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門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幾十名異兵團成員滿身鮮血,氣息凜然的仰頭望着城門上立着的白衣少年,眼神鋥亮專注。
這一刻,這群鮮衣少年仿似全面脫變成了立於天地、影響四方的強者。
蘇木君立在城頭靜默的看了這群少年片刻,感受着他們的脫變,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飛身而下,落在了眾人身前。
漫天焦土濃煙伴隨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仿似都無法污濁了蘇木君身上清貴優雅的氣息,那遺世獨立的氣勢吸引着每一個人的注意力,讓人僅僅看着她那單薄纖細的身影就有一種俯瞰天下的澎湃感。
蘇木君看着眾人揚聲一笑:「今日是你們真正初次的脫變,你們已經漸漸踏入強者的道路,將來的某一天定將成為這天下畏懼的存在,俯瞰塵世的強者。」
眾人沉默的看着蘇木君,一瞬不瞬,眸光灼熱明亮,帶着難以言說的崇敬,這樣強大神秘的主子,終有一天他們也一定要成為這樣的人……
蘇木君轉頭看向鳳夜道:「你帶幾人去附近幾個城,將蘇木燁火燒齊城計取長衛軍十四萬大軍性命的消息傳出去,記得做得隱蔽一些。」
鳳夜一聽頓時明了,蘇木君這是不想今日的真相傳出去,只是……為何不是蘇將軍而是大少爺?……
鳳夜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對着眾人道:「只是皮外傷可以趕路的跟我走。」
不一會兒走出四十多人,鳳夜看了一下人數,確定足夠後就帶着幾人快速翻越屍堆離開了。
隨後蘇木君帶着剩餘的人去了煙火平地中唯一豎立着的宅院,季府。
南門這邊一片詭異的沉靜,鳳一等人殲滅長衛軍後並未多做停留,一一回了季府。
南門下的楚軍看着消失的人影這才漸漸找回了自己飛離的心神,隨即便見數道身影快速的從附近的房屋飛來,一個個瞬間戒備起來。
蘇世明正要下令射殺,就被蘇木燁飛身落下阻止了。
蘇世明蹙眉疑惑的看向蘇木燁,蘇木燁的眸光卻始終落在那幾道從城門飛離的身影身上,出聲道:「是剛才動手的那些人。」
「你怎麼知道?」蘇世明滿臉狐疑。
要知道剛才那些神詭的殺神穿着可都是不一樣的,不動手的情況下根本讓人分不出來是哪一伙人。
蘇木燁看着數道身影完全消失,這才低眸看向蘇世明道:「他們的腰帶上都繡着同樣詭異的花紋。」
蘇世明聽言,沉思了一瞬,發現記憶力仍舊什麼印象都沒有後,就沒有再多說,只是滿心沉重的道。
「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可怕,恐怕就連之前城中心爆發的巨響和火海也是他們一手造成的……」
蘇世明聲音帶着幾分厚重的凝重,面上還有幾分驚魂未定的蒼白,心口到現在還狂跳不止,足以可見之前的一切帶給他怎樣的震撼。
蘇木燁並沒有接話,只是跟蘇世明道了一句:「父親跟我來。」
然後不給蘇世明任何詢問的機會,拉着他飛身幾個跳躍就離開,朝着中心遍地瘡痍中唯一豎立的宅院而去。
院子裏,異兵團成員全都回了房間去處理身上的傷,畢竟就算他們再與眾不同,以一敵千的情況下雖然可以保住性命,但絕對無法做到不受傷,甚至可以說受傷不輕。
蘇木君一人坐在外院的涼亭中,手裏拿着一個玻璃水杯喝着涼開水,石桌對面則擺放着兩個塑料飲水杯,裏面均盛滿了水,顯然是在等待着什麼人來飲用。
沒等多久,蘇木燁就帶着蘇世明出現在了外院,蘇木燁見到蘇木君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中時,就抬步快速的朝她走來。
蘇世明見蘇木燁的舉動,抬眸看去,就見不遠處亭子裏側身坐着一個白衣男子,眸光一頓,心中划過一抹詭異的異樣,隨即抬步跟着蘇木燁走去。
在靠近後,蘇世明這才看清楚這白衣男子根本就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郎,然而蘇木燁的一聲低喚讓蘇世明瞬間變了臉色。
「君兒……」蘇木燁走入涼亭坐在了蘇木君對面,黝黑冷酷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眸底的冷清帶着幾分微弱的柔和光芒,眉頭卻緊緊的扭在一起,出聲道:「哥哥會保護君兒的。」
這冷酷的語音中帶着幾分難掩的執拗與彆扭的輕柔沙啞,蘇木燁沒有問蘇木君任何關於剛才事情的問題,只是說出這麼一句執拗又隱帶自責的話語。
蘇木燁此時的想法就是他作為哥哥竟然讓妹妹奔波千里為他們男兒家解決戰場上的事情,妹妹應該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待在安逸的地方,而不是待在這屍骸遍野的血腥當中。
是他做哥哥的沒有盡到責任,他應該將妹妹納入羽翼保護着的,這一次是他失責了,今後他絕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木君看着蘇木燁眼底的變扭與一閃而逝的自責,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塑料水杯:「先喝杯水吧。」
清淺的笑語帶着三分隨意六分邪氣,還有一分讓人難以差距的輕柔。
對於蘇木燁這個心思簡單又極為重情的哥哥,蘇木君還是挺有好感的,並不介意多幾分親和。
蘇木燁聽言,低頭看去這才注意到了那透明的水杯,眼底划過一絲疑惑後就沒了別的情緒,絲毫不好奇這奇詭的東西,伸手抬起就仰頭將裏面的水飲盡。
旁邊因為蘇木燁一聲輕喚而呆愣住的蘇世明,這才緩緩的醒過神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木君。
「你是君兒?!」
這怎麼可能!
