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全體,具於人之一心,聖不加多,愚不減少。心息俱住,神氣融暢,杳不可說,置心空中,不着一物,背塵合真,至心受誦……..」
姜逸連綿不絕地在心中詠唱《虛神經》的第六層,半刻鐘之後,不用默念,經文也在心中自主迴響,一刻鐘之後,整個人呈現出安詳的狀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聖賢經。
「君無憂,你說我還有沒有機會踏入顯形?」土地抬頭問道,身子半依在柳樹的樹幹上,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你?」柳樹微微一動,傳出聲音,頓了一會,繼續說道:「我看難,你當初怎麼就選擇了這條路?」
「我也覺得希望渺茫。」土地嘴角露出苦澀,這種天賦就算進入了顯形境界,基本也屬於廢物一般的存在。
「以前我也選擇了練氣士一路,八歲離家出走,去到千里之外的一個小宗門,只是一輩子都在外門,學着幾式三腳貓的功夫……..」
土地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源源不斷地在敘說着自己的往事,也不管君無憂有沒有在聽,他需要一個人傾述,自從發現山神的實力超越自身的時候,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挫敗,有一段時間內都提不起精神。
「後來到了遲暮之年,就選擇回了這片地方,親朋好友全皆不在,因為散盡家財,做了不少的好事,臨死之前被之前的山神推薦做土地,可以秦莊的人,都不知道我曾經是秦莊的一份子,只以為我是過客,來到這裏當土地而已。」
「心底有這麼一份牽掛存在,在後來的妖靈肆虐的時候,我允許了陰靈的存在,希望他們能保護那些村民,誰又想到形成尾大不掉之勢,秦莊的淪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縱容,責任在於我……..」
土地一直講了很久很久,在漆黑的環境下,就仿佛一個說書老者一樣,經歷的點點滴滴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人生其實很奇妙,未來是有定數的,但偏偏又存在逆天改命這四個字,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天無絕人之路,也許你只是沒找到正確的路子,物能盡其用,人也能盡其才。」君無憂又開口說了一句,對先天命格不是很服氣,然而很多時候,偏偏蘊含至理。
「不,我找到了,看到了逆天改命的機會。」誰知道土地搖了搖頭,緊接着否定君無憂的話。
「你找到了?」君無憂一驚,瞟了幾眼緊挨在軀幹上的土地。
「恩。」土地點了點頭,神色中的頹廢變成了激動,深呼吸了一口氣,鄭重道:「等以後山神離開了,我就跟着他吃香喝辣,反正土地這個神祇要不要都無所謂,不重要了,我要成為山神的管家,若是飛黃騰達了,我跟在後面肯定有口湯喝。」
「那個神棍嗎?確實…….有可能會是你人生的變數。」君無憂本來想否定,不過,沉吟了一會之後,發現山神身上流露出常人所不能擁有的睿智和冷靜,而且做事風格屢屢出乎意料。
「確定以及肯定,反正如今我也不可能得到提高神魂品質的異物,需要的功德點,一輩子也不可能完成。」土地將想了很久的決定說了出來,風雪山上,要論和山神關係,無疑是自己,兩人一步一步謀劃,一步一步實施,才打開了這麼一個局面。
……………..
與其同時,在金光寺那裏,羅文山、空元白鐵青着臉,孫延年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洪正長老在一旁乾笑。
「如果沒有什麼事,長老替我送客吧。」紅雪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着看向對面的天庭人馬。
「前兩天還合作那麼愉快,怎麼洪血住持一下子像換了個人似的?」羅文山咬着牙說道,沒想到三人到此吃了一個閉門羹,對方的態度非常傲慢,臉上有着嫌惡的表情。
孫延年上山之後,便開始琢磨怎麼套出洪血住持嘴裏的話,和他們說了外面的黑雲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便想順勢藉此詳聊,只是洪血住持連套話的機會都沒多給,僵持了小半個時辰。
「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你們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知道在打某些人的注意。」紅雪整理袖子,準備起身離開,雖然是一府的司徒,但還是有些不夠看,這是實力為上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話語權就大!而且最重要的事是他們披着西天佛門的外衣,越強勢越對自己有利,畢竟這樣,對方就不敢隨便造次,必然和寺廟保持一定的距離,也就沒有機會知道自身的秘密。
「我們想知道山神和你們之間有哪些過往而已?」空元白喘着粗氣說道,花了很久才平復心中的憤怒,自己這邊三人『好聲好氣』的說話,卻換來對方的冷嘲熱諷,換誰都會生氣。
「憑什麼要告訴你?關係有這麼好?送客!」紅雪狠甩袖子向外走去,有那時間在這裏磨蹭,還不如回去打幾遍拳法。
看到這一幕,孫延年不怒反笑,眼神里有寒芒略過,低喝道:「走!既然金光寺不歡迎,我們沒必要賴在這裏丟人現眼。」
心中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曾經並肩作戰的金光寺,怎麼會突然間如此牴觸他們三人,那個份量極低的山神,為何有君無憂這樣的朋友?寧願得罪他,也要和山神站在一起,如今就連沒有多少交集的金光寺,也不願意透露信息。
「那群禿驢一定和那個小山神有不可告人的勾當,或許是天庭的叛徒也說不定。」出了廟外,羅文山率先說道,為剛才之事耿耿於懷,自從來到了風雪山,發現自身的尊嚴,屢屢被踐踏。
「小山神肯定不會和三位統領有什麼關係,從平時的一舉一動可以看出,此人只是膽大妄為罷了,司徒大人,我們不能就這麼慣着他,必須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空元白也不甘落後地說道,通過種種的端倪,可以推測出司徒對小山神很感興趣。
他和羅文山雖然震驚於那些口無遮攔的話,但眼睛也看到了小山神其實是被強行拽走了,斷定此人沒有任何背景,否則不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當山神。
聞言,孫延年沉默下來,思索半響後,開口說道:「是時候該找他問一問。」選擇改變了策略,不再任由對方放肆下去。
一個時辰之後,孫延年三人回到土地廟,沒有看到任何身影,靜悄悄的一片,「人不在這裏?那我就等到他出現為止。」
然而,這一等就是十天,而且依然沒有任何身影出現在土地廟外,孫延年無法保持冷靜,臉上的寒氣不加掩飾,多年的修養逐漸消失,或者說,佩戴的面具快要脫落下來了。
「烏賊墨已經開始退散了,這兩人還是不見蹤影,太不拿我這個司徒當回事了,看來以前對他們太過於寬容了。」
「你們兩個出去尋找他們,抓也要抓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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