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巴子,我記住了!」羅權眼中迸發着熊熊的怒火。
「四季春大酒店,我等着你們哦!」李巴子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領着十多號小青年牛逼哄哄的揚長而去。
等他們走遠以後,我們幾個才又互相攙扶着爬起來,這點打對我們來說真不算個屁,關鍵是憋屈,哥幾個好歹也算衛戍區出來的精英,這還啥事沒整呢,就被一幫草寇給削了一頓,傳回去的話指定讓人笑掉大牙。
周圍那些做生意的小商小販們誰也沒往我們身上多瞅,似乎這種場景早就司空見慣了。
「權哥你沒事吧?」我低聲問羅權。
「沒事兒!真是丟人丟到國外了!」羅權坐在原地,伸手揉了揉腦袋上的血口,冷着臉吐了口唾沫道:「馬靖火速幫我聯繫幾桿槍,操特媽的,這地方不是三不管麼?那就拼誰狠吧!」
馬靖苦着臉乾笑:「哥,真心難為我了!首先我也不是金三角的本地勢力,其次咱們現在兜比臉還乾淨,跟軍火商們打交道哪個不是先給錢後出貨,聽我的,別鬧挺了!」
「臥槽特碼,難道就白吃這個啞巴虧了?」羅權暴跳如雷的站起來。
我揉了揉酸脹的眼眶道:「權哥,想報仇我有辦法!一個老痞子而已,保管整的丫爹媽都認不出來!」
「啥辦法?」哥幾個紛紛湊了過來。
「先弄點活動經費!你把手錶貢獻出來吧。」我深呼吸兩口氣,目光瞟向羅權手腕上的表。
羅權當時就罵娘了:「我擦,我這可是江詩丹頓限量版的,你知道多少錢不?」罵歸罵,羅權還是一臉肉疼的將手錶取下來遞給我。
「甭管多少錢,相信我!最多五個鐘頭,咱們肯定能贖回來!」我將表遞給馬靖道:「馬哥找個靠譜的買家,先押幾千塊錢,置辦一箱麻雷子(鞭炮)外加一包瀉藥,再弄點強力膠,哥幾個聽我安排...」
聽完我的建議,哥幾個全都面面相覷的看向我,羅權吞了口唾沫道:「能行不?」
「哥是幹啥的?地痞流氓的心態我抓的比刑警隊的人還准,天下烏鴉一般黑,那個狗日的一看就是個好面的主兒,漲臉的事情絕對不會落下!」我重重拍了兩下胸脯子。
「穩妥,聽你的!」大家點點頭,跟着我一塊朝着港口對面的寨子走去,這裏的寨子帶着一種異域風情的韻味,道路是幾條青石鋪成的小道,路面坑坑窪窪的,隨處可見鬱鬱蔥蔥的綠色植被,可能是緊靠着港口的緣故,路邊時不時能看到拿原木搭建而成的木棚,充當飯店、小商店,甚至是賣肉地。
走過一條木板搭成的簡易吊腳樓,我們才算是真正進入山寨,寨子裏更熱鬧,人頭攢動,有點類似咱們國家的農貿市場,操着各種口音、身穿各種服裝的小販們嚷聲叫賣,除了兩邊的房屋不同,這地方簡直跟三線城市的「城鄉結合部」沒多大區別。
金三角的房屋更接近緬甸和泰國,房頂都是那種「人」字形的瓦檐房,建築材料更多的是用木頭,很少有看到兩層樓以上的建築,幾乎都是平房或者是木屋。
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我一直都以為金三角可能就是個大城市,裏面生活着形形色色的人,沒想到居然都是村莊,而且還是那種人滿為患的村落。
「這地方的中國人還挺多的嘛。」我四處打量着四周,朝旁邊的馬靖他們笑道。
「一般靠着港口的地方,要麼是有礦場要麼就是有大麻莊園,我估摸着應該是有大麻莊園!」馬靖眨巴兩下眼睛瞟了一眼四周,隨手指了一間小商鋪道:「我和權哥先去換錢,採購東西,咱們待會在四季春大酒店碰頭。」
「注意安全!」我朝哥倆擺擺手,領着宋鵬和唐恩繼續朝裏面轉悠,走到寨子中央的位置,唐恩靠了靠我肩膀,指向一間木屋,木屋挺顯眼的,居然有兩層樓高,這也是我迄今為止見過唯一的一棟二層小樓,小樓的門口立着一塊木匾,歪歪扭扭的寫着「四季春大酒店」幾個字,旁邊還有一排類似蝌蚪似的字體,估計是緬甸文,看來這李巴子在附近確實挺吃的開。
「注意態度哈,咱們現在是來認慫的!」我咧嘴壞笑,朝着唐恩和宋鵬拱了拱肩膀,然後我們直接走了進去,屋內大概有三十多平米左右,零零散散的擺着幾張桌子,十多個赤裸着身子的小青年正在吆五喝六的打撲克,牆角立着幾杆鳥銃,剛才揍我們的那幫人一個不少全在裏面。
