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麓深山。
腹地一山洞內,石座之上,小小的白玉花缽之上,一株小小的紫蘇顫顫巍巍,吞吐靈氣不歇,四個花苞鼓鼓脹脹,一幅含苞待放景象。
一白衣男子從洞外走進山洞,看見紫蘇這幅模樣,露出一幅好看的笑容來,湊近石座,深處食指,輕輕點在花苞之上,濃郁的靈氣化作一滴滴玉露,從那指尖滴下。
只見那男子眯着眼睛,眼中滿是醉人的喜意,寵溺之情沉在其中。
&蘇兒,很快……很快……」
星河地宮內,方青孤屏住呼吸,瞪着一雙眼睛盯着赤霄的動作,只見赤霄伸出手,火氣包裹着手,並指為刀,小心翼翼的將那花蕊取出來,最後放在一個玉匣之中。
甬道中那股冰寒之意,瞬間消散不少。
&是……」方青孤慢慢湊近三霜花,看着那散發微弱白光的花瓣,不由自主的探出手去。
赤霄一把抓住那隻手,臉色有些凝重:「趕緊走。」
&疑惑的轉頭看向赤霄,卻見那赤霄徑直拉着他便往回走。
腳步之快,幾近臨空。
有些狼狽的快步跟上赤霄的步伐,心中雖說疑惑千萬,此時卻不是說話時刻,身後漸漸逼近的威壓,方青孤的臉色也漸漸的沉重起來,那股威壓,比那虎妖,有過之而無不及。
抬頭看看拉着他疾步前走的赤霄,雖說他臉色依舊平靜,只是眸中火光跳躍,輕抿的嘴角,都看出他,並不輕鬆。
&輩,那花芯到底是何物。」兩人並未做何出格之舉,唯一可疑的,便是剛剛赤霄取走之物了,身後威壓如此龐大,便是已然築基的赤霄,也不一定是其對手。
赤霄一邊疾走,卻還是回首淡淡的瞥了方青孤一眼,口氣淡然:「靈神級褪胎果,肉白骨。」
方青孤臉色一變,便是他沒有什麼見識,也是知道,這靈神級褪胎果之珍貴。
身後威壓漸漸逼近,前方不遠處便是那道門。
&不掉了。」赤霄腳步猛然停住。
方青孤腳步剎不住,猛然往赤霄後背撞去。
&捂住鼻子,方青孤只感覺自己鼻骨好似快要斷裂一般。
&無事?」赤霄略帶關切的目光看過來,方青孤連忙搖搖手,表示無事,心中隱隱有些怪異,卻在那股威壓之下來不及深想,轉過身軀,望向那甬道深處,那處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何物。
漸漸的,絲絲風聲,從甬道深處傳來。
赤霄臉色一變,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驀然出現一把黑色長劍,與方青孤那把劍一無二樣,方青孤也連忙將黑劍握在手中,坐忘無我。
淡藍色的靈膜緩緩聚攏,將方青孤包裹其中。
赤霄目中火光一震,面色上也有些驚奇來:「你與那聲家人,也有過接觸?」
聲家?
&是占星宮韻家人?]
虎妖之語仿佛再次在耳畔響起,方青孤腦中煩亂,他之精血能開這方氏傳承秘境,自然是那方氏血脈,而那韻家,聲家皆是於睿四僕人之一,加上他這方氏。
便只剩下那琴家沒出現了。
那白虎認為他是韻家人便是因為他使出沖陰陽氣場。
此刻赤霄對他詫異,卻是因為那坐忘無我。
在結合剛剛之前的筆畫,方青孤心中隱隱有股猜測,那猜測十分大膽,讓他不敢相信,卻又不由自主的懷疑。
那方離琴學的北冥劍氣,那琴之韻便是那天道劍勢,韻家純陽訣,聲家便是那坐忘經。
這也就不難理解那壁畫中,方離琴與琴之韻相互對練,韻無聲趴着研習陣盤,而那聲硯則是滿眼嫉妒。
於睿這是有意的將自己功法中的四種劍訣,分別傳授給了自己的四個僕人。
她並沒有收過徒,卻將那純陽真訣,通過這種方式流傳了下來。
數萬年後,誰又會知道,這四種劍訣,結合起來,竟然是那傳說中的純陽真訣,怕是連那四仆的後人,都不會想得到吧。
若不是這方幕白被劍幽仙谷坑了一把,估計這北冥劍氣已然傳給了方氏後人,自然也就不會有這天道補償秘境,也就不會有那壁畫。
怕是那方幕白,都不知這麼多密辛吧。
卻被這天道,一次性抖落了乾淨。
也不知這於睿當初為何不收徒,既想將這功法傳承下去,為何不收徒傳承,反而傳承給自己的四個僕人,四個僕人娶妻生子,那聲硯眼中藏妒,本身資質太差,學那坐忘經,只能防禦不可攻擊,方家與琴家聲勢浩大,為何方氏會淪落獨留方幕白一人。
占星宮韻家,數萬年前的虎妖尚且記得,那如今呢,是否還一如曾經那般輝煌。
還有那琴家,如今到底如何了。
方青孤只覺心中一片亂麻,這一趟秘境之行,來時目的簡單,只為傳承,卻不想,這謎題一個接着一個拋出。
他總覺自己好似被困頓在一團迷霧之中,北冥劍氣不過純陽真訣的四個劍訣之一。
