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輩子在天劫之下元嬰飛散的痛苦,即便阮姻心智堅定,也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只是元嬰消散便如此痛苦,那就更不要說魂飛魄散了。
再次摸了摸眉心,阮姻想到了深藏在心中的那個計劃。
時間緩緩流逝,阮姻的神色不斷變幻,但最終她的眼神還是堅定起來。
緊了緊手中的令牌,阮姻突然溫聲對着空氣問道:「此物我收下了,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有何用處?」
如果這真的是阮家大乘期老祖遺留下來的洞府,那即便是有生命危險,也要得到。若是真的得到,必然可以對她未來的計劃有極大的幫助,甚至說不得可以直接利用「它」來達成目的。
四周寂靜了一瞬,片刻後,有聲音緩緩在四周響起,那是陣靈的聲音,它道:「主,主人曾有言,此物乃是打開他洞府大門的鑰匙。」
「洞府大門的鑰匙?你原主人又是誰?」阮姻明知故問,將剛剛踏入修道大門的無知幼童的表現表演的很好。
只是可惜的是,這裏能算的上「活物」的也只有陣靈了,而它早已經在之前「翻閱」阮姻記憶之時,將她的過往看的清清楚楚,哪裏還會相信她此時的天真模樣。
然而心中即便有些詭異的感覺,陣靈卻依舊不敢在明面上反駁她,畢竟它能不能出去現在全得靠阮姻,於是只得小心解釋了一番。
「原,原主人自是阮家的老祖。洞府乃是主人化神期時修煉的暫居之地,但即便只是暫居之地,依舊有不少機緣,主人言,有緣人可憑之入內。」
所謂有緣人,自然是阮姻這個獲取了令牌,又通過了陣靈驗證的人。但是有一件事實在是讓人失望——這洞府竟然只是化神期修士的暫居之地。
修士修道多年,多可能去外界歷練,滿世界漂泊,自然是不可能只有一個洞府的。大多數修士修煉時,說不得什麼時候福至心靈,境界便會有所突破,到時候也許隨便找個山洞便可修煉許久。
而陣靈所說的「化神期暫居之所」便是這樣的存在。
想來是那阮家老祖在化神期突破之時隨處尋到的洞府。而這樣需要令牌才可進入的洞府雖然看起來是主人下了一番心思,比一般的散修雜穴要強上許多,但要是和他真正洞府相比,那必然就不是一個檔次了。
簡單的舉例來說,就是功法丹藥的存量肯定也是兩個級別。
阮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中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在她的計算中,原以為應該是大乘期的修士洞府,那洞府之中的機緣自然也不是化神期可以相比的。
然而竟然只是暫居之地……
「也罷,以我現在的修為,能有此機緣也是天運加身了,實在是不該太過貪求。」過了好一會兒,阮姻才呢喃道:「如此,那你可知曉你主人化神期暫居之處的具體方位?可否帶我前往?」
這次陣靈沉默了許久,片刻後才回答道:「在,在下是知曉的。而你以後便是在下的主人了,必然是要帶你前往的。」
「我是你的主人?」阮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起來並不相信陣靈的這番言語。
「自,自然是的……」陣靈連忙說道:「此,此乃在下的本命精華,只要主人將它放入神識之中,那在下便可徹底認主。」
它的聲音剛剛落下,古樸扳指上忽的閃現了一片白光,然後便有一顆透明的水滴形狀的液體自上面緩緩逸散而出。
它慢慢漂浮在半空中,其上散發出陣陣靈壓,在空氣中形成層層波紋。
阮姻看着眼前的「水滴」,雙目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奇異的光芒。即便她現在修為低下,但依舊能辨別出眼前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陣靈沒有說謊,眼前此物確實是靈體的本命精華。
修士修道多年,便會在體內形成本命精血。每滴本命精血便是這個修士多年修為的凝聚之物,其中不僅僅包含大量靈力,更是擁有一絲修士的魂魄。
故而本命精血多用來簽訂契約,這樣簽訂的契約便會有一絲魂魄之力。若是簽訂者隨意毀壞契約,那麼便會通過這精血之中的一絲魂魄之力,使毀壞者遭受巨大的反噬。
輕者境界跌落,重者魂飛魄散。
故而本命精血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是極為重要的,輕易不能交出。
