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槍響瞬間在公路上炸開,小貨車的後窗玻璃立馬讓懟了個粉碎,因為前擋風玻璃上有車膜的緣故,我看不清楚駕駛座上的那人的具體模樣,模模糊糊可以看出來他腦袋上扣頂帽子,身形稍顯消瘦,跟那天晚上伏擊我們的那個殺手很像。
邵鵬再次將槍管狠狠的戳在駕駛座的車窗玻璃上厲吼:「曹尼瑪,說的好像不是你。雙手舉過頭頂!猛子拽開門..」
猛子「嗯」了一聲,虎頭虎腦的「咚」一下拽開車門,接着金明宇無比默契的一個跨步躥出去,直接薅住車裏人的脖領就揪了下來,金剛兩手抱起槍托,衝着那傢伙的腦袋和臉頰「咣咣」狠砸幾下,將他給打倒在地,槍管頂住他的太陽穴。
邵鵬吐了口唾沫,故意拿自己身體擋在我前面,朝着蹲坐在地上的那個傢伙冷笑:「把頭揚起來職業殺!」
「大哥,嫩們弄錯了吧?」那個傢伙帽子被金剛給打掉,漏出一腦袋染成金色的頭髮。弱弱的抬起腦袋開腔:「因為啥事打俺啊?」說話的口音完完全全就是地道的青市腔。
當看清楚他的臉後,我不由皺緊眉頭,不對啊!這小子的模樣和那天晚上整死楊正的狠手根本就不一樣。
我推開擋在前面的邵鵬,一腳踹在他身上咒罵:「曹尼瑪。你到底是幹啥的!鬼鬼祟祟跟蹤我干你麻痹?」
那青年哭撇撇的捂着腦袋上的傷口解釋:「俺就是個送貨的,剛剛有個老闆給了俺五百塊錢,讓俺跟在你們後面,把後面這車貨給你們送過去,還叮囑俺,無論如何不能超過嫩們的車。」
「誰給你錢的?讓你送什麼玩意兒?」邵鵬邊罵娘邊走到貨車的後斗,將罩在上面的塑料布「呼啦」一下揭開,當即「臥槽!」了一聲,我們紛紛仰頭望去,我看到貨車的後斗里拉着一頭被剁了腦袋的豬,鮮血此刻已經鋪滿了車斗,刺鼻的血腥味嗆的我不由打了個噴嚏。
劉雲飛一腳再次踹在那個青年的身上問:「誰他媽這麼變態?讓你送這玩意兒?」
青年迷茫的搖搖腦袋,眼瞅着猛子將槍管再次懟在他腦門上,立馬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焦躁的喊叫:「俺真不認識那個人,對了。他給俺留電話了。」
邊說話他邊伸手要掏兜,金剛搶在他前面摸出來一部手機,同時又將他身上來回摸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武器後,才將手機遞給我。
青年哭譏尿嚎的解釋:「就是最近通話的第一個號碼,那個人說,俺把貨送到地方以後,讓給他打個電話。」
我想了想後按下了撥號鍵,「嘟嘟嘟..」電話響了幾聲,那頭有個男人接了起來:「餵?」
「你他媽誰呀?到底想幹什麼!」我禁不住咒罵。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鐘,接着男人狂躁的咆哮:「有病吧你,這他媽是公用電話,有病治病去..」
我剎那間懵逼了:「公用電話?」
真理解不了,這個背地裏噁心我們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金明宇沉思幾秒鐘,眼瞅着從隧道里開出來一輛車,朝着我輕聲道:「老闆,既然弄錯了,咱就撤吧,公路上呢,拿槍拿刀的不好。」
我點點頭道:「撤吧!」
哥幾個紛紛拎槍往車裏走,邵鵬把「五連發」遞給金剛,滿臉堆笑的從地上拽起來那個無辜的貨車司機,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弟不好意思哈,我們這兒拍電影呢,以為你是群眾演員,真心抱歉..」
「拍電影?」青年無辜的眨巴兩下眼睛。
