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一眾大臣因為原西梁國的治理權爭執一片,季君月和秦瀾雪誰也沒出聲的看着他們爭論,等眾人吵得口乾舌燥停了下來後,秦瀾雪才開了口。
「原西梁國六十二城改名為上樑州,即日起收回北武郡,北武王世子秦雲商繼承北武王爵位,封號更改為東平王,治理上樑州,竇湛冊封鎮安侯,鎮守上樑州邊關。」
此話一出,還不等眾人驚詫,秦瀾雪又頒佈了一道聖旨,收回所有兵權重新分配。
鎮安侯竇湛的兵權由從前的六十萬變成了四十萬,其餘二十萬的竇家軍全數打散分派到了各個邊關,西南和東南地區的各個邊關領將也盡數打散。
兵權由原本的三方掌控變成六方統領,嗜血兵團的人也分散到了各軍營對士兵進行各項訓練,大部分都成了各軍營中的領將之一。
微生禮堯對於皇上和皇后會如此重用秦雲商有些意外,畢竟秦雲商可是姓秦,是皇族,若是將來有什麼異心,到時候大權在握的秦雲商可是會給兩人帶來大麻煩的。
不過儘管不贊同,微生禮堯也並沒有當場站出來反對,而是等散朝後私下去見了兩人。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秦瀾雪頭也不抬的掃視着手裏的奏摺,季君月則看了微生禮堯一眼道:「起來吧。」
微生禮堯站起身抬眸看向兩人,就將桌案上對着一疊疊奏摺,帝後同坐龍椅一人拿着一本奏摺,只是在他說話的時候皇后已經將手裏的奏摺放下含笑的看着他,至於帝王,看都未看他一眼。
對於這樣的場景一開始他還會驚訝,可時過近半年,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對於皇上的脾性微生禮堯也差不多摸到一些軌跡,皇上除了面對皇后的時候會多說幾句,面對其他人,哪怕是他的心腹大臣不僅言簡意賅,甚至少言寡語的讓人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
因為大多數時候都不能第一時間聽明白皇上話語裏的用意
微生禮堯收攏心神,因為習慣了帝後果決的處理方式,便直接了當的切入了正題。
「臣是為朝上陛下冊封東平王一事而來。」
「你不同意?」季君月的唇角勾勒着若有似無的邪肆弧度,神情怡然的看着他。
微生禮堯自從入朝為官後一直兢兢業業,所提出的改革意見也極為獨到可行,為她和阿雪解決了不少朝堂上的事情,若非上樑州一事有秦雲商這麼一個最為適合的人存在,她和阿雪只怕會將管理上樑州的事情交給微生禮堯。
微生禮堯也沒避諱的點點頭:「對,東平王畢竟是皇族,陛下和娘娘給他如此大的權利,只怕日後會養虎為患。」
就算現在秦雲商沒有任何想法,可誰能保證將來等他完全收服了上樑州的一眾西梁國舊臣後,不會升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他沒機會。」秦瀾雪頭也不抬的道了一句。
那冷涼的靡靡之音讓人忍不住沉醉,饒是微生禮堯,突然聽到這麼一聲如遠山迷霧中穿透而來的琴音也忍不住愣了楞。
隨即便沉思起來秦瀾雪話語裏的意思,皇上雖然話少,而且時常讓人無法理解他話語裏潛藏的意思,但只要皇上開口,哪怕是短短的一個字都帶了深意。
季君月看着沉思的微生禮堯,緩緩的解釋道:「秦雲商對皇位並無興趣,就算有,他那嚴重的潔癖也斷送了他擁有子嗣的可能,一個沒有子嗣的王爺,就算奪位也無人繼承,何況阿雪讓竇湛帶兵駐紮在上樑州,除了防止各國入侵,也是讓他和秦雲商相互抗衡和監督。」
季君月說的這些微生禮堯都考慮過了,只是他不相信秦雲商那潔癖症真的會讓他一輩子都碰不了女人,畢竟這東西誰也無法保證,因此存在着無法估算的危險。
至於竇湛和秦雲商相互抗衡,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也存在了風險,若是哪一天兩人突然聯手,秦國的江山絕對要動盪。
就在微生禮堯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季君月話音一轉,道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就算有一天他們兩聯手,也得有命指揮。」
微生禮堯猛然看向季君月,在觸及她唇角邪冷莫測的笑意時,後背陡然爬上了一絲涼意,她雖然在笑,聲音也帶着笑意,可是他卻硬生生在其中聽出了一抹血腥味。
想到這段時間來這對帝後所展現出來的才智和能力,微生禮堯突然搖了搖頭無聲的嘆息一聲,他果然關心則亂,被一些東西蒙住了雙眼,還是看的不夠長遠,想的不夠仔細啊
否則怎麼就會忘了眼前這對帝後根本不是普通的皇上和皇后,而是足以令天下都畏懼的存在,他們又怎麼會想不到個中的危險,顯然,在他擔憂的時候,這對帝後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
當聖旨傳到北武郡的時候,秦雲商自己對這道聖旨也感到了一絲意外,沒想到季月居然會將如此大的權利交到他的手裏,而皇帝居然也同意了。
