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三年前。
衛家有小大人似的衛璪,和一早就回了門的衛家小姑,足以保證王氏和衛玠母子均安。
嫉惡如仇的繁昌公主更是直接下令,把大顏妾和小顏氏控制了起來,俗稱畫個圈圈軟禁你。身為皇帝的女兒,繁昌公主要人有人,要權有權,雖然把自己的少姑(公公的小妾)關起來好像有點逾矩,不過卻沒人敢真的跳出來指責她。
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大顏妾,當時還在上躥下跳的咒罵,類似於「還有沒有王法了」、「憑什麼亂冤枉人」,「這是不孝」之類的無腦言論。
繁昌公主冷笑一聲,理都沒理。
孝?一個妾也配和她提孝?至於王法,呵呵,對不起,她爹就是王法!
不過,大顏妾倒也算是提醒了繁昌公主,趕在衛老爺子沒回來之前,一定要先把證據擺好。實在是找不到……那就人為製造一個唄。反正大顏妾已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時了。
當然,最後繁昌公主並沒有捏造證據,因為王氏身邊最信賴的奶媽,已經找到了實打實的人證物證。
——王氏哪怕在生孩子,天賦的宅鬥技能也沒撂下。
衛老爺子一行人回來時,孩子生了,證據有了,府上還被繁昌公主和王氏聯手整治的如鐵桶一塊,沒有走漏半點風聲。
大郎衛密對二郎衛恆道了一路的慚愧,羞到恨不能鑽進地縫裏的那種。在聽得「哪怕如此了,弟媳王氏都沒有告知娘家,反而還在一力幫他遮掩」時,更是令他無地自容。當下便表示,要即刻帶着妻兒回老家上任,不再給家裏添堵。
衛密的外調,就是衛老爺子一早在和他商量,並已經上下打點好了的。
衛老爺子當時想的挺好,衛密一走,天高路遠,他這邊就能放開了手收拾大顏妾。最大限度的降低了衛密的難受程度,也給了衛恆和王氏一個交代。等三年之後衛密回京述職,大顏氏的離開早已經成了明日黃花,很難再起波瀾;如果不行,那就再外放三年。三年又三年,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調令於前不久終於下來了,衛密的思想工作也已經做通,大娘正在打點行囊……
誰曾想,衛老爺子等的了,大顏妾的作死之心卻等不了,在衛密還沒出京之前,她就又聯合小顏氏鬧了這麼一出。
這可是殺人啊,殺的還是王家唯一的嫡女。誰給她的膽子?!真真是最毒婦人心。
哪怕是衛老爺子,當初想要「解決掉」大顏妾時,也僅僅是想把顏妾送到鄉下的莊子養老。如今看來反倒是他比較心軟了。
也幸好大顏妾如此作死,生生耗光了衛密對她的最後一絲情分。
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
衛密主動要求馬不停蹄的離開京城,其實就是代表着他默許了父親緊隨其後的雷霆手段。
衛密一臉頹廢的在房中與妻子何氏道:「我以前只以為她愛使小性子,並不懷什麼惡意,私心想着我在背後多替她和阿弟道歉補償便是。哪想到、哪想到她竟動了殺人的念頭。這還是我所知道的那個姨母嗎?都是我的錯,縱容了她如此歹毒的心腸。」
&又有什麼錯呢?只是她慣愛做戲,我們太信任她,所以才沒有發現。如今她終於暴露了本性,這是好事啊。」何氏從旁耐心勸慰。
何氏作為世家女,哪怕只是個庶子的庶女,內心裏其實也是不大看得上大顏妾這個少姑的。明明不是她的君姑(婆婆),卻總愛擺出一副君姑的刻薄嘴臉。為了照顧丈夫的情緒,她足足攢了十幾年的怨氣。如今大顏妾終於把自己作死了,何氏自然是拍手稱快,恨不能把大顏妾往死里踩,不再給她任何扒着衛密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衛密見連他寬厚的妻子都如此說了,更是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咱們走之前,還要多謝二娘沒有將此事說出去。她和你一樣,都是賢媛典範,善良大度,不該被如此對待。」
何氏點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她比衛密要更了解內宅婦人殺人不見血的手段,有時候不爭才是爭。衛老爺子要收拾大顏妾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既然結局已定,王氏為何還要斤斤計較?她擺出這麼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反倒更能得全家憐惜。如今衛密對二弟一家愧疚到無以復加,不正是王氏的手段所影響的嗎?