君兒怎麼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齊城!
可是看着那張白嫩嫩的小臉,那五官輪廓依稀可看到屬於君兒的影子,只是臉色更加健康圓潤了,五官也更加精緻了幾分,讓人無法不相信……
蘇木君的眸光從蘇木燁的身上移開落在了蘇世明身上,此時的蘇世明一身銀灰鎧甲,滿身血污狼狽不堪,頭盔里的臉也沾了不少血跡,但還是能看出那是一張俊毅硬朗的臉。
小麥色的膚色以及略顯粗糙滄桑的容顏不但不顯老氣,還帶着幾分屬於男人少有的通過磨練才有的成熟韻味,下巴上的鬍子更讓這張俊毅硬朗的臉添了幾分男人味,看起來絲毫不像四十出頭的男人,反倒像三十五六。
看着那雙與蘇木燁極為相似的黝黑眼眸里溢滿的震驚詫異,蘇木君幽妄的貓眼邪氣橫生,笑道。
「可不就是我,蘇木君。」
蘇世明聽見蘇木君親口承認,眼底的震驚頓時變得嚴肅而不贊同,臉色猛然一沉厲聲喝道:「胡鬧!簡直是胡鬧!」
蘇世明簡直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臥病在床多年的女兒清醒不到一年,竟然穿着男裝四處跑,而且還跑來了這烽煙四起刀光劍影的戰場上來,這簡直……簡直令人思之駭極!
蘇木君看着怒的吹鬍子瞪眼睛的蘇世明笑而不語,並未多說什麼。
蘇世明見自家女兒不但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害怕和慌張,甚至臉上還帶着極為邪肆乖張的笑意,那桀驁不馴的模樣讓他胸口的怒氣一陣一陣的翻湧。
可是當對上那雙充滿戲謔邪性的幽妄眼眸時,蘇世明突然心思一泄,胸口的怒氣就這麼硬生生卡住了。
看着那雙眼睛,他竟然漸漸覺得不自然,甚至有些莫名的心虛……
蘇世明微斂下的眼眸微微一暗,再抬眸時滿是怒色與擔憂的看着蘇木君道。
「你一個女兒家跑到這裏幹什麼,而且既然還跑到這屍橫遍野的齊城!你知不知道剛才……」說到這裏,蘇世明的聲音瞬間卡主了,仿似猛然想到什麼一般,滿目驚異又帶着幾分駭然的看着蘇木君。
「你……你剛才一直在這裏?……」
蘇木君眸光一轉,卷出幾分乖張的邪性,點點頭:「嗯,一直在這裏。」
至於在哪裏,蘇世明既然沒問清楚,她也沒必要回答。
蘇世明看着蘇木君臉上看似邪性實則深不可測的笑容,想到剛才蘇木燁的不同尋常,心中突然猛地跳了跳,一個可怕又令人驚駭不敢置信的念頭頓時冒出,驚得蘇世明冷汗直冒。
「君兒……你……」蘇世明有些接受不能的吞了吞口水,籌措了半響才問出了口:「城裏發生的一切跟你……跟你有關係?」
蘇木君看着蘇世明眼底翻湧的浪潮,也沒隱瞞,依舊含笑的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可這一個點頭已足以讓蘇世明驚駭,臉色瞬變:「剛才那些神秘少年……是什麼人?」
這一次蘇木君並沒有回答蘇世明的問題,只笑着道:「我已經將蘇子律通敵叛國陷害忠良的證據給了蘇木燁,等人回來你根據他所說的將人盡數抓了再向京城匯報便可,用不了多久附近幾城的百姓都會知道蘇木燁用計,火燒了長衛國十四萬大軍。」
「最遲明天,海靈關的龍虎將軍就會帶人趕到,局時齊城的後事你交給他們處理就好,至於領兵外出的張遼蓄和蘇子律,明日他們也會歸來。」
蘇木君話音剛落,一旁沉默的蘇木燁就用那雙黝黑平靜的眸子盯着她,認真的糾正道:「是哥哥。」
至於蘇木君所說的話他絲毫沉思她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的心情都沒有,整個心思都放在了蘇木君剛才開口的稱呼上。
蘇木君看了蘇木燁一眼,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並未說話。
蘇木燁見此,眉頭蹙緊,就那麼盯着蘇木君,執拗的可愛。
蘇世明卻沒心思理會蘇木燁,聽着蘇木君不緊不慢的話,眼底閃過一絲驚震,眉頭緊緊的扭起:「你的意思是蘇子律與長衛國聯手設計,才有了這一次的戰爭?!」
蘇木君靜靜的看着蘇世明眼底情緒的變化,她說過對於人類微表情她學得很好,對人的情緒也掌握的極其精準,什麼是發自內心的,什麼是裝的,別人分辨不出來,她卻能一眼察覺到,哪怕是再會隱藏情緒的人。
