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凡人 第三百一十章 經歷過才會明白

    莫無忌一上決鬥台，北素婷就將目光落在了煙兒身上。這裏認識莫無忌的，只有煙兒一個人。儘管她從玲瓏那裏獲知了莫無忌的各種事情，卻並沒有見過莫無忌。

    煙兒平靜的點了點頭，「素婷姐，他的確叫莫無忌，也的確是從問天學宮來的。」

    煙兒眼前浮現出莫無忌和她見面時候，兩人說的那些話。

    「對啊，是我，煙兒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莫大哥，我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師父和我說過，要記得你的恩情。不是你救我，我也許早已死了。」

    「莫大哥，這點東西是我的心意，雖然我知道比起你的救命之恩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麼……還請莫大哥不要嫌棄這些東西……」

    「煙兒，若是你想要知道以前的記憶，我可以告訴你。」

    「莫大哥，師姐告訴我，我現在之所以修煉速度比別人都快。是因為我心裏乾淨剔透，心無旁騖，沒有任何雜念。若是我知道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也許我再也沒有這種修煉速度。但我還是非常感謝莫大哥，謝謝你。」

    「多謝煙兒姑娘的贈送，我就收起來了……其實以前也沒什麼，我也忘記的差不多了。就這樣吧，若是煙兒姑娘以後有什麼為難處，還是可以來找我莫無忌，在我心裏，我永遠都是你的大哥。」

    ……

    內心深處一種無法言表的情感一閃而逝，就好像一根針在她心臟最深處刺了一下，隨後就再次恢復了平靜。

    「煙兒，你怎麼了？」北素婷感受到了煙兒那一瞬間的不對勁，立即問了出來。

    煙兒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只是突然有些古怪的感覺。」

    北素婷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說道，「煙兒，也許你是對的。你修煉之所以比別人快，的確是因為你心無旁騖。只是修煉有時候並不僅僅是單純的提升修為……」

    煙兒忽然問道，「素婷姐，我師父告訴我，當我築靈之後，隨着修為越來越高，以前的記憶將慢慢的徹底消散。我現在已經是真湖六層，是不是將再無恢復記憶的機會？」

    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昨天晚上北素婷要找她說什麼的。儘管北素婷臨時放棄了，她卻知道是怎麼回事。

    北素婷搖了搖頭，「浩瀚宇宙，有太多我們未知的東西。不要說你真湖境，就算是你真的成了人仙甚至地仙，只要你心中還有執念，你就可以恢復記憶。若是你心中沒有執念，就算是你從不修煉，你一樣還是不會恢復記憶。」

    「我心中有執念……」煙兒喃喃的自語了一句，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執念。和錦文師姐在一起的時候，她每天聽從錦文師姐的話，忘記一切瑣事，只為了瘋狂修煉。心無旁騖一心修煉，就是錦文師姐灌輸給她的理念。事實上，她也的確因為這種理念，修煉進步神速。

    可是和素婷姐在一起後，她又受到了素婷姐的理念影響，修煉有時候並不是唯一的東西，還有許多比修煉更重要的東西。

    她的想法慢慢在改變，是因為素婷姐嗎？

    不對，煙兒很快就搖了搖頭，她的想法慢慢改變不是因為和素婷姐一起後才開始的，而是見過那個散修2705後，才慢慢開始的。

    那個散修用他自己的身體和命擋住了殺她的危機，讓她慢慢的知道，除了修煉，還有一種難以說出來的情懷。

    「記得好好修煉，努力的活着……」他的聲音乾澀而沙啞，就好像一個在沙漠中孤獨了很久的旅人一般，寂寞和孤單。

    沒有來由的，煙兒的鼻尖一酸，兩滴淚珠在眼眶邊轉動。從修煉以來，她還是第一次有了如此情懷。她在想着那個散修2705，自己和他並不認識，他卻捨命救了自己，臨走的時候還叮囑讓她好好修煉，努力的活着。

    曾經她並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直到今天，在經歷了數次生死之間後，她才明白他說的話是用多少血水換回來的。那根本就不用懷疑，自己見到他的時候，他不是剛從無數域外修士的圍攻中蹣跚走出來嗎？他走之前，不是又用命救了她一次嗎？自己和他相見才多久？就有兩次死亡和他擦身而過。

    台上莫無忌的身影因為淚水的阻攔，漸漸的有些模糊起來。一個陌生的散修2705，可以用自己的命去為她擋住一道殺機。而她卻為了單純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保持心無旁騖，不願意去接受以前的記憶，不願意去弄清楚莫無忌到底是她的什麼人。

