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逸眉毛抖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輕微地弧度,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選擇老死!」
「你…….」飄蕩的聲音語氣一頓,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片刻之後,憤怒大喝道:「小子,你想找死嗎?」
這一番話,讓姜逸眼中都露出笑意,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從剛才走鋼絲的試探之中,基本可以排除說話之人,不是那個趕屍道人,如果是它,恐怕不會說這種惱羞成怒的話,而是開始擊殺模式,哪有高人能夠容忍這樣被玩弄。
君無憂沒有反應過來,饒是心中如何緊張,聽到這句話,面部也是忍不住地微微一抽,而後立即跟着開口道:「我也是選擇老死,前輩,你要說話算話,不許耍賴。」
大陣的中心處一時間陷入安靜,過了許久,姜逸才繼續聽到聲音,「罷了罷了,既然我金口已開,就暫且寬恕你們這一回。」
君無憂臉色大喜,心中壓着的大石頭終於落下,趕緊向周圍連續鞠了幾次躬,可是,眼中的餘光看到無動於衷的姜逸,神情一愣,疑惑道:「你怎麼一動不動?不感謝前輩的饒命之恩?」
姜逸淡淡一笑,又做出了那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動作,右手提着打神棍放在肩膀上,左手一指,冷哼道:「它饒恕我?那是它的事,但我不想饒恕它!」
旁邊,心中正在極其着急的君無憂,望着姜逸的舉動,眼瞳不由自主地驟然緊縮,臉龐之上充斥着詫異與不解,這是搞得哪一出?
「你不覺得它很奇怪嗎?所謂的高人為什麼一直不出手?就算我回復老死,它也不選擇出手,由此可見,這個『高人』有點問題,若換做是你,或者常人會怎麼樣?不用想也知道會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可它又是如何?說的那些話,更像是遮遮掩掩,只能騙騙三歲小孩…….」
姜逸一一指了出來,在對話到了中期,心底就有些疑惑,聽到後面更是滿頭霧水,這還是高人的樣子嗎?給他的感覺就是欲蓋彌彰。
「什麼?」君無憂大吃一驚,腦海中迴響了一遍,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隨後眼神逐漸變成冰冷,臉色極為難看,心中想起剛才的一切,真想找一道裂縫鑽進去,自身就像一個小丑,卑躬屈膝!
想到此,君無憂氣得渾身發抖,已經壓抑不住暴怒,忍不住喝道:「本少爺待會一定將你大卸八塊,喝你的血,抽你的筋…….」
最底下棺槨中,一直平靜躺着的屍體,忽然睜開雙眼,隱約可見一個年輕人的身影浮現其中,聽着下面連續不斷且毫無重複的聲音,臉色非常不好,內心怒吼道:「怎麼又被識破了,難道老天真要亡我?此人不是我的幸運星,而是我的克星!」
剛才的一切都是它搞得鬼,故意布下疑陣,從神海重傷回來之後,它一直在思考對策,想到之前聽到兩人的對話,和對神龍無比的敬仰,仔細琢磨一番之後,便心生一計。
可如今,年輕人慾哭無淚,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每次都是快要成功之時,卻被各種各樣的原因攪局,功虧一簣,就在近在咫尺的距離,但命運偏偏和它開了一個玩笑,這種才是最讓人絕望的!想到命運,睜開的雙眼中露出疑惑,「這已經是第三次,莫非此人天生有大氣運籠罩?虛無縹緲的天道,冥冥之中為他護航?」
「本以為利用他們這種做賊心虛和對神龍虧欠的心境,使得他們俯首就擒,而後奪舍那個神魂修煉者;差一點的話就是讓他們互相殘殺,到時操控另外一人;就算再不濟,那也先打開棺槨,放我出去。」年輕人本以為這一條計謀完美無縫,誰知道居然輕鬆地被識破了。
年輕人心中有苦說不出,一直耿耿於懷前兩次的行動,腦海中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悲憤欲絕,最開始一次只要喝了那杯迷魂酒就能完全控制,然而止於最後一步,被一句詭異的佛音打敗;又想到在其神海的詭異一幕,明明已經奪舍了絕大部分的神魂,最後卻倒在了那條小江河上。
其實,這也不怪它想不通,姜逸這個屬於罕見的情況,神海中心處先形成了湖泊,任誰都以為那裏是重點,然而偏偏就不是,而且幾乎毫無聯繫,完全調用不了那些神力,只是一個偽顯形境界。
「不能,我不能就這麼放棄,好歹活了這麼久的歲月,居然被兩個小毛孩打敗,一定還有機會。」
下方的君無憂依然喋喋不休,剛才的發生之事被視為奇恥大辱,眼睛瞄向旁邊露出淡淡笑容的姜逸,心裏暗道:「我以後在他的面前,肯定抬不起頭了。」
「你說它在哪裏,我上去結束了它,這一次不用你出手,就在這裏好好看着。」君無憂********想着怎麼『將功補過』,掙回一點面子。
姜逸眯起了眼睛,剛才一番沉默,心中想通了前後因果,已有了大致的猜測,喃喃地說道:「它在……」然而,話沒說完就被之前的那一道聲音打斷。
「小子,我就在你們的面前,以為剛才的話是胡謅的嗎?你們吸收我的養分,害得我如今身受重傷、導致無法出手,不然…….,這個你們要付大部分我的責任。」這一次聲音沒有了咄咄逼人,而是多了一絲商量的語氣。
「什麼?你是巨龍?」君無憂眼中有激動一閃而過,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向巨龍鞠躬求饒還不算失身份,到時候傳出去也好解釋。
「對!我就是巨龍。」年輕人立即傳出聲音,而且還咳嗽了幾聲。
君無憂挺直了腰杆,看了一眼旁邊的姜逸,向前走出幾步,說道:「你看我們都害得神龍前輩瀕臨死亡、幾近隕落,它發怒也很正常的,你不要太過在意剛才它說話的語氣。」
姜逸一個沒忍住,撲哧一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君無憂,「腰板還挺直的,整個人頗有點神采飛揚的樣子,之前的頹然一掃而空.......不過,我耳朵的聽力暫時沒問題,不用強調瀕臨死亡、幾近隕落,把聲音咬得那麼重!」
點評一番之後,姜逸猶豫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我發現你這個人有一個弱點,在想要不要說呢?算了,為了你好,我還是決定說出來,你的......智商有些跟不上年齡!」
君無憂瞬間明白話里的意思,臉色當即大變,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字一句道:「你是說它不是神龍?」言語間有了遲疑。
姜逸點了點頭,眼睛看向遠處,一聲嘆息傳出,「你這是當局者迷,它怎麼可能是神龍,若是當初的樣子,還有一些相像,可現在哪裏還有神龍的樣子,整個最多是條泥鰍。」
「空有其形,沒有其體,沒有血肉,沒有犄角……」姜逸眼睛看着巨龍,將其身上的異狀一樣一樣的說了出來,連續說上了好半會,到了最後,指出了一個最大的破綻,「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眼中的『高人』剛才說話之時,咳嗽了幾聲,而那兩條泥鰍嘴上噴出的淡淡霧氣一直沒有間斷過。」
曾經的巨龍被說得一無是處,君無憂沉默無言,這兩條巨龍和之前的形象確實反差很大,顛覆了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而且剛才的愚笨更讓自己無地自容,一時半會無法接受,心中非常震驚姜逸的冷靜,「他是怎麼做到的?在這種危險地方,都能做到觀察入微,真是個妖孽。」
有此想法的人不止君無憂一個,棺槨中的屍體正在吐血,無力喃喃道:「天要亡我,這是哪裏來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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