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出門,沈母又叫沈紅綃另外去換了一條九成新的連衣裙,這是沈母才給她買的,沈紅綃都還沒穿幾次,沈母的意思是穿這樣去謝家顯得更體面些。
但沈紅綃心裏並不這麼認為,以她兩世的經歷來看,沈家和謝家的差距實在太大,其中的矛盾也不是簡單的一件新裙子就能調和得了的,事實上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根據從原主那裏接收的記憶,沈紅綃已經清楚知道,謝家在a城是有名的富商,四十年前抓住機遇得以發跡,經過這幾十年的悉心經營,在a城不說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但排個前二十絕對沒問題。
可沈家在a城卻是住在城市邊緣地地道道的平民,兩家何止是差距大,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麼大的差距,都不知道二十多年前這個婚約是怎麼訂下來的?
難道是謝家老爺子腦抽了?
沈紅綃翻遍了原主所有的記憶也沒有得到解答。
她倒是很想問問沈母知不知道其中的原由。
不過看沈母那樣子,似乎並不願意告訴她,起碼在她接收的原主的那些記憶里,沈母對此事一直有所隱瞞。
這樣完全門不當戶不對的婚約,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該是有多麼的不受人待見!
首先最不待見此事的就是婚約的男主角謝志傑先生,其次就是謝母和謝父。
為了解除婚約謝志傑沒少干噁心人的事情,比如18/禁之類的東西。謝家老爺子知道後,把謝志傑很揍了一頓,又押着他到沈家來道歉,但絕口不提解除婚約的事情。
沈母看在謝家老爺子的面子上,即使心裏有怨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是真的希望沈紅綃能夠穩穩噹噹的嫁進謝家,起碼後半輩子能夠衣食無憂,不用像現在這樣跟着她受苦。
但在沈紅綃看來,尼瑪,謝志傑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渣男,根本不是良配好麼。
看來真應該想個法子解除這倒霉催的婚約才行!
沈紅綃跟着沈母出了門,一邊悶頭走路,一邊想解決的法子,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公交站。
從a城西郊去城中心要兩個小時左右,每天的公交車一共有四班,上午八點和十點,下午兩點和四點。從a城中心回西郊的公交車也有四班,上午九點和十一點,下午三點和五點。
現在是早上七點四十分,公交車還沒來,等着去城裏的人都已經排起了長隊。
沈紅綃和沈母排在隊伍後面,沈紅綃還在盤算着該怎麼解除婚約,人群里突然起了一陣騷動。
&塞,好酷的車!」有人驚呼。
&車得好幾百萬吧?」路人甲問。
&百萬怎麼買得到?這車最少四千多萬!」路人乙答。
&槽,這麼貴!」
原諒a城西郊人民都是地地道道的平民,就只離貧民窟一步之遙,這個地方的人都很窮,見識都有待提高,能開個幾萬塊錢車的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更別說上百萬上千萬的超跑,在他們眼中看來,那都不是車,那是神器。
何況這個地方實在太窮,平日裏根本就不會有人開這麼貴的車出現。
&麼會有這麼貴的車開到我們這兒來?」有人好奇。
&啊,好奇怪……」眾人議論紛紛。
陣陣議論聲傳來,也引起了沈紅綃的注意,她抬起頭來向着大家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公交車站的斜對面停着一輛銀白色的布加迪威航,流線型的車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芒,樣子極其拉風,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勢。
布加迪威航在那兒停了也有一兩分鐘了,但都沒見人下來,看樣子不是車主不想下來,就是車主在打電話。
正當沈紅綃準備移開視線,就見布加迪威航駕駛室的車門打開,像是電影慢動作一樣,一條穿着黑色休閒褲的大長腿邁出駕駛室,緊接着是一個身材頎長戴着墨鏡的男子從車裏走下來。
沈紅綃站的位置有些靠後,那人正好背對着她的方向,她看不到他的長相,但從隊伍前面的人傳來的倒抽氣聲可以判斷,那個男子一定長得很不錯。
只是……
沈紅綃盯着那個背影多看了幾眼,莫名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怎麼感覺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沈紅綃越看越覺得奇怪,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道人影,她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那個人好像是……劉平之!
我的天!
