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程家大院的時候,程湘湘側頭看着程以澤。
這麼多年了,他與她之間,永遠是這麼近,那麼遠。
程湘湘心裏有愧——以澤,對不起,別怪我,我無心傷害你。但你說過,除了生死,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讓你和白小白分開。我也只能這麼做,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路,程以澤沒有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
她時而找一個話題,和他聊一聊,他也只是簡單的答一兩個字,才不像他和白小白在一起時,那般的打情罵俏,那般的恩愛不疑。
西貝爾還沒開到淮南路,程以澤突然踩了個急剎車。
車子偏偏搖搖的撞在護欄上,摩擦出了火花,最後他忍着胃部刀絞般的疼痛將剎車踩到底。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以澤,以澤,你怎麼了?」程湘湘見程以澤捂緊了胃,疼得滿頭大汗,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虛弱得讓人可怕,「以澤,以澤?」
「我,沒,事……」他咬着牙,額頭的汗水如豆大的雨點,一顆一顆的砸在他乾淨帥氣的西裝上,疼得直接暈了過去。
程湘湘跟着大顆大顆的落着淚,將車子熄了火,抱着他的腰用力的將他往副駕駛室拽,「以澤,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知道,程以澤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看着他疼得直接暈了過去,心裏愧疚而心疼。
等他坐到了副駕駛室,她這才越過他的身子,坐到了駕駛室那邊,重新啟動引擎。
這一路,不管紅燈綠燈,程湘湘一路踩着油門。
握着方向盤的她,明知道程以澤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只不過是胃出血而痛暈了過去,卻還是擔憂得像是發了瘋一樣。
她不停的哭。
心裏的罪孽感、心裏的委屈、心裏的痛苦,在這一刻像山洪爆發了,一發不可收拾。
她愛他,可以為他去死。
卻不能正大光明,只能用這樣陰暗的手段。
她多可憐。
愛一個人,還要愛得這麼卑鄙可恥。
她知道自己卑鄙可恥,不值得原諒。
她想剎車回頭。
可當她把她擁有的股份賣掉了,去指使林鳳替她背黑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剎不住車了。
-
六個小時後。
程以澤躺在醫院的vip住院病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鼻樑前的障礙物讓他的視線範圍變小了,仔細看清,才知道他戴着的是氧氣罩。
他想扯開氧氣罩。
剛一抬手,又發覺手上有輸液針。
「大先生,您醒了。」柏楊就站在床邊,他望過去,「我怎麼在這裏?」
「您胃出血。」柏楊一臉的愁容,「湘湘生院把您送來了醫院。」
「早上的會議……」他的聲音特別虛弱,柏楊趕緊說,「我都安排好了。湘湘醫生怕程家人擔心,沒讓我通知別人。」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院的事。」
「大先生,您好好躺着,湘湘醫生讓我等你醒了叫她。」
程以澤眨了眨眼,看着柏楊轉身出去。
過了約莫十分鐘,一身白大褂的程湘湘推門而進,看見程以澤,她先是露了一個溫婉的笑容,高興的說,「你醒了?」
然後,臉上是隱藏不住的悲哀。
程以澤一看,就覺得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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