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阮姻保持着一步邁出的動作不變,緩聲開口道:「這台階是有陣法的,應該是一次只能允許一個人進入,你現在再努力也進不來,所以不用浪費力氣。而我現在是不得不走這條路了,一旦出現什麼問題,你記得不要猶豫,直接跑出去找炎道尊,知道嗎?!」
「喵!」魔化虎的靈智早就開了,自然是聽的懂阮姻所說的話,只是它還是有些不明白怎麼事情突然變得如此危機了?
「好奇心害死貓啊。」阮姻嘆息道:「不用管我了,反正你記住,只要出現什麼特別詭異的地方,你就跑出去找炎道尊。」
想來那炎道尊之所以將她送到這祠堂來,必然是想借她的手拿去什麼東西。如果因為這裏的陣法而導致她出了什麼意外而功虧一簣的話,想來他應該也會前來相助的。
雖然有幾率會不來,但是他來的幾率高達八成。
「賭了!」阮姻一閉眼,不再管身後魔化虎的叫聲,抬起左腳,終於邁出了那遲遲不動的腳步。
一步落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阮姻忍不住睜大雙眼,看着眼前絲毫未變的景象,心中的奇異之感卻越來越重了。
就好像賭博一般,明知道自己輸的幾率已經超過九成了,但還是不得不下注,然後在開牌之後驀然發現自己這把竟然賭贏了。
簡直不要太神奇,太驚喜。
「咳咳咳。」阮姻驚喜的都開始咳嗽起來,還站在玉階之下的魔化虎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叫的越發焦急了。
阮姻沒辦法,只得先安撫它,道:「我無事,只要我還能發出聲音來,應該都還算正常,你放心。」
「喵~」魔化虎無奈,它也知道阮姻現在應該是退不回來了,便只能在原地趴下,只雙眼緊緊的盯着阮姻看,不時焦急的舔一下鼻子。
阮姻看着眼前的玉階,除開她剛剛邁出的一步,還有八階。因為玉階上的陣法隔絕,階旁即便每隔幾尺便有一盞小小的長明燈照明,但在看着臨近的那些牌位時依舊感覺到一陣模糊感,似乎此時的阮姻與它們並不是只隔着觸手可及的距離,而是隔着一面看不見的牆壁。
再結合魔化虎死活進不來的場面……
「應該是形成了一個的空間。」阮姻低語着,伸出右手掐算了一番,但是什麼都沒有掐算到。
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意料之中了。本來她的紫薇術數就學的遠遠不如秦玄微,再加上現在靈力低微,就算沒有這裏的陣法干擾,也根本就算不出什麼東西來。
「罷罷罷!」阮姻使勁的閉了一下眼睛,復有睜開,似乎下定什麼決定,「還有八階,若是再這麼提心弔膽下去,說不得沒被陣法弄死,自己就先被自己嚇死了。我阮姻今天就賭一把自己的運氣!」
然而先前阮姻所經歷的樁樁件件卻都只證明了一件事,她的運氣其實一直就沒有好過。不然也不至於渡個劫還被劫雷劈死,好不容易被「召喚」到了這麼一個新的世界重生了,卻還靈力盡失,被幾個不過金丹期的小輩折辱。
若不是前世渡劫之前的日子過的還不錯,不然這樣的人生豈是一個「悲慘」可以形容的了的?
只是阮姻此時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的慘痛遭遇,她現在剛剛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左腳便邁出了一大腳。
一步邁出,再不是之前的一小階了,而是在體內靈力作用下,瞬息的一連好幾步。
這是前世阮姻自己研究出的一點小技巧,取自與「瞬移」。她現在看似不過邁出一步,但是實際上其實在這一瞬間已經跨越了所有階梯。
果然,眨眼之間,再看阮姻的位置便已經在那玉階的最上方了。看起來充滿危機的玉階竟然就被邁過了。在左右長明燈的照耀下,阮姻甚至已經能看到那些牌位最頂端的一個。
傳說中阮家老祖的牌位。
阮姻運足目力往那牌位看去,卻依稀只能看到一片黑霧包裹着,依舊是看不到其上的具體內容。她還待想要看的更清楚些,腳下不由自主的又邁出了一步……
而這一步卻好似在瞬間打開了什麼開關,不過是一腳邁出,腳下的陣法終歸還是在阮姻萬分的驚愕和不願意中啟動了。
只見那乳白色半透明的玉階在阮姻腳掌落下的一剎那,上面的陣法刻紋瞬間便是齊齊一亮,不說她已經走過第一階,便是後面那些還未「涉足」的台階,也一一亮起。
一時之間,在阮姻面前竟然出現了一條「光階」,其上的光芒甚至還蓋過了玉階兩旁的長明燈,讓阮姻那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差點被刺激的流淚,下意識的用手蓋住雙眼。
所幸這光亮並未持續很久,不過幾個彈指之間,便漸漸暗淡下來,等阮姻的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剩下的些微光亮已經與長明燈的光芒交相輝映了。
但在這一瞬間,阮姻也終於看清了那牌位上的內容。
由不知名黑色木料所制的長方形木塊與其他牌位完全不一樣,它是沒有底座的,就那般虛虛浮在半空中,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馱着,並不讓它掉下來。
然而這些都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木塊上面雕刻的內容。
什麼都沒有!