這地方與其說酒店,我覺得更像是個賊窩,反正一般人我估計不會進來住,二般人瞅着也得繞道。
見到我們進來,十多個小青年瞬間「呼啦呼啦」站了起來,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那個大光頭一臉囂張的拎起一根鐵棍嘴裏嘟囔了一句什麼,剩下的人頃刻間將我們包圍起來。
「各位大哥稍安勿躁,我們是來道歉的!巴爺在麼?我們有事找他商談。」我畢恭畢敬的朝着他們抱拳,態度好的就跟看到自己親爺爺似的,那伙小青年裏有好幾個黑頭髮黃皮膚的漢人,我相信絕對能聽得懂我說話。
果不其然,一個身材矮小的漢人「蹬蹬蹬」躥上了樓梯,二分鐘不到,模樣醜陋的李巴子摟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妞就走了下來,衝着我們呲開一口大黃牙道:「什麼意思爺們?我聽手下說,你們想談和?」
「是啊,巴爺!我們認慫了,過來給您賠個不是,初來貴寶地,咱也不知道您巴爺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所以剛才在港口多有冒犯,還望您多海涵!希望您看在同是中國人的份上,給咱們一口飯吃,我們以後還想在這高瓦寨繼續混!」我一臉三孫子的朝着李巴子鞠了一躬。
「還想在高瓦寨繼續混?」李巴子眉毛一挑,抬腿就是一腳狠狠的蹬在我肚子上,把我給踹了個踉蹌,接着李巴子擺擺手,旁邊的十多個小青年一窩蜂的涌過來,圍住我「噼里啪啦」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五六分鐘後,「好了,可以和談了!」李巴子「哈哈」大笑起來,瞥了一眼我們仨人,陰陽怪氣的哼哼:「不是還有兩個兄弟嗎?剛才叫喚着要報仇那個傻大個去哪了?搬救兵去了?」
「我兄弟這不是害怕您嘛,特意去找他在這邊的親戚借錢了,商量着待會請您好好的吃頓飯,倒上三杯酒磕頭賠罪!」我苦着臉一副孬種的模樣,任由額頭上的鮮血順着面頰往下流淌。
「吃飯啊?好說,就在咱們飯店吧,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禿瓢去安排後廚準備上,撿好的,挑貴的,這幾位中國來的兄弟一看就知道不是缺錢的人。」李巴子這個王八蛋還真拿我們當成肥羊宰了,很隨意的擺擺手,那個大光頭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十多分鐘後,我們哥仨和李巴子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後面,至於那十多個小青年則戒備的坐在我們旁邊,氣氛有些沉悶,李巴子手指頭無意識的「噠噠」敲擊着琢磨,那顆鑲着玻璃球的假眼珠子來迴轉動,散發着異樣的光彩。
這個時候,羅權和馬靖突然闖進門來,朝着李巴子抱拳鞠躬:「不好意思巴爺,我們遲到了!」
「來得好不如來得巧,上酒!」李巴子很無所謂的擺擺手,大光頭抱着兩壇貼着封泥的酒罈「咚」一下放到桌上,馬上又有個馬仔抱着一摞大海碗挨個擺放在我們面前,我趕忙懂事的端起酒罈給李巴子滿上。
「巴爺,先前是我不懂事,衝撞了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羅權舉起海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我們其他兄弟也趕忙打圓場,舉起海碗跟李巴子敬酒。
「說的是沒錯,可是我憑啥要給你們面子呢?剛才誰說來着?要給我跪下道歉的?」李巴子冷眼瞟了瞟我們幾個,囂張跋扈的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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