後對付阮家的原因上，她可都不想明月牙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夭折」。

    青木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是難得露出幾分關切和交際。

    明月牙看見他們這樣，心中一暖，卻是沒有再說有關於「化神期修士」的話題。而是話鋒一轉，直接道：「所以在現如今的修真界，已經很難找到當初那樣的天才，更是難以找到可以憑藉一人之力，讓千萬人止步的天驕。只是即便是這樣，留仙宗的大比賽事之上，卻也出現過不止一例的，越眾而出的弟子。你們可知曉為何？」

    「這留仙宗廣收修真界的人才，其中難免會有一兩個資質極佳的天才吧」青木皺着眉頭回答。

    「錯錯錯！」明月牙搖頭晃腦的，搭配上她那張稚嫩的臉，倒是沒有任何違和感。只聽她解釋道：「青木師兄還是想的太少了。你所說的這種天才，在內門可能會百年出現一個，但是在外門，卻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的。」

    阮姻一想，倒確實是這樣的。

    如果說內門弟子都是留仙宗精挑細選出來，修真界內資質頂尖的那批天才。外門的這些弟子就是下腳料，雖然比較那些沒有家族支持的散修來說要好上太多，但歸根結底，還是屬於被放棄的那一類。

    而這樣的弟子中，如何有可能出現那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弟子？

    「若按明月道友所說的這樣，那後來又是怎麼出現的案例？」阮姻好奇的問了一句。

    「因為有人作弊了。」

    阮姻和青木齊齊一愣。

    明月牙小心翼翼得說道：「即便是外門弟子，資質根骨不夠高，但其背景和家族也不一定都是籍籍無名之輩。曾經便有這樣的弟子，仗着自己家族的底蘊豐厚，便收買了其他外門弟子，待到她上場之後，其他人或是假裝不敵，或是根本就不上場，造成他萬人難敵的假裝。」

    「這」

    青木和阮姻面面相覷，兩人都覺得有些不敢置信，留仙宗內竟然還有如此囂張之人。不管是青木還是阮姻，都屬於一開始自己琢磨修煉的「散修」，完全不能理解有強大家族作為背景的修士們到底是怎麼樣的想法。

    「他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被刑罰殿的抓取懲罰嗎？我記得這外門大比，也是會有長老前來觀戰，以示公平的啊。」阮姻指向不遠處的幾個軟座。

    那是以上品白玉雕刻而成的座椅，上面鋪着絲綢軟墊，只看表面便覺得華貴無比。一共五張椅子，便是給外門的長老們安排的。

    本來文老頭也應該是坐在其中之一的椅子上的，但依他老人家的話是，這比賽不過是小輩們打來打去的玩鬧事，簡直無聊透頂。他有這個時間觀戰，還不如多煉製幾枚丹藥。

    若不是阮姻之後也必須參加這外門大比，恐怕文老頭連她也不會放過，也一齊拉上去煉製丹藥了。

    要知道有阮姻在的時候，文老頭煉製丹藥便特別順利。因為在煉製丹藥的時候，阮姻總會提出一些自己的見解，然後幫助文老頭改良藥方之類的。

    但很可惜，阮姻在作為文老頭的弟子之前，還是留仙宗的外門弟子，所以即便是文老頭，也不能阻攔她來參加外門大比。

    「阮道友有所不知。」明月牙又是這麼一句，更加小心翼翼得說：「那時的留仙宗還未入如今日這般完善，門派法規還有不少漏洞，所以此事當時還真的沒有辦法處理，再加上那外門弟子背後的家族確實是有不小的能量，故而那次門派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這難道就讓他進入了內門？」青木驚異非常。

    「當然不是。」說到這裏，明月牙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屑，冷笑道：「即便是那人用了手段贏了外門大比，奪得魁首。在面對內門弟子時，這些手段卻是毫無用處。」

    「能進入內門的都是天資決絕之輩，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有極強的家族背景，依靠自己修煉成為留仙宗內門弟子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那弟子背後的家族雖然能夠誘惑眼界短小的外門弟子，在面對內門弟子的時候卻是捉襟見肘。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理會他。」

    聽了一堆話，阮姻和青木卻是面色各異。

    聽到明月牙話語中略有貶低外門弟子的意思，阮姻十分淡定。畢竟以她三百多年的修道心境來看，此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更何況她在心底也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留仙宗的外門弟子看待。

    便是拜了文老頭為師，也只是為了是的丹藥煉製之術更上一層樓，與留仙宗卻是沒有半分關係。

    但青木就不一樣了。一開始他乃是遇到奇遇的山野散人，直到進入了留仙宗之後，才算是有了歸屬。雖然青木因為不願受到太多束縛，所以沒有進入內門而拜入了文老頭門下，但他的心底還是對留仙宗有幾分知遇之恩的。

    作為一個外門弟子，對自己的身份本來就比較敏感，特別是心儀之人乃是內門的天之驕女，家族背景深厚，青木心中的自卑便越演越烈。

    如今明月牙這般虛虛的「貶低」，卻是讓他渾身難受，對待明月牙是反駁也不好，不反駁心中又不舒服。

    這邊明月牙還懵懵懂懂得繼續說八卦。

    阮姻卻已經看出了青木臉上的不對勁，連忙拉了他一把，又問道：「明月道友，那後來這個弟子又如何了？」

    「還能如何。」明月牙貝齒微漏，輕笑道：「自然是被那些內門弟子給打了個半死。那些內門弟子的家族背景何等深厚，故而即便是被打了個半死，那名弟子卻也不敢有任何報復的行為，從那以後只能小心謹慎的行事。留仙宗內雖然禁止弟子私鬥，但私底下悄悄的比斗卻是不少。如果被那些內門弟子抓到，這弟子便慘了。」

    「咳。明月道友就覺得內門很好嗎？」阮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青木的臉色，忍不住提點了明月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