而所謂的本命精華便是和本命精血同一等級的存在,其中同樣存在大量靈力和一絲魂魄之力。靈體沒有血液,於是它們若是要訂立契約,便需要本命精華。
要是有靈體用本命精華簽訂契約,而反叛撕毀契約之後也會如修士一般遭到反噬。而因為靈體沒有血肉之軀,所以一旦它們受到反噬,說不得會更加嚴重。
現在陣靈竟然能拿出這一縷本命精華,看來確實是誠意極佳。
阮姻面色古怪的伸手按向那本命精華。說來也是神奇,表面看着如水滴一般的本命精華,在接觸到她的手指之時,竟然沒有絲毫碎裂,反而又散發了一陣波動,然後便如琉璃一般被她抓取。
「將此物放在眉心之處,便可建立契約。」陣靈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只是這次它的聲音中還是有一股隱藏不了的虛弱。
阮姻感受了一下之間的「水滴」,只能感受到上面陣靈的氣息和濃濃的靈力,並沒有在其中感受到任何威脅,便依言將它放在了眉心。
那「水滴」在她指尖之時是堅硬如水晶一般的,但是在接觸到她眉心之時,如突然軟化的如液體一般,不過須臾之間,便「滲入」了她的眉心。
阮姻只覺得眉心處一片冰涼,片刻後識海中便起了一陣波動,心神一動之間,似乎與什麼東西有了心靈相通的聯繫。
細細想來,剛才令牌初初接觸到她的手掌時,其實阮姻的識海是有過一陣波動的,但是那並不明顯,仔細探究下去,倒好似只是她的神思一動的緣故。
阮姻將這麼點疑惑藏在心中。而此時低頭再看手中的翠玉扳指,便再覺得沒有任何古舊之感,反而有絲絲熟悉和親密,仿佛心念之間,便能使用它。
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就在吸收了陣靈的本命精華之後,她的腦中便直接響起了陣靈的聲音,再不復之前那般需要隔空才能對話。
至於陣靈所說的,那則是一段咒術口訣。
一段可以使用令牌和陣法的口訣和手法。
阮姻緩緩閉上眼睛,細細的回顧了一番,接下來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仔細的記憶了一下口訣和掐訣手法。
也就只有從這口訣和手法上,才能感受出這扳指確實是高檔次的好東西。
口訣和手法極其繁複,也虧得阮姻修煉的天資奇高,否則若真換了原身前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不要說口訣了,想來連手法都看不清楚。
不過也是,如果是原身的話,其實應該連阮家大門都進不來,更不要說後面的一番危機和奇遇了。
說起危機,阮姻這時才恍惚想起陣法外面還有一個炎道尊。
捏了捏手中令牌,口中低念了幾句口訣,令牌便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進入了扳指之中。
如陣靈所說。這造型古樸的扳指除了能隱蔽氣息以外,其實還是個空間法寶,雖然其中空無一物,但是不凡的是,這個空間法寶其內的空間卻是極大的,若是能夠全部開啟的話,其空間與那化神期洞府相比也不遑多讓。
只是以阮姻現在的修為,即便是認主了,也不過能打開其中的十分之一的空間,這些空間嚴格算下來的話,扳指也不過是個下品法寶。
「不可貪多,今天的收穫已經算是夠多了。」阮姻安慰了一番自己,又道:「外面那個人不可強敵,只可智取,之後你不可發聲。」
陣靈雖然沒有見過太多的人,但它原主人便是大乘期的,自然也是知道大乘期修士的厲害,便低低應了一聲,「遵,遵命,主人。」
然後再沒了聲息。
那扳指雖然對阮姻來說不過是個雞肋,但對現在的陣靈來說可以算的上不錯的物件了,藏身在戒指之中後,即便是炎道尊,想來也是無法發現它的。
阮姻深吸一口氣,此時她已經讓陣靈認主,陣法自然為她所用,故而陣法中的所有也都能看清。
輕鬆找到了原身的身體後,她便立刻將魂魄藏了進去。
魂魄是不能離開身體太久的,即便這不是她原來的肉身,但是也是通過「獻祭」而產生了一絲聯繫的,躲藏在其中,可以對她的魂魄起到一定保護作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繼續躲藏在這具身體中的話,雖然少不得會受一些皮肉苦痛,但其他人便不能查詢到她的魂魄是外來「奪舍」的。
就比如,陣法之外的炎道尊。
魂魄與肉身完美的契合,原身被紗布遮蓋下的嘴角緩緩挑起一抹冷笑,緊閉的雙眼在下一秒瞬間睜開,其中閃過一抹不容忽視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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