純陽真訣已然全數在他腦中面板之中,而他來秘境之意,只是為了點亮那些秘籍,難不成,這些僕從其實未曾學會那劍招,只不過學習的是那些秘籍罷了。
亂亂亂……
這秘境宛如一個巨大的密洞,將方青孤吸引進來,千萬迷絲纏繞着他,腦海也一片混沌了。
&分心,來了。」赤霄清冷聲音在耳畔響起。
方青孤猛然回神,背脊驚氣一陣冷汗來,抬頭望去,只見一隻巨大蝶妖在半空飛舞,那紫色翅膀輕輕拍打兩下,飛過之地留下一團紫霧來。
&息。」赤霄的聲音再次響起,方青孤連忙屏住呼吸,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那蝶妖,赤霄執起劍來:「幻雨翼蝶,擅長迷惑人心,你可莫要上當。」
方青孤點點頭,剛欲開口說話,卻只見一紅色殘影一躍而出,身邊的赤霄已然與那蝶妖對戰起來。
只見那蝶妖雙翼狂扇,陣陣罡風將赤霄的袍角吹得颯颯作響,赤霄站在風中,巋然不動,只有那衣角髮絲被風吹起,臉色都無變化,手中黑劍執至胸前,猛然發勁,往那雨蝶腹部刺去。
雨蝶猛然騰空,避開這一劍,口中吐出一道絲來,順勢打在赤霄的背脊之上。
赤霄背脊冒火,將那妖絲燃燒殆盡。
一時間,你來我往,劍光熠熠,雨蝶手段層出不窮,赤霄劍光緊隨而至,打的膠着,不分勝負,突然間,那赤霄往站在門口那邊的方青孤看了一眼。
正被這戰鬥給攝住心神的方青孤連忙回神,臉上閃過一絲羞赫。
手上動作卻是十分不慢,一個沖陰陽落在赤霄腳下,緊接着補上一個碎星辰,再給自己掛上一個玄一無相,腳下踩着梯雲縱便一個聶雲沖了進去。
那赤霄看着這滿場的靈力風旋,以及那飛揚符紙,似乎也感覺出這氣場的好處來,來來回回的在這圈裏與那雨蝶來回交鋒,方青孤隨手補上四象輪迴與那兩儀化形。
劍招效果帶來的遲步效果使得那雨蝶速度緩緩放慢。
離的遠了便是兩儀四象,近了便給一個三才化生。
那雨蝶攻擊速度漸漸緩慢下來,那赤霄臉上都多出一絲輕快來。
&住它。」耳邊突然傳來赤霄的聲音,方青孤隨手一個三才化生。
雨蝶被猛然定住,赤霄手中猛然騰起一團火焰,眼中冷芒乍現,直往那蝶妖命門襲取。
卻不想,那蝶妖猛然掙開定身,猛然拔高身軀,腹部一縮,一團紫色光團出現在那腹部。
方青孤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只覺身後一股大力將他向後扯去,落入赤霄懷中,赤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靈源自爆。」
靈源自爆?
方青孤猛然感覺一股磅礴妖力襲來,反射性的眼睛一閉,再睜眼……
&人,主人……」
&人……呵呵……」
&人……」
四個稚童圍着一位正坐着看書的女子撒嬌,眼中滿是親昵,口中雖說喊叫主人,臉上卻並無太多懼怕之色,反倒是滿滿的儒幕之色。
那女子隨手從桌上拿起幾顆車厘子,幾個稚童口中一人塞進一顆,特別是最小的那個稚童,女子愛憐的摸摸他的頭:「硯兒,若是累了便不練,好好保障。」
方青孤只覺十分荒唐,剛剛還與那蝶妖對戰,此刻……
他卻是看見了於睿。
&兒與之韻,你倆資質最好,不可懈怠。」
&主人。」
&聲你起來練劍,莫要一門心思放在那陣盤之上。」
&主人。」
&兒,快來將這碗藥喝了。」
&謝主人,主人真好。」
眼前不停的輪番上演着這些景象,不知為何,方青孤只覺這些都是真的,他走近那於睿,那於睿卻看不見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一絲眼神都不曾留給他。
猛然頭頂一陣銳疼襲來,方青孤連忙抱住腦袋蹲下,再睜眼,看見的便是赤霄那張冷然的臉,正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被那蝶妖魘住。」赤霄淡淡開口。
方青孤的眼神卻落在赤霄那身破亂開來的紅袍,只見那紅袍之下的皮肉,皮開肉綻,紅袍在那鮮血之下被侵染的更加艷麗了起來。
站起來,走到赤霄身邊,看着那紅袍,再看看自己身上毫無破損的衣物。
心中怪異之感再次襲來,這赤霄未免對他,太過於好了。
&輩,你為何擋在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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