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會中文嗎?」杜昔聲音變異到有點發抖。
奇怪,這女人好像一點都不怕人看。
8月底的比利時已經秋涼,但熱霧騰騰的溫泉附近卻十分溫暖,杜昔呆站着,一顆顆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
水池中的「假山」充滿洋味,是由一塊塊錘鑿斧砌的大石頭壘砌而成,上面是多是歐式風味假花假草,唯獨距水面上不遠的一塊平整方形石頭上,放着個日式托盤,托盤裏擺着壺白色的日式清酒,旁邊有兩個杯子。
「當然會,」這聲音很軟,很膩。
「羊脂美玉」回身到托盤上把酒從壺滴入杯中,豐潤的紅紅嘴唇里用純正普通話悠悠念道:「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小帥哥,他鄉有緣,就算親人,跟姐姐喝一杯吧?」
杜昔吞了口口水,彎腰半蹲了下來,不是他不想退出去,或者移動迴避一下,只是身上某部分急速硬化,變得跟鐵似的,這個姿勢實在迫不得已。
霧氣略散,杜昔鼻血差點噴射而出,尼瑪眼前美人身上一絲布都沒有啊!要命的是,那曲線和弧度看起來絲毫都不比前兩天方正E盤裏的沖田杏梨差!
「我,我只想問問怎麼回布魯日。」杜昔都結巴了。
「良辰美景,急着走什麼呢?」「羊脂美玉」扭動着白晃晃身軀,端着兩杯酒,從水裏優雅地「走」到杜昔面前,遞過一杯酒:「帥哥,運動員?」一邊說,一邊眼睛剝皮般打量着杜昔運動服下的身體。
「踢足球的,」這女人自然的神態讓杜昔也鬆了下來,尼瑪你都不怕被看,老子還怕看你?杜昔畢竟是流氓,臉上一下就笑了起來,接過酒,日本酒清爽,不辣口。
「小帥哥,布魯日哪有這裏好呢?不如就喝着美酒下水跟我看看月亮?」「羊脂美玉」伸出食指,輕輕在杜昔膝蓋點了一下。
杜昔愣了,這妞不怕人看就算了,這神態造型是要勾引老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艷遇」?
「我踢球的,趕回去踢球唄。」杜昔臉上更加笑嘻嘻。
「踢足球啊,」「羊脂美玉」眼睛勾勾地看着杜昔,「聽說踢球的本事都很大啊!」軟膩膩的聲音中,特別重重發了「本事」兩個字。
杜昔再笨,也瞬間明白了眼前女人意思,早聽說過不少女的在異域風情下特別放的開,眼前這****擺明是要跟自己「單挑」?
「想見識一下麼?」杜昔對「羊脂美玉」眨眨眼,尼瑪來比利時這一個月和尚生活,把杜昔都快憋成火山了,現在居然天上掉下來這麼一回事,寧殺錯,勿放過!
「羊脂美玉」「噗嗤」一笑,眼波順着杜昔的胸膛和小腹望了下去,盯着某包「大東西」,正待說話。
「I-am-a-man-who-walks-alone……」
杜昔手機響了。
杜昔把杯中日本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摸出電話,尼瑪又是那個丫的這麼神節奏?
