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杵在原地發呆,工作人員搖搖腦袋自言自語的往劇院裏走:「敢情是個聾子!」
我呆滯的望着路口,攥着手機不止一次想再給蘇菲撥一次電話,可最終都沒有按下撥號鍵,我嘆了口氣,點燃一支煙,精神病似的嘀咕:「可能她真的特別忙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小綿羊」踏板摩托風馳電掣的出現在街口,我下意識的望過去,沒由來的一陣激動,因為騎摩托的是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子,我本能的認為肯定是蘇菲,雖然還沒看清楚臉,不過我仍舊回頭朝着檢票口喊:「我檢票!」
「臥槽,不是個啞巴啊!」工作人員驚詫的從劇場門口伸出半個腦袋。
十幾秒鐘後,那輛花里胡哨的摩托車停到我面前,我徹底失望了,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孩兒打扮的像個小太妹,長發飄飄,頭髮紅紅綠綠的染成好幾種顏色,穿着皮衣皮褲,男孩兒看上去像個高中生,畏畏縮縮的。
小太妹似的女孩拽了拽男孩胳膊埋怨道:「都怪你,讓你早點出門你總拖拖拉拉,你看電影開場了吧,現在買不到票了」
「我我」男孩手足無措的結巴了兩聲。
數落了男孩幾句後,小太妹「噗嗤」一笑,接着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道:「好嘞,我沒有生你氣,今天看不成就明天看,明天看不成咱就後天看,要是你往後都沒時間,就租套碟子到我住的地方看去。」
「可是我馬上要高考了,今後可能都沒時間陪你看」男孩張了張嘴巴,可能因為內疚,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小太妹直接將嘴巴遞了過去,兩人很旁若無人的激吻起來。
看到他倆,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的我和蘇菲。
杵在劇場門口的工作人員不耐煩的喝道:「你到底還檢不檢票啊?」
我沉思了幾秒鐘後,點點腦袋說:「檢!」
說罷話後,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那對小情侶的肩膀,將兩張都快被我攥爛的電影票遞給二人:「送給你們。」
看了眼女孩,我語重心長的說:「好好愛他,就像你們現在一樣,不管將來有多難,一定要走下去!」
「謝謝,謝謝」小太妹忙不迭的點頭。
我無所謂的擺擺手,徑直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沒走出去幾步後,我又掉轉身子看向那個男孩說:「好好的珍惜她,不管何時何地要記得始終如一。」
「嗯。」男孩傻乎乎的回應。
等我走進停車場,聽到兩人的對話。
小太妹問男孩「你認識他嗎?」
男孩直接回答:「不認識,估計是個精神病吧。」
「是啊,長得傻頭傻腦的,這種天氣居然穿西裝襯衫,不過他說的話好像蠻有道理的。」
「是啊,老婆我愛你!」
「老公我也愛你」
我沒有回頭,而是直接開車離開,心情很平靜,既沒有多失落頹廢也沒有任何澎湃激昂,我撥通歐豪的電話,那邊老大不情願的接了起來:「怎麼了?」
「你剛才說你爸跟幾個領導在哪喝茶呢?」我聲音清脆的問道。
歐豪不解的說:「在市南區復興路上的人生茶樓,你不是着急約會嘛,問這些幹嘛?我跟你說哈,我跟你是哥們,跟你家那幫悍匪可沒什麼交集,你別隨便安排兩個人過來應付差事。」
「我這會兒在去的路上呢,老爺子喜歡什麼?我路上買點。」我輕聲問。
「呃」歐豪楞了幾秒鐘,樂呵呵的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人,你這樣的性格才是幹大事兒的,分得清楚主次,什麼都不用帶,你人過來就行,到時候我跟我爸胡謅兩句咱們的關係,很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好,那就見面再聊吧。」我苦笑着掛斷電話。
