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父親您沒看見她故意裝模作樣嗎?這個賤……。」
「夠了江菲兒,你再出言不遜,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我就罰你抄錄女則。」江墨誠也沒有耐心了。
「父親,你竟然為了一個賤‖人這麼說我,你竟然袒護她……。」江菲兒一邊哭喊着,一邊跑了出去。
江綠兒見江菲兒跑遠了,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即轉頭看着江墨誠,臉上都是怯意。
當然她是不害怕的,只是為了讓某人上當,裝出來的而已。
江墨誠內心是很複雜的。
他一直以為,髮妻何氏和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已經被他一碗毒藥給送去見閻王了。
這些年他雖然風光無限,可午夜夢回的時候,腦子裏都是何氏被他灌下毒藥後,不斷吐血,不斷痛苦呻吟的場景。
他是個手握重兵,多次打仗,手染無數鮮血的人。
他從不膽怯,可每次夢到何氏臨終前的樣子,他都渾身冒冷汗。
江墨誠做夢也沒有想到,何氏竟然那麼命大,不僅沒有被毒死,沒有被燒死,還把腹中的孩子生了下來。
而此刻,這孩子就站在他面前。
雖然這孩子的皮膚很可怕,青灰色的,可是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真是像極了他,還有孩子的臉型,和他差不多來着。
這是他的女兒。
從前這孩子還在何氏肚子裏,他為了整個國公府的未來,為了自己的前程,還能連着她娘親一塊了結了,可現在見到這孩子,哪怕她是丑的,讓他再痛下殺手,他覺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都說做父母的從看見孩子的第一眼起,便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情,他算是體會到了。
江綠兒見江墨誠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愈發柔和,心中頓覺不爽。
莫非這男人當初對她和娘親痛下殺手,如今卻想做一個慈父嗎?
不好意思,她實在是不敢苟同。
也不會真正認可他這個父親。
「爹爹……。」江綠兒怯生生的喊了一聲。
在大梁王朝,普通人家的孩子稱呼自己的父母為「爹爹」、「娘親」,只有那些非富即貴的人家,才稱為「父親」和「母親。」
江墨誠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喊他「爹爹」。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都有些軟了,連忙道:「你是綠兒,名字是你娘親取的嗎?」
「是。」江綠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把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身上那股子沒見過世面,有些膽怯的勁兒表現的十足十。
「過來坐吧。」江墨誠看了她片刻,低聲說道。
「謝謝爹爹。」江綠兒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坐到了椅子上。
「你娘親好嗎?」沉默了許久,江墨誠才問道。
「還好。」江綠兒抬起頭笑了笑,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是有些愧疚,無法坦然面對她的。
可是如今才來後悔,已經晚了。
江綠兒從白芷手裏拿過食盒,笑眯眯道:「爹爹,這是我和娘親一早起來親手做的粥,送來給爹爹養身子的,爹爹喝了,臉上的燙傷好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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