接通電話,那邊一個焦急聲音:「杜昔,你去哪裏了?球隊到處找你,最後打找我這裏來了。」
黃小婷的聲音。
杜昔全身忽然冷了一下,一道靈光浮現,腦海里飄過教堂門口抱着雙手氣呼呼的運動服,布魯塞爾校園前那束攬着書本的素蘭,訓練場邊飄飄白裙……
血液在逆流。
「我上錯別人旅遊大巴,現在莫名其妙被拉到了一個溫泉。」杜昔沒好氣回電話那頭。
「那你快去服務台把電話給人家,我幫你叫出租,快回來,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黃小婷連忙叮囑杜昔,就像一個生怕弟弟在外迷路的姐姐,只是聲音里不知道為啥有絲興奮。
杜昔呆了下,看了看眼前豐滿的白玉般身體。
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羊脂美玉」雙眼含笑,緩緩看着杜昔。杜昔知道,現在自己只要隨便扯個什麼藉口,留下來,那—
清風掠過,
杜昔忽然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般站起身,「黃小婷你別掛電話,我現在去找服務台!」
水池裏的女人眼神里閃過一絲詫異。
杜昔回頭再死命盯了下「羊脂美玉」,從地上提起運動鞋,對果女揮揮手,表示老子要走了。
「喂!」「羊脂美玉」在杜昔身後喊道:「帥哥,你真要走?」
杜昔轉頭,很屌地點點頭。
美玉「嘩啦」出水,將沖田杏梨般完美身材毫不掩飾的展示在杜昔眼前,一揮手:「那我叫司機送你。」
杜昔跑到溫泉酒店停車場,身上某部分還是沒有完全軟下來,尼瑪剛才真是差點噴血。
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開到杜昔面前,司機下車,西裝,黃種人,1米8,寸頭,強壯精悍,像是當兵的。
老子就這麼走了?杜昔問自己,其實杜昔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黃小婷一個電話,自己就要走人。
你又不是沒見過黃小婷等「蘭博基尼」時的鳥樣,你走個球啊,杜昔在心裏罵自己。可杜昔就是走了,不知道為什麼,黃小婷的爽朗聲音就是沖走了杜昔水池旁頭腦里暈暈的燥熱。
寸頭司機給杜昔拉開後座車門:「請上車。」
中文。
杜昔傻乎乎上車,坐在了豪車後面。
司機繞回駕駛座:「請問,去哪裏。」聲音剛硬,沒有感情。
「兄弟,送我去布魯日,謝謝。」杜昔連忙打招呼,然後摸出手機,用拼音給黃小婷發短訊:「wo-zhao-dao-che-le。」
勞斯萊斯在夜色里從比利時山丘上繞下。
杜昔慢慢平復着心情,今天信息量真大,球隊的問題,吳麟的問題,國家隊的問題,最後還遇到這麼一出。
「嗯,那個,兄弟,你也是中國人吧?貴庚?」杜昔想和司機聊聊天,讓自己穩下來。
司機沒理杜昔。
「兄弟,你怎麼在比利時開車啊?來多久了?那美女是你什麼人啊?」
「兄弟,你看足球不?我踢球的,你知道比利時甲級聯賽不……」
沒十幾分鐘,杜昔不停地騷擾讓寸頭司機有些崩潰,司機按開電台:「這裏可以聽新聞。」
豪車音響里傳來中文:「下面繼續播報新聞……」
「這裏還可以聽國內電台?」杜昔嘖嘖了兩聲,那女的什麼來頭啊?這麼高配置的汽車?
「是。」
因為衛星設備高檔,電台在比利時依然收訊良好,高級音響里聲音清晰:「……在全國持續施行的改良社會風氣,掃黃打非活動進入新領域。最近,國內互聯網上一些不良網絡文學也受到問責,以某公安局網絡管理辦案件為例,該市某不知名網絡寫手橙色,本以寫作運動小說為主,但該寫手不刻苦研究運動知識,增加小說專業與內涵,反而為謀求經濟利益,運用大量狗血橋段吸引讀者,甚至無節操的描寫都市小黃文劇情,現已被有關部門帶走調查……」
杜昔喘了口氣,靠在真皮沙發上,看着車窗外移動的棵棵綠樹,心想,幸好老子沒像這撲街寫手,今天懸崖勒馬,保住了節操。
經過一個多小時疾馳,豪車終於抵達杜昔熟悉的水城。小河們在夜色里依然靜靜流淌,相同的路燈默默照亮着青磚小道。
汽車停下,杜昔一見那寸頭司機又要下車繞過來給自己開門,連忙自己打開車門,跳下車。
「謝謝你跑這麼一趟啊,兄弟!」杜昔看那司機一副剛硬樣,不敢過去握手,只好老式的抱了個拳。
司機點點頭,關上車門,走回駕駛座。
杜昔跟寸頭連連揮手,繞到車頭,正準備走向不遠處巷口,忽然那寸頭卻難得開了口。
「朋友,有的花很好看,但是扎人。」寸頭依然惜字如金,在吐出這幾個字後,坐回車上,汽車發動。
杜昔看着汽車遠去,抓抓頭,看來老子今天抽身居然是對的?難道我要謝謝黃小婷?
杜昔邁着思索的步伐,走回小屋,夜色又已深深,暈黃燈光還是頑固地鋪滿小屋周圍。
杜昔一打開門,就看見藍色廚房圍裙的黃小婷蹦跳着跑了過來,姑娘顯然等了很久,頭髮有些不精緻的散亂,略有黑眼圈和疲倦的臉上打着哈欠,
但黃小婷在笑,就像一朵初放的百合:「杜昔,恭喜你,你入選國家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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