沈紅綃自己都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可能吧……」沈紅綃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不由自主地移動了一下腳步,想要走上前去確認一下她猜測的正確性。
&綃,公交車來了,該上車了。」沈母拉住沈紅綃的胳膊,阻止了她繼續向前走的腳步。
身後正好有人在催着上車,沈母不好耽擱,拉着沈紅綃就往車上走。
沈紅綃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男人,他的背影實在太讓她覺得熟悉了。再聯想到劉平之說過會來找她的話,還有劉平之用「龍鳳玉佩為媒,他的心頭血為引」的事,讓她不得不懷疑那人就是劉平之。
不過沒等到沈紅綃去確認,她就被沈母拉着上了車,等她再回過頭去看,那人已經坐回了車上,開着車子一溜煙走了。
&在看什麼?」沈母發現了沈紅綃的異樣。
&什麼。」沈紅綃自然不好跟沈母講她的心思,隨口搪塞過去。
公交車開始啟動,一路搖搖晃晃,走走停停,每到一個站點,都有人上下,就這麼一路搖到城中心的車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沈母帶着沈紅綃下了車,又換乘城市公交,坐了五站路,到了車站下車,又沿着一條比直的林蔭大道往裏走了快三百米,終於到了一幢裝修豪華的歐式花園別墅大門外。
&了。」沈母說。
沈紅綃打量着眼前的別墅,儘管事先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見慣了前一世南朝武陵王府的富麗堂皇,但還是被眼前豪華的別墅震驚了。
要知道這裏可是a城的市中心,這一片地都是寸土寸金,在這裏擁有一幢別墅,不消說也知道家勢該有多麼豐厚。
再看一下沈家,哎,不提也罷!
怎麼就跟這樣的人家扯上關係了?
沈紅綃在心裏直皺眉。
要知道她前一世雖然是被放養着長大,與身為王爺的劉平之差距很大,但好歹她也是出生在世家大族的沈家嫡女,再差也比現在的身份強。
即使是這樣,她後來嫁給劉平之為妃,也時常被人在暗地裏譏諷和嘲笑,也是劉平之的身份和手段在那裏擺着,那些人才不敢在明面上為難她。
可是現在,這身份差距也太大了,沈紅綃直覺前景慘澹。
事實果然不出沈紅綃所料。
沈母上前去按門鈴,一連按了好幾次,別墅里都沒有人來應答。
&不是沒有人在家?」沈紅綃心想,沒人來開門,乾脆回去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沈母耐心地道:「可能是在忙,我們再等一會兒。」
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鐘,然後才有人來應門。
接着又等了幾分鐘,大門才從裏面打開。
沈母牽着沈紅綃的手往裏走,剛走進去沒多遠,嘩啦一盆髒水朝着沈母和沈紅綃兜頭潑過來。
好在沈紅綃前一世常在山裏跑,動作迅速,反應敏捷,拉着沈母往旁邊飛快一躲,才沒有被髒水潑個滿身,但還是被濺起的水花染髒了鞋子。
真可惡!
沈紅綃抬頭往髒水潑來的地方望去,黑色大眼睛裏迸射出如刀一樣凌厲的目光,渾身上下透出屬於武陵王妃的威嚴氣勢。
對面那個潑水的傭人小琴一對上沈紅綃投射過來的目光,嚇得腿肚子一軟,差一點兒就要跪下,心裏忍不住直打鼓,這丫頭的氣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嚇人了?以前可都是任由她們隨意欺負的?
還沒等傭人小琴回過神來,沈紅綃已經大步走上前去,甩手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
&的一聲響,在安靜的別墅花園裏顯得格外響亮。
這預料之外的一巴掌,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剛剛帶着易柳柳從大廳里走出來準備看好戲的謝母。
沒錯,叫傭人小琴對沈母和沈紅綃潑髒水,故意給兩人難看,都是謝母的安排。
謝母討厭沈母和沈紅綃,十分不滿意沈紅綃和兒子謝志傑的婚約,在她的心裏,就是這兩個又窮又厚臉皮的母女,坑了她的兒子。她兒子明明那樣的優秀,如果沒有她們兩人,她的兒子就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看到沈紅綃不同往日一般逆來順受,還敢甩手打人,謝母稍微吃了一驚,立馬就恢復了戰鬥力,一抬眉毛揚聲斥道,「你幹什麼,竟然跑到謝家來打人,真是沒教養!」
早就料到謝母會借題發揮,沈紅綃也不畏懼,迎着她的目光上前一步,嘴角一勾,「我還想問問謝伯母,你家的傭人隨便對着來訪的客人潑髒水,這就是你們謝家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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