然後像個精神病似的喃呢:「我算個雞八幹大事的人,要不是被人爽約,我估計這會兒還在琢磨晚上用杜雷斯還是傑士邦。」
根據導航給出的路線,沒費多大勁兒我就找到了歐豪說的那家「人生茶樓」,歐豪一身黑色裝扮,打扮的很正經的站在門口等我,見到我從車上下來後,他樂呵呵的笑道:「嫂子沒難為你吧?」
「可能沒有吧。」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不知道爽約算不算為難,也沒好意思跟歐豪說那麼多。
我倆寒暄幾句後,歐豪領着我就走進了茶樓。
這間茶樓的造型很典雅,整體裝修風格很中國風,除了大廳以外,二三層全是造型別致的小包間,每個包間的門口,都站着一個溫文爾雅衣着青花瓷式短旗袍的女子,路過她們身邊時候,她們會很禮貌的跟我們打招呼。
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奇怪,雙腿平行站立,兩手相握放於左腰間,膝略屈成半蹲狀,歐豪小聲告訴我:「她們行的禮叫跪安禮,據說是從宮裏傳出來的。」
「厲害。」我心不在焉的笑了笑,雖然在心裏告訴自己蘇菲今晚上爽約肯定是因為忙忘了,但還是控制不住的回去深思亂想。
整棟茶舍包間的名字也充滿了韻味,什麼「蘭亭序」、「廬州月」、「江南小棧」,看着就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我估摸着整棟茶社應該都是專門為達官貴人服務的,我們走在木板鋪成的長廊里,根本聽不到包間裏發出任何聲音,可見隔音效果有多好。
走到三樓最頂頭一間名為「摘星」的包間門口,歐豪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朝着我道:「待會你什麼都不用說,有我打馬虎眼呢,今天先混個眼熟,日後你想找他們幫忙的時候,不至於太尷尬。」
「穩妥,謝啦豪哥。」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歐豪撇撇嘴調侃:「真虛,有本事來點實際的。」
「要不我給你磕一個?」我裝腔作勢的作揖。
調整好心態和精神後,歐豪領着我推門走進了包間,屋裏的環境古香古色,擺設也基本上都是木質的,感覺像是走進清宮戲裏那幫王公大臣們的書房。
屋裏瀰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兩個身穿水粉色旗袍的女孩兒一個坐在圓凳子上彈琵琶,另外一個儂聲細語的清唱着崑曲,女孩對面是一扇半截的竹簾,隱約可以看到五六個人圍坐在一起低聲聊天。
我心裏暗道一聲,有本事的人是特麼比老百姓會享受生活。
可能看到屋裏正在演奏,歐豪沒有着急領着過去打招呼,而是使了個眼色,我倆靜靜的站在門口等了七八分鐘,等兩個姑娘彈唱完畢,他才滿臉堆笑的帶着我掀開了竹簾。
竹簾背後是一方圓形的木質小桌,幾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正小聲聊着天,見到我們進來,幾個中年人只是微笑着點點頭,坐在靠邊上位置,一個五十多歲,五官長得跟歐豪七七八八想像的中年人皺着眉頭訓斥歐豪:「你跑過來幹嘛?」
歐豪憨厚的縮了縮脖頸道:「喝了點酒,閒的沒事幹,帶着朋友過來品嘗,正好聽龍叔說你和項叔、王叔都在,就過來打聲招呼。」
那個長得跟歐豪很像的中年,沒好氣的撇撇嘴:「一天到晚不干正經事。」
歐豪委屈的吐了吐舌頭:「爸,我這段時間學好了,你沒聽我後媽說,我在報考成人大學嘛,我跟你說,我準備考個第一名閃瞎你的老眼。」
「哈哈」幾個中年人全都咧嘴笑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都很熟絡,溝通起來很隨便,就像是自家人一般,我從邊上杵着稍稍有些尷尬,可又不好意思掉頭就走,等他們閒扯了十多分鐘左右,歐豪指了指我,跟他爸和一個長着鷹鈎鼻子的魁梧中年介紹:「項叔,爸,這位是我在石市認識的好朋友,叫趙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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