漆黑的木料面上,一片漆黑,不是之前被黑霧瀰漫的那種迷濛不見,而是真真正正的沒有絲毫東西,甚至連木料的接縫都看不見。
「怎麼會!竟然沒有內容!」阮姻不可置信的看着牌位喃喃自語,又盯着腳下,懷疑道:「而且腳下這陣法竟然就只有照明這麼一個功用嗎?創陣之人是覺得這裏實在是太暗了,所以創造了這個不成?」
且不說那詭異的沒有任何雕刻的牌位,就說腳下這個陣法。阮姻修道三百年,還真的從未見過如此不「務實」的陣法。
布一個陣其實是很困難的,不僅耗費的材料甚多,還要消耗很多佈陣者的靈力和精力,若是佈置的是大陣,那消耗的甚至還有時間。
要知道修道者的歲數比之凡人雖然已經很久遠了,但是終究還是有極限的,若是在壽數快盡之時還未修煉到下一階段增加壽元,那麼等待的也就只有死亡。
所以不管是修道者還是修魔,一般只要找到機會就拼命修煉,絕對不會把時間隨便浪費掉,畢竟天道無常,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某天遇到什麼意外,一下就導致壽元大減什麼的,然後掛掉。
被人打死不稀奇,死於壽元而盡,在修真界實在是會被人恥笑,因為這就代表你的資質不行,資質不行就代表能力不行。
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沒有實力,確實就是人人拿捏嘲笑的那部分。
所以,在絕不會沒事浪費時間的修真界,竟然會有人在阮家祠堂佈置一個基本上除了照明就毫無用處的陣法,實在是太詭異了。
阮姻目露奇異之色,剛剛那般明亮的光芒在須臾間亮起,搞的她還以為接下來會有什麼么蛾子呢,結果人台階還真就只是亮了一亮,接下來又是一個屁都不放的安靜。和初初邁上第一階時一樣,雷聲大雨點小。
秉持着謹慎為上的準則,阮姻還是決定稍安勿躁,萬一陣法也是在等她接下來的動作,那她貿然一動,說不定就真的要死在這了。那到時候得死的多冤枉啊。
只是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陣法卻遲遲沒有動作,玉階甚至就一直保持那般微弱的光芒,時不時閃動一下,如同人類的呼吸一般。
難道真的是她想多了?阮姻都忍不住開始質問自己了。
但是下一刻,現實告訴她:你還是太天真了。
「阮阮,你在看什麼?」清冷的男聲在背後響起,如清泉滴落在羊脂玉上一般的清冷,可其中卻又還有一抹難掩的溫柔。
聽見這個聲音,阮姻卻是瞬間睜大了雙眼,瞳孔都忍不住收縮起來。
「秦,秦玄微……」有什麼力量在催促着她轉過頭去看看到底身後是不是真的是那個人,但是心裏的理智卻又在反覆提醒着她自己,這絕對只是虛偽的假象。
這個世界和她前世的那個世界分明不是一樣的,她是因為被人「召喚」才意外而來,秦玄微活的好好的,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
見她不轉頭,身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阮阮,你怎麼不看我,今天不是說好了一起去魅香樓喝酒吃你最喜歡的燒雞嗎?」
即便心中已經知道情況非常的不對,但是在聽到「燒雞」兩個字的時候,阮姻還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喉嚨。
她前世堂堂大乘期修士,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嘗過。特別是她嘴又刁,即便是辟穀之後,碰見美食還是忍不住「開口」,而所有美食之中,唯有那「魅香樓」的燒雞是最得她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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