邵鵬隨手指了指隧道的方向,樂呵呵的笑道:「可不唄,看到沒?攝像機在那兒呢。七八台呢,行了..沒事兒你趕緊走吧,這頭豬算我們賠償給你的,拜拜哈!」
青年司機一頭霧水的鑽進貨車裏,發動着車子朝前駛去,走到隧道口的時候,他還故意比劃了個v字型,好像真以為那個口有幾台攝像機一般。
我衝着邵鵬翹起大拇指道:「絕了,這種藉口你都能想出來。」
「必須的,哥當年也是號稱小三寸,就憑一副好口才征服了你嫂子..」邵鵬說着話就陷入了沉默,精神病似的臭罵一句「操!」。拍了拍自己後腦勺朝我揮手道:「不雞八扯了,我回去刷副本了,有事電話聯繫哈!」
「嗯,自己注意點!」我點了點腦袋,衝着已經上車的金明宇喊:「宇哥你平常多提醒着點他吃藥,別精神病犯了出去嚯嚯人。」
邵鵬威脅的沖我揮了揮拳頭,咧嘴大笑:「再特麼罵我有病,小心老子踢死你!」
「嘣!」毫無徵兆的一聲槍響突然從迎面而來的一台工具車內響起。接着邵鵬身後的麵包車門上瞬間多出來一個彈夾,邵鵬完全是下意識的趴倒在地上,衝着車裏面的金明宇喊叫:「臥槽他媽,敵襲!」
喊完話邵鵬靈巧的滾到麵包車後面,工具車內再次傳出一聲槍響,麵包車的後輪胎被打爆。
其實不用邵鵬提醒,金明宇、猛子和金剛也反應過來了,紛紛掏出五連發對準那台藍色的工具車「嘣,嘣,嘣..」連續扣動扳機,子彈打在車身上,迸出一朵朵火星子。工具車勢頭不減宛如蠻牛一般照着我們所在的位置衝撞過來。
我慌忙跳進旁邊的壟溝里,劉雲飛邊往後退邊提起「仿五四」照着工具車「嘣,嘣..」開了兩槍,那台工具車就好像無人駕駛一般。「咚..」的一下撞在我們的那輛「捷達」車屁股後面,直接將捷達車半拉車身撞進壟溝里,接着工具車往後緩緩的倒了二三米,徑直開進隧道里。
我趴在壟溝里,仰頭朝工具車看去,坐在駕駛座上那個面目冷峻的男人正是之前襲擊楊正的殺手,不由扯着嗓門吼叫:「草特麼的,是他!」
金明宇從麵包車裏蹦出來。伸手將我從壟溝里拉出來,焦急的說:「先撤吧!這邊槍響這麼劇烈,肯定把警察驚動了,咱們兩台車全他媽壞了,警察來了,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邵鵬捂着小腹從麵包車後面爬出來,痛苦的呻吟一聲道:「聽老金的。」
我擰着眉頭問道:「你受傷了?」
邵鵬的小腹浸紅一片,左手捂着的地方,腥紅的鮮血像是擰開的自來水管一般往出潺潺直流,他吐了口唾沫搖頭道:「不是雞八啥大事兒,先撤..」
我們一行人互相攙扶着快速朝着不遠處的小道跑去,金明宇說的對,這邊槍聲如此劇烈,而且還有好幾輛車看到我們兩邊開戰了,到時候警察來了根本解釋不清楚,尤其是邵鵬和金明宇的身份都屬於通緝行列。撐到最後,倒霉的還是我們。
一邊跑金明宇一邊罵:「草特麼的,是個老手!先用一輛小貨車麻痹咱們,等所有人都掉以輕心的時候,突然殺出來,走之前還不忘將咱們的交通工具全破壞,阻止咱們的追擊,這個殺手有一套!」
猛子抽了口氣道:「我怎麼感覺。他並不是衝着三老闆去的,而是想整死鵬哥和咱們...」
「別他媽瞎說!」金明宇看了我一眼後,訓斥猛子。
我沉思幾秒鐘後點頭道:「沒錯,那傢伙這次就是針對邵鵬和你們,或許他絕對你們更有威脅,或許是有人刻意授意..」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我兜里的手機響了,宋子浩急躁的說:「大哥,漕運商會來了幾個人,說是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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