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埋掉石原康,我和朱厭坐在土坑旁邊悶着腦袋抽煙,我瞄了一眼不遠處還剩下的幾個墓碑,上面分別寫着「張黎之墓」、「光旭之墓」以及「魏海之墓」,我吐了口煙圈問朱厭:「這些東西是你提前準備的?」
「和尚幫忙。」朱厭面無表情的揚起腦袋,之後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我擺擺手道:「走吧。」
「走?往哪走啊?咱們不等光旭那幫狗籃子了?」我疑惑的問道。
「啊就他們他們不會來的。」朱厭輕飄飄的搖搖腦袋,指了指已經被我們掩埋起來的墳堆結巴道:「他他剛才故意說露嘴。」
我更加一頭霧水的問他:「露餡了?哪句露了,我怎麼不知道呢。」
朱厭舒了口氣解釋:「他們他們這種交易。沒沒有現金結算的,最最上家更不會不會跟底下底下干髒活的人碰面。」
我這才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尖咒罵:「臥槽。也就是說,光旭最後那幾句話其實就是專門講給我聽的?」
朱厭一腳將煙蒂踩滅,回頭看了一眼石原康的墓碑輕聲道:「無所謂。陸舞陸舞去京城了,和菲菲在一起。」
「那咱們接下來去哪?」我舔了舔嘴唇問。
朱厭冷漠的捏了捏鼻樑:「抓張黎!」
從公募出來,我們直接將石原康那台奧迪a開進了一家廢品收購站。收費站的幾個老頭好像都認識朱厭,車開進去後,他們沒有任何廢話。幾個人直接上手用切割機將車鋸成碎片,其中一個還低聲問朱厭:「需不需要處理沿途的監控錄像?」
「嗯。」朱厭硬邦邦的點點頭,帶着我從廢品收購站里開了一台送貨用的那種「長安微卡」,車斗里全是成箱的水果,然後我倆換了一身粗布的藍色工作裝就奔着大日集團的總部二次開拔。
昨晚上研究好的計劃是我和朱厭一塊抓石原康,小佛爺則負責逮魏海,這次被襲擊,主要就是這兩個混蛋主事的,當然他們的背後肯定還有張黎和賀鵬舉的影子。中途我給小佛爺打個電話,他沒接,也不知道那邊到底進展如何了。
我和朱厭將車開到距離大日集團總部不到三百米遠的丁字路口,完事我倆就跟平常賣水果的小販似的將水果從車斗里搬出來,我坐在車斗里偷懶,朱厭好像過去幹過這行一般,幾分鐘就將水果碼的整整齊齊,我翹着二郎腿倚靠在車裏自言自語的嘟囔:「既然石原康故意把消息露給光旭,也就是說光旭肯定會想辦法通知張黎的對吧?」
「對。」朱厭低着腦袋點頭。
我迷惑的問道:「那咱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讓他看見!」朱厭揚起嘴角,木然的笑道:「嚇他!」
我抓了抓後腦勺再次問:「啥意思啊?我怎麼有點懵逼呢。」
朱厭一屁股坐在一個紙箱子上,難得耐心十足的解釋:「啊就他看到你我第一時間會生出很多想法至少會把光旭喊到身邊,好過咱們咱們毫無頭緒的找光旭,不管他怎麼想我們就是不動彈時間拖的越久他越容易胡思亂想注意力全在咱們身上小佛就有機會抓他。」
我焦急的出聲:「臥槽,那咱們得等到何年何月?」
「很快。」朱厭神經兮兮的笑了笑,就扭頭繼續碼放水果。
閒的無聊,我將車座放倒下準備打會兒盹,剛剛才閉上眼睛,電話就響了。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是白狼的號碼,迅速接了起來:「怎麼了罪?」
「大哥,你在哪呢?」白狼焦躁的問道。
我隨口回應:「我跟結巴怪一塊在外面辦點事兒。家裏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
白狼明顯鬆了口氣:「跟朱哥一起我就放心了,媽的,兩個小時前也不知道哪個爹開了一工具車的液化氣罐衝進漕運商會的貨運站里。工具車跟漕運商會的大貨車撞在一起,發生了連環爆炸,有人拍視頻發到上,我瞅着那貨運站裏頭就跟被人扔了顆原子彈似的壯觀,剛剛市局、郭小北、歐豪還有唐駿輪番給咱打電話。」
