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沈聰一起前來西集鎮的,還有中華救援隊的司令員李思凱,這是一次正式會談。會談地點安排在黨委大樓,臨時政府的一二把手已經在黨委大樓門口等待。
隨同等待的,還有臨時政府的諸多高層。
接待規模相當高。
李思凱乘坐另一輛鐵人的戰車,車上有老式電台,可以與金剛堡壘直接通話。
當沈聰正仔細用天眼雷達,分辨道路兩旁人群中,有無異樣,是否藏着危險的時候,電台中傳來李思凱的聲音,以沉吟的方式說道:「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沈聰有超腦輔助,早已經可以一心二用,漫不經心的回道:「什麼東西?」
「什麼?」李思凱楞了一下,隨即解釋道,「《念奴嬌·赤壁懷古》,蘇軾的詞,比較應景,故國啊故國。」
「好像學過。」
沈聰想了想,貌似自己學過這首詞,語文課本裏面。不過時間過很久,不怎麼記得了,他對於古詩詞之類並不感興趣,也沒想過去研究,不如看電影看小說來得有趣。
不過他還是追問一句:「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主謂倒裝句,正常語序應該是,神遊故國,應笑我多情,早生華髮。作者蘇軾說的是,如果我有機會神遊到以前的吳國去,遇見周瑜,一定會笑我多情,空有報國的理想和熱情,卻讓自己過早的長出了白髮。」
「嗯。」沈聰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
李思凱沒從沈聰這裏得到認可和回應,只好自己繼續說下去:「蘇軾感慨懷才不遇,明珠暗投,其實人都是這樣,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當初我也在臨時政府任職,災難後的世界正當奔走救助,但是卻只能枯坐守田……」
電台中,時不時傳來李思凱絮絮叨叨的話,無非是感慨懷才不遇,政治理念不被認可。
對於這些,沈聰直接懶得搭理。
他坐在駕駛座上,超腦控制着天眼雷達,仔細觀察外界的風吹草動,不漏一絲隱患。
心中卻在自我審視。
「從什麼時候開始,陌生的聚居地,我也敢輕易進入了?」
西集鎮小綠洲,臨時政府的總部,沈聰第一次來。但是這一次他卻堂而皇之的跟着接送隊伍,一起過來,沒有事先的調查,沒有反覆的踩點。要知道在以前,他根本不會輕易踏足任何人類的聚居地。
在新合肥,反覆試探才進入,在東部戰區,接觸很久依然謹慎不入。
但是自從成為核級鐵人後,他可以輕易殺進吳橋綠洲,直接前往西山北鄉,現在又來到更強大的臨時政府總部。面對一群陌生人的圍觀,警惕在所難免,但是卻沒有以往的那種,神經緊繃感覺。
相反,心底不可抑止產生「浮雲」、「螻蟻」之感。
「我的心態已經膨脹成這樣了?」沈聰第一反應是自己膨脹了,不過很快又被他否決,他對自己很了解,謹慎已經成為骨髓里存在的東西。
對他來說,判斷外界的情況,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判斷自己的情況,也已經成為本能。
明白自己的定位,沒有自我膨脹的基礎。
「或許我並不是膨脹,而是自信……身為掠食者的自信!」沈聰一拳捶打在車廂壁上,車廂壁稍微癟下去一點,隨即又復原,毫無痕跡。
核級鐵人,站在進化個體的巔峰,超六天賦在即。
陸地上真的已經找不到對沈聰有致命威脅的個體,身體金屬化,意識可以在大腦與超腦之間隨意運轉,必要時捨棄身體也能夠存活下去。沈聰不再覺得自己會被一些弱者的陰謀所陷害。
「刁民,不成氣候!」
「就算是核武器,我真的需要太緊張嗎?」沈聰心中不免有種、即便是核武器、自己也能抵擋的錯覺。
只要不是被爆炸中心的高溫融化,核武器其實真正的威脅已經很小,對於他這樣強大的進化者來說。
像是中子彈這種只殺傷人員、破壞力降低的核武器,沈聰硬抗絕對沒問題。
要是引爆氫彈,甚至三相彈,比如前蘇聯引爆的大伊萬,那就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就算沈聰躲到幾十公里以外,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當然。
核武器這種終極殺傷手段,如果能夠輕易在西集鎮小綠洲引爆,那麼沈聰也只能自認倒霉,幾十萬人一起陪着去死,還能怎麼說。
沒有核武器的掣肘,沈聰自然就沒有對手。
安全得到保證,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不管如何,我已經快要成為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需要有配合的心態!」
「進化帶給我的改變,從內而外!」
……
會議室里,臨時政府高層團團坐。
沈聰同樣坐在其中。
場面上討論激烈,其實主題也就是圍繞着超雷波電台的建立,對此沈聰很不耐煩,在忍耐諸多沒營養的爭執後,他直接拍板:「趕緊派人跟我學習天眼活性波,選好建立超雷波電台的位置,剩下的你們去跟東部戰區扯皮去!」
似乎覺得單純的語言還不夠,尤其是看到黨委書記和軍委主席都是金人的時候,沈聰陡然扯去偽裝,核級鐵人、天賦已達5.62h的恐怖威壓,瞬間衝擊而出。
那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的所有金人、鐵人,全都像是遭到重擊,狠狠地倒靠在椅背上,喘氣都困難。
饒是他們才剛剛嘗過黃大仙的威壓,現在冷不防再嘗試級別差不多的沈聰威壓,依然憋屈的臉色煞白。
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抱怨。
因為他們終於確定一件事——沈聰的確是一名與海蛇王、黃大仙同級別的強者,要殺死在座各位,不費吹灰之力。
只有幾個普通人領導,莫名其妙,其中一位還不合時宜的皺了皺眉頭,對於沈聰剛才的話表示不滿:「幾十萬人之間的合作,怎麼能當作兒戲一般簡單做決定,黃老闆,你的這個態度十分要不得,這是不負責任。」
「嗯?」
沈聰緩緩轉過頭,看向這名領導,眼珠子裏面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光亮,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問別人:「他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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