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休靡好似沒有感覺到空氣中一瞬間詭異的死寂一般,走到季君月身邊看着她前方的投影,眸底帶着幾分有趣的打量。
看看投影中遠處的烽火狼煙,看看投影中長的勾魂奪魄又清絕尊貴的少年,又看了看投影的邊緣,饒有興致的對着身邊扶額的季君月道。
「這東西居然能通訊,可看起來並不是術法連通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面對慕容休靡難得的好奇心,還有對她和秦瀾雪的臉色的無視,季君月只覺腦子裏的神經一陣一陣的收縮着疼。
「慕容休靡……」
如遠山迷霧穿透而來的迷音似是呢喃,縹緲的充滿迷霧,可其中的陰森卻好似能夠化為實質的利刃碾碎對方的血肉一般。
這個時候若是站在這裏面對秦瀾雪的人不是慕容休靡,而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在聽到這樣可怕陰森的聲音後,絕對會受內傷,而且很可能致死。
偏偏,這個人是殺不死的慕容休靡,當慕容休靡感覺到心口的動盪和氣息的紊亂時,就知道投影中的這個少年實力不凡,竟然可以隔着如此遙遠的距離發出實質性的攻擊。
「黑暗氣息太濃,不過無論你想怎麼殺我都不可能實現的,但你腦子裏那些血腥變態的方法,我倒是可以拿來試一試。」
慕容休靡看着秦瀾雪繚繞着幽藍的雙瞳,聲音空靈的好似在敘述,甚至還帶着感興趣的認同,這讓秦瀾雪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下一瞬就收斂了所有的心神。
這段時間因為事情多,加上他和阿君每天都會通訊,所以並沒有通過鬼骨魔兵去看阿君身邊的事情,現在突然看到一個異性出現在阿君身邊,他下意識的就想撕碎對方。
不過此時慕容休靡的話倒是提醒了秦瀾雪,也讓他恢復了些許理智。
這人是慕容休靡,是殺不死同時還能讀取人心的人,這樣一來,縱使他再如何想虐殺了對方都是不可能。
這個認知頓時讓秦瀾雪體會到了一種鬱悶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他只在季君月那群親人身上體會過,沒想到這一生居然還能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體會到!
一時間,秦瀾雪精緻清絕的臉覆上了一層黑氣,明顯被氣得不輕,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休靡,什麼話也不。
那眼神足以讓所有人類犯悚,可看在季君月和慕容休靡眼裏就是另外兩種意境了。
季君月只覺此時眼不眨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休靡看的秦瀾雪,突然給她一種詭異的呆萌感,倒不是秦瀾雪呆萌,而是那種驚悚黑暗中又帶着無奈鬱悶的感覺,實在太過反差另類到戳中她萌了。
慕容休靡此時也一瞬不瞬的看着秦瀾雪,不過他的眼神並不像秦瀾雪那般執拗黑暗,反而是一種透着研究鑽研的神色。
他只覺這個少年身上真的好多秘密,那一身藏匿在骨子裏和靈魂深處的黑暗色彩實在太過誘人,誘惑着他去窺探。
只可惜,讓慕容休靡失望的是,他除了剛才窺探到少年的內心外,再也窺探不了分毫,很顯然這個少年和季君月一樣可以屏蔽他的窺探。
對視了半響,慕容休靡扭頭看向季君月:「他是你什麼人?」
直覺告訴他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季君月想都不想的獨佔道:「我男人。」
慕容休靡聽言,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將季君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鼻子輕輕朝空氣中一嗅,道出一句讓季君月無語,讓秦瀾雪想殺人的話來。
「你不是處子了。」
「……」季君月眸色幽冷的睨着慕容休靡:「你屬狗的?」
秦瀾雪則努力壓制住身體裏暴虐黑暗的氣息,他不能亂了心智,這樣只會讓慕容休靡有機可乘。
慕容休靡沒有回答季君月的話,而是扭頭看向了滿臉黑氣的秦瀾雪,沉吟道。
「是跟他睡的吧?這世間,恐怕除了我,也只有這孩配的上你了,只是戾氣太重,太過陰暗。」
季君月沒想到慕容休靡會這樣的話,不過還是滿意的挑眉一笑:「我就喜歡阿雪的陰暗。」
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被阿雪吸引呢。
秦瀾雪聽了這話,終於放鬆了下來,臉上瞬間撥開雲霧見青天,唇角勾起一抹璀璨靡麗的笑意,直接忽視了慕容休靡,眸光專注而溫柔熾熱的看着季君月。
「阿君喜歡就好。」
秦瀾雪雖然性格變態思想扭曲,可卻多智如妖,聰明的令人心悸,在知道對方是慕容休靡後他就冷靜了下來,此時甚至連那氣悶的情緒都沒有了,因為他已經想到對付慕容休靡這樣打不死趕不走又實力詭異莫測之人的辦法了。
那就是徹底無視,免得收拾不了對方還把自己氣的內傷。
季君月在與秦瀾雪對視的時候就瞬間秒懂了他的意思,唇邊不自覺的捲起了笑意,阿雪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明明是個佔有欲極強的黑暗變態,在知道對方不是武力可以解決,甚至完全沒有辦法解決後,居然能控制住心中毀天滅地的黑暗氣息和佔有欲,直接選擇無視,這樣的果斷近乎殘忍的選擇,恐怕世間也只有他能夠做到。
連自己的情緒慾念都能控制到如此極致的地步,慕容休靡同樣感到驚心詫異。