不過,在對付大顏妾這件事上,王氏與何氏是天然的利益共同體,她自然不會對丈夫多嘴多舌。
這邊大郎夫妻秉燭夜談,一夜輾轉反側
那邊衛瓘衛老爺子也沒有睡好。
不過,他不是因為已經決定了命運的大顏妾鬧心,而是他發現自己腦海里突然多了一本稀奇古怪的書。書上的字體缺橫少豎,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斷句符號,每一章的內容更是只有一半,讓人匪夷所思。
但衛瓘卻不得不絞盡腦汁的研究這本書,因為他發現這書貌似、可能、大概是一本寫了未來會發生之事的天書。
&書(白話文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天書上的字會如此奇怪,但作為一個書法家,了解各種字形字態的衛瓘,還是連蒙帶猜的看懂了書上的大半內容。不得不說,那書中的書寫方式十分的口語化,內容淺顯易懂,一如書名上標註的——白話文。
按照對書寫習慣的了解,衛瓘快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列傳,書中內容和他大半的人生都嚴絲合縫的對上了。
這樣驚世駭俗的奇遇,讓衛瓘想不相信怪力亂神都不可能。
可惜的是,衛瓘拿的這半本書只寫了未來幾年的發展,下面的內容就沒有了。讓他抓耳撓腮的想知道成為皇后的賈南風要如何對付他,如何對付衛家。
一夜的開動腦力,導致衛老爺子第二天顯得有些精神不振,神思不屬。
不過,當餐桌上的衛恆也表現出了相同的「症狀」時,衛瓘還是在第一時間敏感的發現了問題。衛恆面色古怪,欲言又止。這讓剛剛有了奇遇的衛老爺子分分鐘就開了合理的腦洞。
在經過仔細觀察,大膽求證後……
衛瓘、衛恆父子火速接上了頭,一個拿了《晉書(白話文版)》的上本,一個拿了下本,兩者對上之後,整個晉朝的風貌就完完全全展現在了二人眼前。
大家一起知道天機了!
……
&覺得我完全能腦補當年那個畫面。」衛玠簡直要給穿越局跪下了。他出生時沒得到金手指,穿越局解釋說是寄丟了,他還以為就跟快遞丟件一樣,找不回來了,哪裏想到是錯寄給別人了。這種抽風如晉江服務器(誒?)的工作機構,遲早藥丸!
——給他寄文言文版,給他祖父和父親寄白話文版,很有「創意>
&小顏氏的下場呢?」
衛老爺子在朝堂上鬥爭這麼多年,比衛玠可心狠多了。他沒有什麼「敵人如今還沒有對我動手,我不能因為防患於未然就動手」的高尚情操,「天書」的預言,加上榮晦是真的差點害死了他的兒媳婦和小孫子,攪的他家宅不寧。衛老爺子就毫不猶豫的動手了。
理由都是現成的。讓那三人徹底和這個世界說了再見。
只因為後宅一事就斬草除根,與衛老爺子一貫主張的潤物細無聲的處理手段,其實是有些差別的。但知情者再一想到王家那個著名的蛇精病(王濟),就自以為什麼都瞭然了。衛家要是不給個狠絕的交代,衛王兩家就要從結婚變結仇了。
借着這個契機,衛老爺子潛移默化了自己的對外形象,如今已經很少還有人記得他的溫和手段了,只剩下了一個強勢鷹派的老臣形象。
大郎衛密不知道父親和弟弟的秘密,只知道明面上的事——正是榮晦獻的貓,才差點要了弟妹母子的命,才讓他父親不得不對姨母痛下殺手。他簡直是恨死了榮晦。於是,當年幼無知的衛瑜(魚哥)鬧着找榮晦給他捉螽斯時,衛密自然是是分外的不痛快的,嚴肅的教育了兒子,讓衛瑜再不敢提起榮晦這個人。
&以說……」衛玠的語氣拖的很長,帶着某種不確定道,「我爺爺和爸爸已經在積極自救,其實根本沒我什麼事兒了?」
拓跋六修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衛玠畢竟才三歲,將來衛家出事時他也才六歲,夠幹什麼?送錯的金手指,從某種角度來說,反而是送對了。當然,這種打擊衛玠信心的話,拓跋六修是不打算說的。
&衛玠的反應特別的沒心沒肺。
衛玠是真的如釋重負,因為他有自知之明,他這個年紀在短短三年間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要不是顧慮到歷史上賈南風的手段太蠢、太不可思議,祖父和父親未必會信,他其實早在知道衛家會被滅門的第一時間,就想把《晉書》上繳了。
如今穿越局替他省了這個環節,自然更好。就是……
&越局給的金手指真的是很辣雞啊。」再也不要信這個不靠譜的單位了!
拓跋六修很不想在衛玠高興的時候潑冷水,但是有些話他還是必須說,
事實上,衛老爺子對衛玠另眼相待的理由里,除了衛玠早慧、體弱以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他覺得他和衛恆能得到《晉書》,是託了衛玠的福。他們得到《晉書》的那晚,正是衛玠出生的日期。說是巧合,根本沒人信。相比於現代人,古人反而更能接受這種天降福星的設定。
衛玠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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