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蘭的怒、疾風的憂、西利歐的疑、冰稚邪的靜,四個人,面對同樣危機,展現四種不同心態。
冰稚邪詢問:「你已經將我們關在這兒了,那就告訴我們原因吧。就算死亡或者消失,也應該讓我們知道為什麼。」
「我不想說,也沒有一定要告訴你們的理由。」
冰稚邪說:「讓平凡的人不留遺憾的走,讓罪惡的人明白自己的罪行,我想真教也奉行這樣的宗旨吧。否則,神判殿的意義在哪兒?」
「你……」至高天左手指向他:「是個巧言善辯的人,你的平靜讓我感到意外。」
冰稚邪直言道:「我冷靜,是因為我自信能夠離開。」
「哦?」
冰稚邪瞧着他另一隻手中的曲形長劍:「劍沒收,掌中的力量沒散,任何一個瞬間你都可能出招。既然你已經把我們關在這裏,無法重返現實世界,就沒必要再和我們動手。」
其他三人懼是一怔,腦中閃過一絲靈光,馬上想明白這個道理。
至高天讚許道:「冷靜而又睿智的人,總是能最快勘破玄機。無始之地能將你們永久的脫離原世,但不解除魔法,我自己也將永留於此。所以,你們只有死!」
「那麼展現你的仁慈,讓我們死個明白。」冰稚邪冷淡的盯着他:「還是你沒有自信能殺死我們?」
「呵……哈哈哈哈……」至高天放聲大笑起來:「神的判罰,凡人、罪者不都能明白其意,神不在乎他們明不明白。因此,我無須一定要說。」
「但你還是會說。」西利歐道:「即以神之名,至高天做為真神在人間的代言,至赦、至善、至尊、至偉,自然光明正大,不會詭避諱言。」
至高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沉了下來:「我也可以在你們死後,再告訴你們。」
疾風笑了,輕視地笑了:「看來你要殺我們四人的信心不是那麼足啊。我在想,如果換成是新月派的至高天,他會怎麼做?此情此景,他是不是也像您這樣畏畏縮縮,不敢吐露真相。」
這是極具挑釁的話,新月、天使,長久的派系鬥爭,已經讓雙方勢同水火,誰都宣稱自己這一派才是真教的正確信仰,傳達的才是真神的真意。
至高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氣:「至高天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人不能交給你們是因為……他們是我修練的材料!」
疾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加蘭質問:「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已經說了,至高天索性把話說開:「真教內部的鬥爭已經持續多年,歷史上曾爆發過多次戰爭。兩派死傷無數,卻誰也沒有辦法完全消滅對方。後來雙方約定,每二十年一次由彼此派系的領袖用《大法神意錄》中的百種大能決戰,戰果決定兩方派系的勢力範圍,更決定哪方能向外擴張,哪方只能呆在自己的勢力範圍。這樣決戰避免無止無休的廝殺,也可證明誰更加掌握《大法神意錄》的真意。」
他望向北邊道:「十九年前那一戰是我勝了,也是天使派連續五次勝戰。但那一戰我勝得並不容易,多年前我得知他的實力突飛猛進,對《大法神意錄》的學習有了更高的突破,而我……」
「所以你用了其他的方法提升自己實力?」
「我怎麼能讓他取勝,怎能讓新月派重新崛起!神意是天使,天使派才掌握真理!」至高天高昂的說了幾句,對他們道:「你們不知道吧。世界上有從邪惡中獲取力量的方法,也有從純善中得到力量的方式。噢,綠髮姑娘她告訴我她叫休彌亞,我看得出她是一位非常純潔善良的姑娘。」
「那你還去糟蹋這份純善!!?」加蘭的牙齒都快咬碎了,他就是在這份純善中獲得的慰藉。
至高天輕淡笑着,不為所動:「大部份人的純潔善良總是會隨着年紀的增長而慢慢失去,而年輕的孩子可以長久保持着純真、善良。我要快速的獲得足夠的力量,就得從這些人身上汲取力量,用他們的身體過濾掉我魔力中的雜質。《大法神意錄》的大能啊,只有最純潔的魔力,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加蘭的拳頭捏得噼叭炸響:「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十足的王八混蛋!」
至高天道:「我是天,天是無情的。不管是善是惡,都是弘揚真神旨意的工具。工具沒有善惡,而我無需感情。」
西利歐冷峻着道:「你不用假裝自己沒有感情,你如果真無情,又怎麼會畏懼?」
「我畏懼?」
「不敢把人交還給我,不就是你的畏懼?」西利歐的話直指人心。
至高天沉默了一會兒,道:「是,我確實有畏懼,所以《大法神意錄》學得不夠完美。要快速滌清魔力中的雜質,用出最純粹的魔力,我需要大量年輕的孩子。可是周圍如果有大量孩子走失,一定會引起民眾的注意。所以我只能對外來人動手,而且只能是女性。」
「為什麼只能是女性?」西利歐問。
疾風明白了什麼,說道:「因為真教教義,貪戀女色沒關係,但男人跟男人發生關係是不潔之罪。」
西利歐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佛別可以好女色,但不能好男色,否則真教任何一派都不能容忍。」
至高天嘆道:「佛別為了我承擔太多污名了,他心思極純,根本不貪戀美色。為了掩人耳目,他將自己假裝成了一名好色之徒,結交那些低賤又勢力的撒班塔商人,偷偷從他們手裏購取合適的女孩。」
「再怎麼偷偷的小心,也還是瞞不了別人。商人是知道的,你派內的蘇拉也是知道的,所做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知道的是佛別好色。佛別是犧牲了自己的名譽,以各種方式醜化自己,為的就是讓這一切的真正目的,限制在幾個有限的人當中。」
疾風說:「所以你不敢讓人知道你用這種方式提升自己,這種齷齪的手段不能讓教民信服,也不能讓你同派系的蘇拉們全部贊同,因為那會讓你在聖城中失去蘇拉支持,失去『至高天』的地位!」
至高天說:「我更害怕這成為新月派攻詰的焦點,那會動搖我天使派的根基!我不能讓你們把人帶走,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傳揚出去!」
「哈哈哈……」疾風大笑起來:「虛偽呀。一邊裝托真神之名,一邊幹着骯髒的事,你們這些傢伙竟還敢說沙盜是罪惡,沙盜的惡跟你比起來,都顯得純潔得多!」
加蘭憤恨道:「至高天,你不跟我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就算你讓我們把人帶走,我也沒辦法把你們這些醜事說出去,你為什麼還要殺人?」
「我怎麼能信任你呢?」至高天注視着他道:「任何一點可能都要扼殺。你不說,不代表不會想,不代表不會起疑心。休彌亞已經進來了,進來代表她已經接觸到了一些事,我不可能再讓她正常離開。」他看向疾風四人:「現在你們也知道了,而且知道了完整的真相,所以你們也該明白,死,我也不會讓你們離開無始之地。」
冰稚邪忽然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以前那些被你們抓來,或者買來的人都去哪了?不會也被你給殺了吧。」
至高天淡淡道:「他們還活着。我不會無故濫殺外來人,哪怕他們是異教徒,我也會代表至恕的真神,給他們留下生存的機會。」他的話沒有說下去。
冰稚邪卻明白了:「他們被當成奴隸賣掉了是吧,交易地點就在石茶隼城。」
「你知道的夠多了。」至高天輕輕揮動手中的劍:「接下來就是你們四人的終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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