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殿中不是有個厲害的糕點師傅嗎?桃花仁是她做還是糕點師傅做?」鳳九幽問。
「桃花仁是月靈姑娘的手藝,整個十二峰只有月靈姑娘會做。」燕兒老實說。
「嗯——」鳳九幽拉長了聲音,「身為堂堂太子殿下,白淵的飲食卻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我將來定要幫他調整喜好。」
燕兒不明白,尋常情況,難道不是應該迎合殿下的喜好嗎?凰女卻想着改變殿下的喜好,她着實摸不准九幽凰女的心思,她的想法都和別人的想法不同。
到了晚上,鳳九幽終於看見了白淵的身影,她躍進太子殿去,這是鳳九幽第一次來到太子殿,太子殿正殿是龍族大臣們朝見太子議事的地方,很少打開,後殿有假山魚池,亭台樓閣繞着假山魚池而建,景致別樣,鳳九幽仔細觀察着四周的佈景,發現太子殿和其他宮殿比起來,的確有很大不同,太子殿要顯得更莊重嚴肅些,也更大氣些。
殿內所有的建築在建造時都能看出建造者一絲不苟的精神,無論是雕梁畫柱還是花台石階,都顯得整齊而有規律,走進來令人不禁感到心情舒暢。
鳳九幽進去時白淵已坐在院中的亭子裏,他身邊站着玄武和兩名侍女,玄武不知在跟他說什麼,白淵時而會點點頭,時而會說兩句,模樣很認真。
鳳九幽在院中落下腳,白淵微微回頭看向她,鳳九幽立刻露出開心的笑來,她跑到他們面前去,也不拘謹,不請自坐,笑眯眯地問:「我打擾你們了嗎?」
玄武不做聲,白淵吩咐旁邊的侍女:「去給凰女端些糕點上來。」
「不用了,我用過晚膳了,現在不想吃東西。」鳳九幽擺擺手,笑意盈盈地問:「你們在談什麼,我加入你們好不好?」
白淵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這不是做遊戲。」
鳳九幽起身,端正地站好,正經地朝白淵行閨秀禮儀,緋紅的唇幽幽道:「小女知錯了,小女不該打擾殿下談正事,小女這就走。」
玄武:「……」
她漂亮的眼瞼微垂,低眉順眼的模樣顯得尤為乖巧,臉如碧霞,眸如金玉,窈窕之姿只令這滿院的百花都失了色澤,白淵竟有些微微發怔。
玄武從未見過自家殿下這般出神的模樣,他捂嘴咳嗽了聲,站起身來,朝白淵拱手道:「屬下定會按照殿下的吩咐辦好此事,殿下不必擔心,屬下先行告退。」
白淵被玄武的咳嗽聲喚醒,這才轉頭看向玄武,淡聲說:「去吧。」
玄武對亭中的侍女道:「你們且先下去,凰女與殿下有事要談,不能打擾他們。」
「是。」
不消片刻亭中便只剩下鳳九幽和白淵,鳳九幽好半晌沒有開口,白淵更是不說話,兩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直到鳳九幽「噗嗤」一聲發出輕笑,然後她坐到白淵的身邊去。
「玄武是故意給我們留下空間的啊!」鳳九幽笑眯眯道,她笑起來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就像噙着一泓金色的流光,十分漂亮,她偏着頭問白淵:「你們事情真的談完了嗎?」
白淵「嗯」了聲,鳳九幽的目光自從落在他身上後就沒有離開過,仿佛他是她盤中香甜可口的糕點,她怕這塊糕點被別人吃了,於是她就總目不轉睛地盯着。
白淵頗為不自在。
鳳九幽審度地看着他,她覺得今日的白淵有些奇怪,似乎顯得格外拘謹,她狐疑問:「你怎麼了嗎?為什麼看起來有些緊張?」
「沒有。」白淵矢口否認,他的回答相當迅速,鳳九幽從未見他如此快速地回答過自己的問題,他說話時語速雖然不慢,但是開口的速度卻是極為緩慢的,很多時候她都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了,卻聽他忽然開了口。
鳳九幽非常確定,白淵確實有些不正常,她伸出手去探白淵的額頭,白淵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靠去,鳳九幽見狀,強行地按住他的身體,手背觸上他的額頭。
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手上的肌膚細膩如瓷,觸感十分舒服,白淵發現,他竟然有些貪戀這種感覺,他閉了閉眼睛,強行別開臉去,眼角餘光卻不經意地掃過她紅潤的唇,白淵驀然間想到幾日前的親吻,她柔軟的小舌和唇上的甘甜。
他的耳根倏地炸紅,就像被煮熟了般紅得徹底,很快那片紅順着他的耳根蔓延開去,紅暈爬上他英俊無匹的臉孔,落在鳳九幽的視線中就像被調戲了的良家婦女害羞時的表情。
「白淵,你……」鳳九幽金色的瞳仁波光粼粼,她雙手扳正白淵的臉,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男子染上紅暈的臉在鳳九幽的眼瞳中倒映着光影,她道:「白淵,你的臉……」
她正欲說什麼,卻倏然看見白淵的頭上冒出了兩個尖尖的角,鳳九幽的話生生卡住,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白淵頭上兩個尖尖的角吸引了過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看見了什麼新大陸般,好奇地盯着他頭上的兩個角。
然後,鳳九幽的手朝那兩個角伸了過去,輕輕地碰了碰,就在這個瞬間,她明顯地感覺到白淵的身體猛地震顫了下,鳳九幽莫名其妙地低頭看了看他,正欲再試試白淵的反應,白淵卻猛地推開她站起了身來。
他臉色酡紅,就像喝了酒似的,泛着不正常的紅暈,鳳九幽覺得今日的白淵簡直太奇怪了,她驚奇地問:「白淵,你怎麼了?」
「你先回去。」白淵背對着她,似乎竭力地克制着什麼,聲音都是啞的,聽得鳳九幽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越發懷疑今日的白淵是不是魔怔了。
既然心中有了疑問,鳳九幽就更加不可能這麼輕易離開,她抓住白淵的手臂繞到他面前,仰頭凝着他酡紅的臉孔,凝眉問:「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哪裏不舒服?」
「我讓你走。」白淵的聲音更是沙啞了幾分,甚至帶着從不曾出現過的惱怒和威脅,似乎鳳九幽要是再不離開,他便會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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