    心無旁騖一心修煉有那麼重要？若那莫無忌對她也有恩呢？

    比起那個捨命救她的散修2705，她就是一個忘恩負義，毫無感情的修煉靈器。

    「煙兒，你真的沒事？」北素婷愈發感覺到煙兒有些不對勁。

    煙兒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素婷姐，如果我想要恢復以前的記憶，需要做什麼？」

    北素婷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立即撫了撫煙兒的頭髮，「煙兒，其實你想要恢復記憶是對的，古往今來，我從未聽說過一個強者將自己的記憶封住了，可以跨進更高層次的。記憶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自己修煉中的一部分，我將這些叫着修心。若是你不主動提出來，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話。

    心無旁騖修煉是快，可是一個連心魔都沒有的修士，我不認為將來能走多遠。心魔修煉，本來就是修煉中的必經之途。只有有了心魔，客服了心魔或者才能懂的更多，才可以走的更遠。」

    「我明白，素婷姐。」煙兒點了點頭。

    當初散修2705說的話，她不明白。在經歷了無數的事情和那些生死後，她已然明白，什麼叫着努力的活着。

    「你想要恢復記憶也並不困難，等我晉級到了人仙之境後，我帶你去仙醫谷，尋找散易生。聽說還沒有他出手治不好的病人，在真陌大陸，他就是最強大的醫仙。」北素婷說道。

    煙兒嗯了一聲，將目光落在了決鬥台上。

    ……

    決鬥台邊，負責唱名的修士，看見莫無忌和晏揚東都已經站在決鬥台上，退了出去，一揮手大聲唱道，「決鬥開始。」

    晏揚東緩緩一轉手中的戒指，一柄方天畫戟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方天畫戟一出來，就引起了一陣陣的尖叫之聲。

    說實在話，在修士當中，用方天畫戟這種靈器的並不多。相反，在凡俗戰場上，倒是有很多武將喜歡用這種兵器。

    晏揚東長相一般，有一張方臉。但是握住方天畫戟，一身星空修士服站在決鬥台上，的確是顯得威風凜凜煞氣逼人。

    至少這個賣相，能獲得很多的場面分。

    莫無忌一張手，八角鐵錘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等着晏揚東動手。

    晏揚東也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看着莫無忌淡淡的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決鬥嗎？一個賤女人還不值得我這樣做，但是你的死對我幫助很大，我決定讓你死的體面一些。」

    莫無忌心裏暗嘆一聲，果然不是每一個人都如龐起一般。他現在不會，晏揚東顯然也不會。

    「我猜你不會告訴我，因為你告訴我後，萬一死了，我會傳出去。」莫無忌淡淡的說道。

    晏揚東哈哈一笑，低聲說道，「你的激將法用的不錯，不過我偏偏就中了，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要殺你，是因為你運氣不佳，居然走了****運踏上了星空榜。你知道我只要上了星空榜或者是殺了一名星空榜上的人，家族會給我什麼獎勵嗎？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晏揚東說話間，身形已是幻化成了十數個，漫天的戟影完全籠罩住了整個決鬥台。戟影一波連着一波，就好像無盡的秋葉被秋風掃落，連綿不絕，偏偏又帶着蕭蕭秋殺的氣息。

    決鬥台下的旁觀修士開始撕聲呼叫，這種戟技，果然不愧是晏家出來的。普通修士哪裏能施展出如此威力又如此蕭殺的戟影來？

    晏揚東的戟影一出來，莫無忌就感受到了這傢伙的真正實力。既不是真湖境四層，也不是楚芊樓猜測的真湖境五層或者是六層，這傢伙絕對是真湖九層的實力。

    那種壓迫性的氣勢配合戟影，讓決鬥台周圍的空間變成了死亡空間。台下的人也許看的還不是非常清楚，置身其中的莫無忌深切的體會到了其中的可怕。

    難怪這傢伙能殺虛神一層，恐怕就算是虛神三層，在晏揚東這種戟影空間中，也很難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來。他敢來挑戰自己，那也是因為知道必贏。

    莫無忌哼了一聲，八角鐵錘直接捲起一片片元力牆護罩。想要殺他，也要有一副好牙才行。

    「轟轟轟！」戟影轟擊在莫無忌的元力牆護罩上，撕裂出一道道的空間炸響。

    晏揚東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果然是散修，連一個法技都沒有。靠這種硬力構建起來元力牆抵擋他的戟影，說句貼切的比喻，那就是飲鴆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