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巧合多多。
我和季無塵誰也沒想到,賀蘭猛虎竟然同樣在李記餃子館打工。
當天,季無塵屁顛顛的跑過去討好他:「真巧啊。」
賀蘭猛虎衝着他一瞪眼,冷笑道:「巧個屁。」
季無塵嘿嘿笑道:「咱們是同事,不要這麼冷漠嘛。」
「誰跟你是同事?我只是勤工儉學而已,你們是全職的,咱們能比麼?」賀蘭猛虎瞧不起他。
「勤工儉學?看來你是大學生嘍,久仰久仰。請問妹妹也是大學生嗎?她在哪裏就讀啊?」季無塵想要套他的話,問出他家妹子的就學地點來。
賀蘭猛虎不肯上當,悶聲道:「要你管。」
張老闆隔着老遠開罵:「季無塵你有病啊,老子雇你來幹活的,瞎聊什麼天!」
季無塵尷尬而走。
按照餃子館規定,我們每個星期工作六天,周日休息。
一般的餃子館不肯在周末放假,因為周末客人多。可是李記不同,它的客源全部來自於輕工業學院。周末時分,學生們統統開房去了,導致李記生意慘澹。
加入李記餃子館的第一個公休日,我和季無塵偷偷的跟蹤賀蘭猛虎。按照季無塵的說法,只要跟住了賀蘭猛虎一定找得到賀蘭山雀。
賀蘭猛虎離開李記之後,溜溜達達的走到輕工業學院門口,抬腳上了一輛公交車。
季無塵咬牙道:「追!」
餃子館還沒有發工資,李雪給我的錢早就揮霍光了。我們兩個人身無分文,窮的連公交車都坐不起,只能一路的跑過去。
大熱天的,兩個人追着公交車跑,累的死去活來。
終於還是追丟了。
季無塵不甘心,鼓動我說:「咱們沿着公交站牌走,一路的走過去,或許能碰到賀蘭山雀。」
我喘着粗氣說:「算了,當心活活累死。」
季無塵站起身來,固執道:「非要找到她不可。」
「你可真是病的不輕。」我一邊罵一邊追上去,累的前胸貼後背。
追到中途,我和季無塵又渴又熱,關鍵是餓的不行。該死的李記只在工作日管飯,休息的時候壓根不管。
我跟季無塵說:「早上沒吃飯,實在追不動了。」
季無塵指了指斜前方,妥協道:「前面是解放閣,附近有一個黑虎泉,那裏的泉水可以生喝,先喝個水飽再說。」
黑虎泉邊,市民們抬着塑料桶打水。
我們兩個人沒有打水工具,又不敢明目張胆的跳進泉水裏去,只能求爺爺告奶奶,央求市民們慈悲為懷,賞我們一口泉水喝。
湊巧的是,上一次幫過我們的老李也在,他送給我們一桶泉水。
我讓季無塵先喝,季無塵讓我先喝,誰也不肯首先獲益。我們不是矯情,只是情分到了這個地步,大家心裏頭想着的都是彼此。
最終還是我先喝。
等我喝完以後,泉水少了三口。我知道季無塵比我還要渴,不忍心佔用太多時間。
季無塵早就渴壞了,喝的兇猛無比,恨不得把水桶喝進肚子裏去。
好心送給我們泉水的老李說:「小伙子,慢點兒喝。」
我說:「李大爺,您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人半天沒吃飯了,他拿水當飯吃呢。」
老李詫異道:「你們不是懂得算命麼?怎麼窮成這樣?話說,這幾天我都沒有看到你們啊,你倆不算命了?」
我說:「這幾天家裏有點兒事,臨時耽誤了。」
老李笑道:「其實啊,你們除了算命以外,看看風水也不錯啊,驅邪捉鬼也能賺錢。」
現在是法制社會,相信我們這一行的人着實不多。我感覺老李很不錯,忍不住跟他多說了兩句。
巧合的是,老李真的給我們介紹了一個買賣。
他說:「我有一個鄰居,姓馬,這幾天家裏頭很不安生,你們幫他看看唄?」
我跟老李瞎扯淡而已,哪裏有本事驅邪捉鬼?立刻就要拒絕。
季無塵搶着答應下來。
他把我扯到另外一邊,低聲說:「有錢不賺王八蛋!干咱們這一行的必須學會捉鬼。」
我滿是為難道:「可是我不會啊!從概念上講,我的左眼的確可以見鬼,但是我從來沒有使用過,不知道是否有效。你也知道,這個鳥眼睛時靈時不靈的。另外一方面,如果真的有鬼,我也降服不了啊!」
「你不是懂得很多妖法麼?直接給它乾死不就完了。」季無塵提醒我說。
我撇撇嘴,說:「妖法未必可以對付鬼啊。」
季無塵壞笑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如果實在搞不定,咱們不收人家錢也就是了。」
我一想也是,點頭答應下來。
老李帶着我們穿街過巷,很快來到馬先生家裏。他和老李是鄰居,全都住在黑虎泉西路上,緊鄰解放閣。
這裏全都是古老的樓房,一廳一室一走廊的那種。走廊很大,可以充當另外一個臥室來用。現如今,這樣的戶型已經不多了。