蘇世明眼底的震驚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可是那瞳孔一瞬間發生的緊縮卻說明了這份震驚並非因為意外蘇子律的謀害背叛,而是她對於此事的了解和掌握。
正常人聽到這樣的事情第一反應絕對不會是震驚她怎麼會知道,而是震驚所聽到的內容,其次才是震驚說話之人對事情的了解,最後是懷疑。
偏偏蘇世明的情緒與之相反,由此可見,他就算事先沒有完全了解蘇子律叛變的舉動,也一定早有懷疑。
那麼若是蘇世明真的早就有所懷疑,他不該放任不管,甚至還派蘇子律出兵導致他刻意帶走了那五萬大軍,間接地導致雙鹿關失守……
蘇木君眼底閃爍着點點沉吟的暗光,微微斂眸,將整個事件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從最開始的放任,到提前安排齊城百姓離開,再然後是讓蘇木燁回齊城做好火燒齊城同歸於盡的準備。
除非蘇世明是真的想死,否則不該如此有計劃的做好死的準備……
有計劃的……
蘇木君思緒一頓,眸光微亮,想到了上一世齊城所發生的事情,蘇世明確實如這一世一般火燒齊城選擇了與長衛軍同歸於盡,蘇世明和蘇木燁都在這場大火中屍骨無存。
這樣的結局若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倒還情有可原,可偏偏蘇世明似乎是早已知情,卻偏偏提早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除非……
蘇木君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絕處逢生。
或許上一世蘇世明並沒有死在這場大火里,而是金蟬脫殼遁逃了……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猜測,到底是不是如此,還需要證據證實才行,況且她一時還無法猜透他這麼做的原因。
蘇木君抬頭看向蘇世明道:「是不是真的你看過那些證據就知道了,今日之事你上報的時候就只用照着剛才我說的寫就好,至於那些神秘人,既然除了那幾萬士兵外無人知道就不用提了,他今年就十九了,品級該升了。」
蘇木君說着看向了蘇木燁,蘇木燁眉頭越粗越緊,眼底明顯帶着一絲不滿,抿着唇看着蘇木君,見她仍舊只是笑而不語的無視,最終有些無奈的低嘆一聲,看着蘇木君的眸光帶着三分自己都為察覺到的寵溺。
由此,蘇木燁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那就是妹妹很任性,他必須更寵愛妹妹才行。
以至於將來將來,這世界多了一個寵妹痴狂的哥哥……
蘇世明順着蘇木君的眸光看向旁邊一聲不吭的兒子,眼底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猜疑,沉默了一瞬道。
「為父知道該怎麼做了,你……」蘇世明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是無奈的嘆息一聲:「算了,你這孩子既然能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也是個極有主見的,為父就不多問了,想必問了你也不會告訴為父,只是這邊如此大的動靜勢必會引來不少注目,你若是都交代妥當了就儘快回瀝陽去,別被人盯上。」
蘇木君點點頭,又緩緩道了一句:「這個時候正是攻下沂晴關的好時機,就讓蘇木燁領兵攻佔吧。」
蘇世明聽言,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並未拒絕,因為他知道女兒說的一切都是最為正確的,這個時候沂晴關最多只有石刑天帶着三萬兵馬鎮守,趁着長衛國還未收到十四萬大軍戰死的消息,正是攻佔的好時機。
「為父知道,這軍功只會是你哥哥的,誰也搶不走。」
蘇世明留下這麼一句,就叫上蘇木燁就離開了,畢竟外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們處理。
離開前,蘇木燁對着蘇木君交代了一句:「妹妹,哥哥晚上再來看你。」