送走傳旨的太監後,北武王秦詔凝着眉頭有些擔憂的看着帶着斗笠的秦雲商道:「這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將這麼大的權利交給商兒,這哪裏是恩賜,根本就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秦雲商斗笠下是縹緲的白紗,遮掩了他的面貌,也隔絕了周圍的一切,衣袖中的手甚至還帶着金蠶絲製成的銀白手套。
並沒有回答秦詔的話,而是好似難以隱忍的快步走出了大廳,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秦詔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但沒有生氣,眼眸里反而多了一抹心疼和愧疚,快步跟了上去。
秦雲商的院子很精美,可是房間卻設置的別有洞天,外間是一個一百多平米顯得有些空曠的房間,房間中並沒有擺設什麼珍貴飾品,反而全都是可以擺放衣服的架子。
秦雲商走進房間中來到最裏面一道內門處站定,快速拿開頭上的斗笠,將身上的衣服脫得一乾二淨後,光着潔白如玉的身子推門而入,進入了門中門。
這門中門裏的房間大小比第一個房間還要大上一些,入目的便是三個三十平米大的浴池,浴池裏的水都是流動的,而且顏色不一。
第一次池子裏的水顏色呈烏黑,第二個池子和第三個池子的水呈淺青色,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水有顏色,第三個池子的水是最為正常的,只是繚繞着一層氤氳的熱氣,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這是溫泉水。
而池子的旁邊是一處被隔離的小房間,房間中掛着一件件衣袍,這個房間裏的溫度很高,或許旁人看了會覺得怪異,可是跟在秦雲商身邊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這是用來專門出去衣袍上不乾淨的東西的除塵室。
秦雲商腳步不停的走到第一個池子便就垮了進去,泡了大約一刻,就站起身進入了第二個池子裏,就在秦雲商進入第二個池子泡着時,秦詔才光溜溜的走了進來,泡在了第一個池子裏。
因為池子裏的水是流動的,所以並不用換水,秦詔看着泡在池子裏的兒子,心裏越發的心疼了。
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保護好商兒,否則商兒也不用小小年紀就吃那麼多苦,以至於留下了這可怕的潔癖症,只是出來接個旨都能讓他如此難受,更別說與女人接觸了,這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商兒都是父王的錯」
旁人都能成親生子,商兒卻偏偏只能孤家寡人,這都是他沒有保護好商兒,才讓那個狠毒的女人有機可乘!
秦雲商目光淡遠的看向秦詔,唇邊浮現一抹笑意,猶如陽春三月般溫暖又有着幾分難掩的空無縹緲感,就好似有型無魂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一團白雲。
「不是父王的錯,該承擔的人是皇甫凌衣。」
說到皇甫凌衣,在皇甫氏倒台後,皇甫凌衣以及她生的一雙龍鳳胎就被秦雲商的人帶走了,秦詔並沒有過問,可現在時隔半年,秦詔見秦雲商主動提起,這才開口問了一句。
「商兒是怎麼處理的?」
秦雲商站起身去了第三個池子,等全身泡入池子後才緩緩的說道:「好好的養着。」
秦詔聽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秦雲商,嘆息道:「商兒,你太善良了,那個女人害你吃了這麼多苦,不用為父王着想,你知道的,父王愛的至始至終只有你的母妃,殺了她吧。」
秦雲商眼帘微抬,漂亮的猶如世外桃源深處一潭清幽的湖水的眼睛泛着點點粼粼波光,如三月桃瓣的含起一抹笑意,哪怕浸泡在溫泉中,仍舊遮掩不了他那一身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波瀾不驚的聲音暖暖的溢出,可話語裏的意思卻透滿了殘忍。
「我沒打算放過他們,只是現在那對龍鳳胎還再養兩年我就讓阿斯將他們送到妓院去,將皇甫凌衣削成人棍泡在罈子裏天天看着她的兒女接客。」
秦詔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秦雲商那張精緻的容顏,那五官絕美的仿似匯集了天地間所有的美好,可是湊在一起卻莫名的少了令人驚艷的感覺,反倒是那份散發出的無欲無求與高貴天成的氣息極為令人驚艷。
哪怕少年說着最為殘忍的話,他的臉上都帶着虛無淺淡的溫暖,那並非是偽裝的,而是刻入骨子裏無形散發出來的魅力,讓人哪怕震驚也無法討厭,憎惡,只是感到一股涼意自腳底蔓延到心口。
秦詔想起剛才還說商兒太過善良的話,神色突然有些複雜起來,不過最終所有的情緒只是化為了一縷無聲的嘆息。