「打電話啥意思?」我皺了皺眉頭。
白狼不屑的冷哼:「能有啥意思,還不是想問問咱,是不是王者的手筆。」
「貨運站爆炸死人沒?」我有些於心不忍的問道。
白狼出聲道:「說起來挺奇怪的,唐駿告訴我爆炸之前有人故意到貨運站去鬧事,把裏面的人都驅趕的差不多了,後來去了一輛警車把剩下的人也連拉帶拽的硬拖走,沒聽說死人,好像就死了幾個躲在地下室溜冰的癮君子。」
我鬆了口氣說:「行,我知道了,你看好大偉、佛奴和那個孟召樂,別讓他們瞎躥噠。眼下不太平,對了,還有周子傑也一併看好,子傑跟天旭的關係一直不錯。」
白狼忍不住問我:「大哥,天旭的仇,咱們不報嗎?」
「會有個交代的。」我長嘆一聲。
放下手機後,我把白狼剛才跟我說的話又跟朱厭說了一遍,朱厭萬年不變的臉上也出現一抹驚愕,接着搖搖頭嘀咕:「簡單粗暴。」
我感嘆的說:「這事兒百分之二百是佛哥乾的,除了他以外沒人敢這麼張狂,我估計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賀鵬舉,魏海必須交出來吧,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啊就是你你會交人嗎?」朱厭眯縫眼睛看向我。
我毫不猶豫的搖頭道:「肯定不會!」
說完以後,我瞬間意識到朱厭話的意思,我不會妥協,在青市順風順水了這麼多年的漕運商會就更夠嗆了,他們不交出來魏海,那剩下的法子只能跟我們硬槓。
朱厭沒有作聲。低頭繼續擺弄芒果。
我腦子迅速運轉起來,如果一旦跟漕運商會、大日集團雙線開戰,我們有幾分勝率。我正胡亂琢磨的時候,電話再次響了,看了眼號碼居然是賀鵬舉。我猶豫了幾秒鐘按下接聽鍵。
和我猜想中賀鵬舉的勃然大怒不同,電話那頭的賀鵬舉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趙總您好,我是來澄清誤會的,關於這次你們在東北受阻的事情我很遺憾。」
我冷冰冰的懟了他一句:「然而你的遺憾不能換回來我兄弟的生命,我再也聽不到他喊我大哥了。」
賀鵬舉有條不紊的說道:「如果我說事情我不知情,你肯定認為我在推卸責任,事實上我確實不知情,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國外,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咱們就研究一下如何善後吧,魏海是哥,肯定不能交出去,但我可以把這次參與的其他人送到你面前泄恨,另外漕運商會願意賠償貴商會現金三千萬,以及黃島區的一家配貨站,當然我沒有任何交換的意思,只是想要彌補我們的過失。」
我皺了皺眉頭果斷的說:「你的這些說辭沒法讓我跟我的兄弟們交代,我更沒辦法說服自己。」
「非打不可?」賀鵬舉的嗓音微微提高。
「血債必須血償!」我堅決如鐵的回應。
賀鵬舉沉默了幾秒鐘後苦笑:「行,那我清楚了。」
放下電話,我揉了揉頭皮同樣露出苦笑:「看來,這把戰書是徹底下出去了。」
「他不敢!」坐在車下的朱厭「蹭」的一聲將一個西瓜從中間撇開,然後抓起半拉,很粗鄙的埋頭就啃。
這時候一輛銀灰色的「路虎攬勝」從街口開過,路過我們水果攤的時候,攬勝車微微停了一下,隔着車窗我看到坐在副駕駛上的張黎,他同樣一眼不眨的盯着我。
「呵呵」我朝着張黎比劃了個「槍」的手勢。
攬勝車快速駛過,張黎的臉色變得白刷刷的一片,朱厭看了眼我呢喃:「啊就讓小佛小佛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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