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憂也意識到陰冷從何而來,往旁邊看了一眼,抬起右手直指鬼火的方向,言之鑿鑿道:「陰冷的感覺,確定是從那鬼火的位置傳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鬼火的自身。」
姜逸點了點頭,這讓他大感驚奇,一束火苗居然產生陰冷的感覺,難道不應該火熱灼燒嗎?這太不符合常識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鬼火,定了定神,道:「我們小心些,別陰溝裏翻船。」
兩人又花了一小會的時間,終於走到距離鬼火的一米處,但是這時,姜逸發現只要君無憂往前走一步,鬼火就會往後退一步,始終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非常詭異的現象。
君無憂不死心,連續踏出了十數步,雙方你來我往,就是拉不近距離,「我就不信了,煮熟的肥鴨子還能飛了!」說完,放開身子猛撲過去。
姜逸有心喝止,可猶豫一會之後,張開的嘴重新合上,看到君無憂在周圍五丈的地方不斷追逐鬼火,他也懶得過去了,這一幕,和以前在書中看到有關於磷火的描述一模一樣,沒什麼特殊,唯一的疑慮就是不清楚磷火為什麼產生陰冷?
他走了幾步,到達剛才鬼火所在的地方,心中想要弄清鬼火產生的原因,不過小凹槽的地方沒有什麼特殊,只有黑乎乎的肥土,而且周圍的屍骨比坑內的其他地方少了很多,「按照書中所說,磷火的生成是和屍骨有關係的。」
姜逸皺着眉頭,瞄了幾眼之後,身子突然蹲下,用雙手扒開周圍的泥土,「地下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那它是怎麼生成的?」他一時間陷入沉思,眼睛一直盯着腳下的土地,剛才以為底下有什麼寶物,所以才能吸引鬼火前來,但是他推測錯了。
「小心!」身後忽然傳出一道驚呼聲,姜逸大吃一驚,當即回頭一看,發現鬼火正朝他這個方向飛來。
剎那之間,他憑藉着本能,身體往一旁閃了一步,然而鬼火居然也調整了方向,光華一閃,全部沒入身體內,姜逸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只能眼睜睜看着,這速度就在一眨眼之間,自身來不及反應,連手都只是下意識地抬起了一小點,想要進行格擋。
「阿!」他突然反應過來,驚叫一聲,雙手下意識地往身上亂拍,片刻後,疑惑道:「咦,我身上沒有起火?」
姜逸再低頭一看,身上完好無損,轉悠了一圈,確定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而且身體也沒有缺少零部件,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眼睛往周圍一看,沒有發現鬼火的蹤跡,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真是活見鬼了!」
「你剛才是看到鬼火沒入我的身體,還是逃去了其他的地方?」找了許久不見蹤跡,姜逸於是抬起頭問道,檢查了身上所有的地方,連須彌芥都打開了一看,都沒有發現。
滿頭大汗的君無憂認真回憶了一遍,而後點了點頭,心情極度的鬱悶,撇了撇嘴,說道:「如果沒有看錯,好像是進入了你的身體。」
得到確認之後,姜逸臉上微變,任誰也無法理解,一道鬼火就這樣沒入身體不見,而且還沒有引起任何異象,他輕喝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趕緊離開我的身體。」
「會不會進入了你的神海?」君無憂皺眉提醒道,若真是在體內,估計只有神海那個地方。
「啊?」姜逸有些六神無主,聽到君無憂的聲音,立即收斂意識,穿過層層阻礙到達神海,只見之前那一束消失的小火苗,正紮根在神海大地的那條小半截溪水上,姜逸有些茫然道:「這…..這好像真跑到了我的神海里。」
「等等,而且火苗好像……還在吸取神力?」他看到絲絲的霧氣聚集在鬼火的下方,心中便是一急,神力可以驅物的關鍵,它這樣吸取,那豈不是影響自己的境界,到時不會像土地那樣連驅物都做不到?
之前有所猜測的君無憂望着一驚一乍的姜逸,目光有些複雜,這一幕就像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辛苦忙碌那麼久,到最後反而是一無所獲,還不如一個定定站住之人,無奈搖頭苦笑道:「天意如此,鬼火應該自身有靈性,作出了選擇。」
「還好只是吸取少量,不是入不敷出,依靠《虛神經》可以恢復過來。」姜逸心中稍微放下,然後想着怎麼把這個猶如蛀蟲一般的鬼火驅除體外,至少不能讓它駐紮溪水的上空。
意念當即包裹鬼火,想要將它挪動到另一邊,可是,居然毫無反應,姜逸發現控制不了它,對着君無憂問道:「你知道怎麼讓它離開我的神海嗎?」
聞言,君無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笑容,喃喃道:「這可是珍稀無比的鬼火,你還不想要,當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可…….現在我神海如同一盞天燈一樣,這個東西以溪水為燈油,神力為燈芯,自身為燈焰,就這麼一直點亮着,誰知道某一天會不會到油燈枯盡那一步?誰知道這是不是損耗我的壽命?」姜逸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他總覺得一個未知作用的東西,莫名其妙地進入體內,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搞不好哪天要了自己的小命。
君無憂一時語噎,但隨後雙手攤開,「你這不是沒事嗎?太過於多慮了,這東西在我的記憶傳承中是個寶物,非常珍貴,有很多的作用。」
「寶物?希望如此,我也只能這樣安排自己了。」姜逸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既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又有些猝不及防的欣喜,其中還夾帶一絲害怕。
一想到鬼火是個稀缺的寶物,君無憂不由覺得心痛,感嘆時運不濟,而後突然說道:「不行,我要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鬼火。」說完,腳掌猛然一踏地面,身形狂射而出,他記憶傳承中的東西不多,鬼火卻排在了前面。
看着飆射而去的身影,姜逸選擇了留下,暫時沒事可做的他,只好把注意力放在鬼火的研究上,老實說,他自己不是很想要鬼火這個東西,因為不受控制,況且如今只看到壞處,沒有發現好處。
半個時辰之後,君無憂空手而回,嘴上免不了抱怨一番,姜逸聳了聳肩,上前拍了拍他,安慰道:「若是以後,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借給你用!當然前提是我能完美控制鬼火。」
看到依然悶悶不樂的君無憂,他繼續補充道:「再說你的機緣還在裏面。」
還是這句話有效果,君無憂想到那份機緣,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裏平衡許多,「走,我們趕緊到墓穴的中心,別讓那些黑衣身影捷足先登。」
姜逸點頭,抬頭看了看方向,「水方位是在那邊!」
說完,挪動腳步往前走去,可就在這時,萬人坑的另一側忽然傳來了一道哭聲,兩人頓時臉色大變,這裏怎麼也有哭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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