蘇木君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眸光漸漸幽深了下來,齊城裏的建築被她毀的差不多了,那座屬於將軍府的府邸也早在爆炸中成為一片廢墟,就算有什麼秘密也早已被深埋,不過若是蘇世明真的有什麼計劃被她這麼破壞了,他事後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想到這裏,蘇木君去找了鳳三,將迷你偵查監控儀給了他,讓他這兩天就負責盯着蘇世明的一舉一動。
齊城這邊剛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屍橫遍野,此時的瀝陽城同樣不算平靜。
一直在府里等消息的楚文清就在齊城屍橫遍野的同一天晚上遭遇了又一次刺殺,無數黑衣人在深夜潛入了寧王府。
楚文清之前為了防備蘇木君曾經找了不少武林人士來護院,可是後來發現無用後他就讓人都離開了,所以此時的寧王府並沒有武功太過高強的人,可是那幾千護衛卻也不是吃素的。
當黑衣人闖入楚文清的房間時,楚文清頓時抄起凳子扔了過去,轉身快步來到床榻邊抽出寶劍與殺來的黑衣刺客打了起來。
「來人!抓刺客!」
隨着楚文清的一句低吼,外面頓時響起了無數的腳步聲,府里的侍衛紛紛朝着楚文瑾所在的院落房屋衝來。
人群中蒙面的齊香湄見此,眸光陰冷的盯着與黑衣人搏鬥的楚文清,出聲冷喝一句:「速戰速決!」
那些黑衣人聽言頓時一個個朝着房間湧入,出手的動作也越發凌厲殺氣騰騰。
楚文清見此連忙幾個飛身就從窗戶跳了出去,落在了院落中,長劍揮舞直逼開口的齊香湄。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到了現在還不死心來刺殺本王!」
齊香湄見楚文清認出了自己,也不狡辯,一邊北開楚文清的長劍,一邊冷笑道。
「誰讓楚文瑾比你惜命謹慎,整個永益王府保護的滴水不漏讓我們的人根本無法靠近,只能選擇你這不算太危險的地方下手了。」
楚文清一聽,眼底划過一絲怒氣,嘲諷道:「楚文瑾那人定然是知道自己壞事做多了才會如此怕死,以此足以證明陷害焱王的就是他,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若是你真想報仇的話,本王可以幫你。」
齊香湄眼底划過一抹狠辣,手中長劍刺出,陰冷一笑:「寧王的好意本公主心領了,不過寧王唯一可以幫到本宮的就是去地下向我兒親自解釋!」
無論最終設計陷害熠兒的是誰,只要落井下石的她都不會放過,不管是楚文清還是楚文瑾,都必須死!
「不知死活!」
楚文清怒喝一聲,正想找機會先擒住齊香湄這個領頭人,身後的黑衣人已經盡數趕到將他給包圍了。
但遠處一道道腳步聲和盔甲摩擦的聲音也傳入了眾人的耳里,楚文清神色微松,冷冷一笑:「齊香湄,今日你們可就沒有上次那麼走運了,本王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齊香湄看着漸漸靠近的火把和越來越不斷湧入視線的侍衛,面巾下的臉色微微發沉,眉頭緊蹙,想到之前收到的匿名傳信,說今晚只要她來刺殺寧王,定能成事。
她雖然不知道傳信的是誰,又為何有如此把握,但她已經一無所有,唯一支撐她繼續活着的就是仇恨,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她都不會錯過。
何況對方既然知道她藏匿的所在卻沒有來抓人,說明並非是朝廷的人,不至於設下陷阱害她。
可是現下的情況是她不但沒有殺了楚文清,還有可能讓自己和手下的人陷入危險當中……
齊香湄猶豫了片刻,見什麼意外都沒有出現,心下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正要下令讓眾人撤退,意外卻在這時陡然發生,打的眾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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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猜猜是誰慫恿了齊香湄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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