老李和馬先生非常熟悉,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馬先生對我們比較信任。可是他看不慣我始終戴着個墨鏡裝b。
我哪裏是裝b,我是怕嚇壞了他。雖然李雪跟我說,不必天天戴眼鏡。可是,並非每一個人都有膽量面對我的詭異左眼。我必須小心謹慎一些,當心嚇壞了小朋友。
馬先生不聽我解釋,一定讓我摘下墨鏡來。
等我把墨鏡摘下來的時候,馬先生剛好在點煙,手指按在打火機開關上。剎那間,白的、沒有瞳仁的左眼球出現在他面前。
「啊!!!」
馬先生驚嚇過度,手一哆嗦,把他那漂亮的小鬍子點着了。
這廝心疼壞了,鬱悶無比道:「我的鬍子啊!」
老李板着臉呵斥:「小馬啊,你走走心,你老爸都被鬼物纏上了,你竟然還有心情關心什麼鬍子問題。」
年近40的馬先生被他呵斥的滿臉通紅,低聲道:「知道了。」
隨後,切入正題。
馬先生說:「白天的時候,家裏什麼事兒都沒有,到了晚上,尤其是8點14分,古怪的聲音立刻出現,咿咿呀呀的十分嚇人。」
季無塵擺了擺手,打斷他說:「你能確定鬧鬼的時間在8點14分?」
馬先生點點頭,果斷道:「確定。」
季無塵問老李:「李老爺子,您有沒有聽到過古怪的聲音?」
老李搖搖頭:「從來沒有。」
馬先生解釋說:「只有我們家可以聽到古怪的聲音,鄰居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說出來他們也不信。」
季無塵又問:「類似於這樣的事情持續多久了?」
馬先生說:「大概有一個星期。」
季無塵繼續追問:「在此期間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比如說,突然間多出來的老物件,壓在床底下的髒衣服之類?」
這廝從來都沒有捉過鬼,僅僅憑藉觀察自張德印的某些隻言片語發問,竟然問的煞有其事。
馬先生苦苦思索,最終確認道:「我家裏沒有什麼特別的物品啊。」
季無塵看了我一眼,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詢問好了。
這時候,屋裏頭傳出來一陣咳嗽聲。
老李說:「那是小馬的父親,鬧鬼的時候剛剛癱瘓。」
馬先生補充解釋說:「剛開始鬧鬼的時候,老爺子受了驚嚇,一下子就癱瘓了,人也變得呆滯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家裏人非常的害怕,都想搬出去住。可是老爺子十分戀家,死活不肯搬走,我只能留下來陪他,唯獨把妻子和兒女一起搬走了。」
老李嘆息道:「馬家並不富裕,老房子空不出來,新房子還得交租,過得十分艱難。」
他是一個忠厚的長者,話語間暗示我和季無塵不要獅子大開口,省的對方承擔不起。
可是我的法術最少需要一顆珍珠,便宜了着實搞不定。我非常為難的看了一眼季無塵。
季無塵愁眉苦臉道:「老爺子,跟您說句實話,我們哥倆窮的一文不名了。本來我的確打算賺他三兩百塊錢,可是聽您這麼一說,我也就不賺錢了。權當報答您送水之恩。但是嘞,臉盆的法術需要珍珠粉,沒錢搞不定的。」
老李呵呵一笑,樂道:「這事兒好辦,我家裏剛好有一串珍珠,你們拿去用。」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的事情不好讓您花錢的。」馬先生趕緊拒絕他,狠心道:「一串珍珠大概千把塊錢,這點兒錢我還承擔得起。」
老李搖了搖頭,皺眉道:「小馬,你家的情況我非常清楚,你連老馬的醫藥費都快供不起了,在我面前裝什麼大頭鬼?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陷入漫長的等待。
等待期間,我跟老李要來石臼,把現有的珍珠磨碎一半兒,小心翼翼的倒在玻璃杯里,然後注入清水。水和珍珠的比例剛好一比一,勉勉強強蓋過珍珠粉表面。
剩下的珍珠我揣了起來,準備後續用,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行船入水和金甲隨身這兩個法術需要完整的珍珠支持,必須留作後備。
鼓搗完珍珠以後,我讓老李和馬先生尋找七天前的舊報紙。
實際上,我的和摺紙成兵隨便使用什麼報紙都行,可是為了神秘起見,故意讓他們購買七天前的。籃ζ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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