雖然今日是他第一次見秦瀾雪,可通過第一面一瞬之間的內心窺視,他完全能夠感受到對方是個怎樣極致的變態,那種控制欲和佔有欲簡直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偏偏這子能夠控制的極好。
這種對於情緒的掌控力,恐怕也只有他這樣的變態才能夠做到。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原本以為他的人生遇到季君月後就已經很有趣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比季君月更有趣的……變態。
看來這一趟出行,他不用擔心會無聊了……
直到通話結束,秦瀾雪都沒有再看過慕容休靡一眼,反倒是慕容休靡從頭到尾一直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眼底帶滿了興味和探究,似乎在研究什麼感興趣的事一般,看得季君月再次無語了。
最後結束通訊後,季君月很是不放心的提醒道:「他是我的,你可別有什麼不該有的主意,朋友夫不可欺。」
慕容休靡聽了季君月警告,淡淡一笑:「既然是你的人,我自然不會對他動手,不過是研究研究而已。」
季君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覺這話題還是打住的好,以免再下去慕容休靡又出什麼讓她無語的話來。
這邊季君月帶領着秦軍攻城攻的過癮,那邊五方勢力收到四方聯軍六十多名弟子外加九個長老全都有去無回全軍覆沒之後,紛紛震驚駭然了。
這一次的消息引起的動盪絕對比之前林嚴幾人的死還要叫人震撼,五方勢力除了淵海冰宮滿心後怕和慶幸外,其餘四方上至長老下至弟子全都一片忐忑和慌亂。
畢竟誰也沒想到如此大的陣勢最後的結果居然是全軍覆沒,這簡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一下,五方勢力算是徹底確定季月的實力絕不止巔峰虛神,只怕已經進入了神階,要知道整個九幽大陸實力到達神階的可是只有淵海冰宮和葬月殿的主人,就是不知道這次各方勢力的掌權者出關後會不會實力大增。
但五方勢力都知道,在自家主子出關之前,他們是一定不能再去招惹秦國的帝後,甚至不能去參與各方的爭鬥,以免惹怒了對方,直接打上門來滅了他們所有人,一切只能等主子們出關後再行商議了……
五方勢力被打怕了,徹底躲在家中閉門不出了,姬亦夏打的算盤算是徹底的落空了,等他收到消息五方勢力短時間內不會再找秦瀾雪和季月的麻煩時,第一次情緒失控的揮掉了桌案上所有的摺子。
祁公公站在一邊看着帝王黑沉透滿了殺氣的臉色,心翼翼的低垂着腦袋口觀鼻鼻觀心的降低着自身的存在感,就怕一不心被帝王的怒火燃燒到。
姬亦夏陰沉着臉坐在龍椅上,第一次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這種猶如困獸的感覺讓他恨不能毀天滅地,偏偏他就算毀天滅地也毀滅不了秦瀾雪和季月這兩個該死的狗男女!
突然,空氣中一陣氣息浮動,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御書房裏,跪拜在桌案前。
姬亦夏見到來人,儘管臉色不好,甚至非常不想從手下手裏聽到任何一個令人憤怒的字眼,但還是不得不出聲。
「。」
這樣一個乾淨利落的字眼幾乎是從姬亦夏的牙齒縫裏蹦出來的,讓跪在地上的影衛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看來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希望一會兒還能有命活着離開……
「稟主子,象州七成已經被秦國皇后拿下,正率領着秦軍朝着隨州而去,而秦皇已經攻下了隨州的山城,一路東行……」
姬亦夏的心陡然一沉,隨州山城是隨州的第一道關卡,隨州一共有十一城,一旦秦瀾雪徹底佔領了隨州,那麼他只要攻下石洲十三城就可以直接打到皇城來……
也就是,隨州不能失守,石洲這道最後的防護更不能失守,否則燕國就完了!
沉默了半響,姬亦夏冷聲道:「傳朕旨意,讓封山遠率領二十萬紅甲龍兵趕往隨州藍燕城,在秦軍到達藍燕城之前,務必將藍燕城外五里地的天橋毀了!」
藍燕城外有一座聞名燕國的天橋,這天橋是藍燕城通往西面唯一的官道,天橋下是六尺寬的河流,一旦天橋被毀,就算秦瀾雪有通天的本事也別想帶着幾十萬大軍渡河。
唯一的辦法就是帶着秦軍走山道,翻過天險峰,不過天險峰的奇林怪石危險難測,他就不信秦軍有本事翻過天險峰。
那麼秦瀾雪想帶兵攻打藍燕城從而進入石洲地界,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唯一的辦法只有改道,只要他選擇從南邊進攻,再想攻到皇城,至少要三四個月的時間。
只要慢慢拖延足夠的時間,他總能夠想到辦法保住燕國江山的……
五月底的最後幾天,季君月率領大軍抵達了山城,此時山城已經被秦軍駐守,在見到自家皇后娘娘率兵而來時連忙大開城門迎接。
季君月也沒耽誤太久,讓大軍整軍休息了一晚後,就趕去了隨州的第四城湘陰城與秦瀾雪匯合。
秦瀾雪知道季君月就要找來,所以沒在繼續前行,而是讓大軍駐紮在湘陰整頓休息,當天下晚,秦瀾雪一直站在城牆上等待着,他後面不遠處站着的是鳳夜和霧琊等人。
城牆上的士兵滿心疑惑帝王站在這城牆上近一個時辰究竟想幹什麼,唯有異兵團的人知道,秦瀾雪這是在等季君月,等他們的主子。
------題外話------
二更十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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