罷了罷了,那對龍鳳胎雖然也是他的兒女,可他們畢竟是皇甫凌衣的孩子,與商兒比起來,他只能對他們說抱歉了。
很顯然,眼前這個一心關心秦雲商的北武王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泡完池子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後,秦詔跟着秦雲商穿過房門進入了第三間更為寬廣卻也精美的房間,這房間有幾個內室,書房,臥房,大廳,應有盡有。
此時他們站的地方就是大廳,整個屋子纖塵不染,乾淨明亮的讓人有種被洗滌的感覺。
兩人這才得以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商談關於聖旨的事情。
「商兒,不如你稱病吧,現在上樑州全都是原西梁國的臣民,不僅難以治理,甚至還有着不少的危險,加上你這潔癖之症,實在不宜去趟這趟渾水,父王不希望你再出什麼事情。」
秦詔憂心的說着,說什麼他也是不放心自己唯一的兒子去冒險的。
很顯然,在秦詔的心裏,皇甫凌衣給他生的那對龍鳳胎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無礙,只要我們對皇位沒有興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季月和秦瀾雪都會成為我的後盾。」
秦雲商不緊不慢的說道,雖然一開始聽了聖旨的內容他也很意外,不過現在想來,只怕這聖旨是季月的意思。
她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讓他站出來,除了看中他的潔癖症不會有子嗣外,更看重他的手段和能力吧。
畢竟他手裏除了有風影衛,還有秦國首富杜家,放眼整個秦國,只有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復上樑州的動盪,清理一眾心思叵測的西梁國舊城。
這個時候季月和秦瀾雪會選擇用他這把刀,如此大刀闊斧的部署,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快要平息的戰亂會再次爆發。
兩人既然志在天下,他也好好看看這對風華絕代驚才絕艷的帝後,會花上多久的時間來一統天下。
秦詔雖然跟秦雲商相處的時間不長,可這半年來也足夠他了解自家的兒子是怎樣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況且兒子的聰明就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既然勸不住,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於被兒子奪取爵位這種事情,他巴不得一身清閒享享清福。
十一月中旬,楚國的兵馬正式攻入了長衛國的皇城,歷經七天,城門被破,楚軍直搗長龍,闖入皇宮抓了所有來不及逃跑的長衛國皇室成員,並且在半路上攔截到了逃跑的長衛國皇帝衛琦。
一眾皇室成員除了消失不見的衛溟秋,一個不落的成為了俘虜,對於戰敗的皇室,楚雲月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留下禍患,直接下旨將長衛國皇室所有人賜死。
十一月底,長衛國徹底從九幽大陸的歷史舞台上消失,被虞國和楚國以及後來居上的齊湘國瓜分乾淨。
楚國佔據了長衛國四分之二的江山,虞國佔去了四分之一多一些,還有一小部分,長衛國西邊的二十座城池被齊湘國佔領。
短短五個月的時間,九幽大陸一個實力微弱的國家,一個實力中等的國家就徹底消失成為了歷史,被各國瓜分了個乾淨。
原本天下九分的局勢,在經歷了一百多年的歷史後,終於有了變動,成為了天下七分。
原本實力弱於南宋國和晉國的齊湘國和虞國,也因為佔領了西梁國和長衛國的江山而擴大了版圖,成為了足夠和南宋以及晉國的國力抗衡的國家。
季君月和秦瀾雪並未再發動戰爭,燕國和楚國也徹底停戰,七國幾乎是默契的開始休養生息。
可是誰都知道,西梁國和長衛國的滅亡並非戰爭的結束,而是代表着真正天下之爭的開始。
季君月將朝堂上的事情盡數交給了秦瀾雪,專心致志的弄起來早就計劃好的石油開採一事,好在這一年無論是秦瀾雪還是季君月,都一直派人四處去秘密查找油田,也不忘找人製作了一堆開採石油的東西。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自己的地盤,秦國也確實有各別幾個州有疑似油田的東西,季君月趁着現在空閒下來,自然不會再耽誤開採時候的事情,帶着金無暇等人前往了離皇城最近的一個油田點,南泰州。
題外話
二更十點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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