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秋嬤——嬤——」春桃聽到院門外的婆子聲,嚇的聲音打顫的看向主子。
秦時月微一擰眉,沉聲問道,「可是她打的你們?」
春桃掉着淚珠子,點頭,「就是她,還有外面那四個粗使婆子。」
「為何打你們兩個,我臨走時不是令你們看好院子,哪也別去的嗎?」秦時月聽到院外腳步聲及近,月眉一攏。
「郡主,奴婢們沒出過院子,是秋嬤嬤她一大早的衝進咱們蓮花苑,不信郡主不在院裏,非硬闖進主屋。綠草跟其理論,就被她狠扇了耳光——而後奴婢護綠草,秋嬤嬤就扯開嗓子尖喊奴婢們打她,後來就被那四個粗使婆子帶到福壽堂——」。
春桃豆大的淚珠子,越說越委屈的「啪嗒」掉的厲害。
「綠草是個實心眼的,挨板子時,硬生生咬着袖子不肯哭出聲來。秋嬤嬤逼其承認錯了,她就是只搖頭不出聲,引得打她的婆子下手越來越狠,嗚——」春桃看一眼懷裏昏迷的綠草,嗚聲替綠草抱屈。
秦時月聽完春桃的陳述後,心中清楚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騰地站起身,轉身喝向門外一個站起來欲跑的婆子,「站住,你過來!」
那婆子本想藉機跑去稟告秋嬤嬤,抬起頭嚇的臉色一慌,兩隻手更不知往哪放的抬眼望向柴房,「郡,郡主,您喚奴婢——」
「進來!」秦時月清冷一聲,並無多餘廢話。
一旁的冰煞此時往前一步,嚇的那婆子趕緊跨過同伴,小跑進來。
「春桃,把綠草交給這婆子!」秦時月用眼神示意那婆子走過去,替下春桃。
「郡主,可不能把綠草交給她,就是她按着綠草,讓另一個婆子打的綠草。」春桃一看到近前的粗壯婆子,急的跟主子搖頭。
婆子一聽,嚇的慌忙低垂下頭去,不敢對視秦時月冷射過來的視線。
「春桃,聽本郡主的,把綠草交給這婆子。」秦時月投給春桃一個讓其放心的眼神,後轉睨向婆子,清幽聲道,「你記住了,一會不管發生何事,你只管照顧好綠草,待大夫前來,一旁左右幫大夫的忙救治綠草。若是綠草有任何閃失,你便陪她一起,綠草無,你便無!」
「什麼!郡主,郡主饒命,奴婢只是幫着按住綠草,不是奴婢打得綠草啊!」那婆子一聽,嚇的雙腿一軟,不等接過綠草,就「噗通」跪了地上,急着就要磕頭求饒命。
秦時月並不理會婆子的求饒聲,給春桃使了個眼色,春桃立即會意。來了力氣的,一把拽過婆子手,將綠草放到其腿上,命令其護好了,「李婆子,剛才郡主的話,你可聽清楚了,要是綠草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有命活着,哼!」
春桃恨恨警告一聲李婆子,挪出身體,伸手扶着後背費力站起來,突然望向院門外,「郡主,老夫人帶人來了,奴婢隨您去對峙。」
不知從何時起,春桃忽然覺得自己跟了郡主以後,性子一下子轉了。
原先遇上對自己不利的事,從不會強出頭。一般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可是這次與綠草一起頂撞秋嬤嬤,事後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秦時月看一眼春桃,微笑的點頭。
「孽女,你給我滾出來受罰!」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斥罵聲,穿過院門清晰的傳到柴房裏。
秦時月聞聲迴轉身,一雙鳳眸換上淡笑如常,側看一眼春桃,鼓勵其一聲,「春桃,你儘管放心。本郡主定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受一絲委屈與不公。」說罷,清聲道,「走,隨本郡主出去迎老夫人。」
「是,郡主!」春桃一臉激動的望向主子,連連點頭,提步跟上。
身後冰煞從上馬車的一刻,到現在一直都在觀察眼前這個新主子,眼神也由原來的冷硬,到現在不時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秦時月邁着穩鍵的步子走出柴房,看到老夫人走進院子,先一步上前,提聲,「時月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
「孽女,別在這裏裝孝順,你要早有這心,能從昨下午回來,直到今兒一大早都不見個人影,哼!」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揮手嗤哼一聲。
秦時月垂首請安的姿式一頓,眉目一挑,直起身來淡笑望向老夫人。
「你那是什麼表情,一臉陰笑,瞧着就不懷好心思!」老夫人嘴上刻薄的譏諷一聲,眼裏全是厭惡。
「月兒,快上前來給老夫人請罪,你一大早的是跑去哪裏了?」韓氏急急要過去秦時月那邊,想要拉着女兒上前給婆婆請罪。
老夫人眸子一斜,大聲喝斥,「韓氏,你給我站住,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韓氏被吼的嚇一跳,懦懦不敢動,臉色難看至極。
「老夫人這話怎麼說的?先不論我娘是這府里正經的主子,我爹的原配大夫人,就單單她是我娘這一點,凡是扯到我的事情,我娘都有說話的權力。」秦時月不淡不鹹的挑眉,微側一下臉淡笑的望着老夫人,聲音清晰的聽到每一個在場人的耳朵里。
下一瞬,就見老夫人身旁的燕平公主,臉色不太好的暗了一下。
因為秦時月剛才所說的原配大夫人,這『原配』,以及『大夫人』,兩個詞,使終是其心中多年的刺與鯁。
而韓氏一旁聽着女兒剛才的話,眼眶早傾刻水霧一片,可是緊接又擔心起女兒來,急着想要提醒女兒,卻因着婆婆剛才的喝斥,不敢再說聲。只急的站在那裏,手指緊攥着,手心裏都急出了汗。
「孽女,你給我上前一步跪下領罪!」老夫人斜眉嗤命向秦時月。
秦時月身體未動,只淡笑的望着老夫人,那樣子看起來甚是雲淡風輕。
「孽——」老夫人又要開口大罵,這時一旁的秋嬤嬤提醒,「老夫人,喊郡主名字,或許有用。」
老夫人冷地記起來,對面站的那個逆女,只要喊其孽女,她是不會回應的。心中有氣,卻是又得不改聲怒道,「秦時月,你給我滾上前一步跪下領罪!」
秦時月這次倒是抬了抬眸子,鳳眸里一片清亮,「時月不知何罪,為何要領罪。」
不等老夫人要怒罵出聲,突然眸子一勾,笑的有趣指向秋嬤嬤,「時月還從未見過有人滾着去跪下的,不如讓秋嬤嬤先來做一下示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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