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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椽早就忘了火車上遇到的那位尿褲子大叔,也沒發現那位大叔曾不懷好意的在他們身邊出現過,直到兩天後他看到報紙才記起。那天的事情,不知道火車上的誰寫了份批判文投給當地早報,描寫了一名少先隊員和西裝男人的故事,文筆不算好,但勝在內容精簡有衝突性,在早報上佔了個小豆腐塊。
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瞎編的,但經歷過的人,比如季椽自己就知道是在寫那天的事。文章內容比季椽知道的更多,除了欺負他的事外,還有在他們上前車,中年男人嫌棄別人的行禮髒,警告不要弄髒他的西裝等行為,把一個惡俗有錢人的形象描繪得淋漓盡致。最後被少先隊員指責的台詞都直接用了季椽和男人的對話。
文章批判的是暴發戶的粗俗無禮,盛氣凌人,非常符合主流價值觀。所以儘管內容簡短,還是放在了比較顯眼的位置。
身為文章中的「少年隊員」,季椽沒什麼感覺,只是不由想到那個脾氣不好的男人,如果看到這份報紙,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
「荒謬,造謠,胡言亂語,誹謗!」同樣看到這份報紙的宋學成氣得砸了招待所的杯子:「我要去告他們造謠誹謗!」
並非有錢人,只是住在簡陋招待所里的宋學成憤怒了。
招待所的大媽跑上來砰砰砰敲門:「我說這位同志,你吵吵嚷嚷的幹嘛呢?呀,杯子怎麼破了?我告訴你這可是要賠的啊,不賠我就寫信去你們單位投訴你!」
宋學成平生最討厭這種沒文化的大媽,厭煩的推她:「不就一個杯子,賠你就是了,你瞎敲什麼門,出去出去!」
「嗨你什麼口氣?看你就不像好人,給我馬上賠錢滾出去,不然我叫派出所了!」
不提宋學成這邊的倒霉事,季椽收了報紙就把那人忘了,每天只開開心心的陪伴外公外婆,跟着他們去各位老友家拜年,又拿到不少大紅包。
準備返回的前夜,季椽在外公的書房裏找書看時,意外發現了一份文件。這是一篇很長的手寫報告,內容包括了國內「特殊人群」的所佔比例和生存環境,並向國家提出了開辦特殊教育學校,以針對殘障兒童、青少年進行教育,幫助他們在社會上生存的申請。
這份報告顯然寫了很久,有不少刪改的地方,桌上還堆着各種厚厚的資料,顯然為了寫這份申請,外公查了很多資料。
「外公,這是為我寫的嗎?」
季椽只能想到自己了。他當年因為是傻子不能上學,外公曾寫信給媽媽說會想辦法。
他的辦法就是學國外一樣建立特殊教育學校。
李潤點點頭,撫摸着季椽道:「其實我們有特殊教育機構,但這些機構是對特殊人群進行物理隔離而已。我希望你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樣,上學,放學,歡笑,讀書,識字,唱歌……我想建立一個能讓你像普通人一樣成長的學校。」
季椽眼眶濕潤:「我現在恢復了,外公還申請嗎?」
季椽以前曾當過義工,他記得特殊教育學校是98年才成立的。如果可以早十幾年,一定能幫助更多的孩子。
「當然要申請。」李潤擁着季椽,緩緩道:「雖是出自我的私心,但仔細研究過才發現像你這樣的孩子生存極其殘酷,身為一名教育者,我不能視而不見。只是目前教育部經費不足,要成立特殊教育學校恐怕有難度,但就算再困難,我也要申請下去。」
季椽眨眨眼,堅定道:「外公,以後我會努力掙大錢。等我有錢了,我給你建學校。」
李潤笑起來:「好,好,那外公就等着你。」
李潤只當季椽哄他開心,但季椽真心這麼想。他沒有做過生意,也自知不是做生意的料,但研製個遊戲機,學習機,收音機,電視機什麼的,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技術障礙!
不過還是那句話,時機沒到,什麼都不能做。
比起錢來,一家人安安穩穩的生活才是季椽真正想要的。
很快一家人返回濱江鎮,這次乘火車沒有再遇到什麼事,一家人順順利利回到家裏。
季椽本來是想買禮物送給小夥伴們的,但爸爸幫他搬那箱配件已經很辛苦,他不好意思再給家長添麻煩,只得回來再考慮。倒是沒人催他,身為農村小孩,哪有買禮物的閒錢。季椽要不是又得了一些紅包也買不起。
「我不知道要送你們什麼禮物,所以你們得陪我去萊江市自己選。」季椽把宋翼寧,季勇和季武叫來,對他們說道。
季武興奮的直點頭:「緣緣真的嗎?那我要三國演義的撲克哦!」
「可以。」季椽點頭,又看向宋冀寧和季勇:「小宋哥,勇哥,你們想要什麼?」
宋翼寧和季勇都搖頭:「不用,你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行,不過我們要陪你一起去,萊江市小混混多,你們帶着錢不安全。」
季椽這次到萊江市,除了給小夥伴們買禮物外,主要是打算去一趟新華書店。他家裏雖然有不少書,但沒有關於技術類的。他需要了解這時代的電工電子達到什麼程度,但這種書比較少,而且很貴,以前不願拿家裏的錢,花自己的錢就沒關係了。
首先陪着季武到市裏的百貨商場買了他一直想要的三國演義撲克牌,又在他的提議下,給木頭,大壯等小孩選了些新奇又不貴的禮物,季椽看向宋冀寧和季勇:「小宋哥,勇哥,你們真的不要嗎?」
宋翼寧擺手:「不用,你買自己的就好了。」
季椽給小夥伴們買好了禮物,一起收進書包里,對宋翼寧和季勇道:「勇哥,我要去書店買書,你們可以幫我提嗎?」
「原來是想讓我們干苦力嗎?難怪那麼好心。」季勇笑着捏他的臉:「行吧,誰叫我是你哥呢!」
四人離開百貨商場,正準備前往新華書店時,突然一人跟季椽擦肩而過,撞了他一下,便哀哀叫起來。
「好痛好痛,你撞到我了!」
他喊得很假,季椽都不用分析他是不是真撞傷了,因為圍攏過來的人已經說明了情況。
「你們撞傷我兄弟,快賠錢!」
「不賠錢不准走!」
很顯然,如宋翼寧所擔心的,看起來有錢又只是小孩的季椽被壞蛋盯上了。
一般能盯上他這種小孩的人,年齡都不大,這群人看着頂多也就初中生而已,臉上都還帶着未消的稚氣。只是他們一個個歪嘴斜眼,自以為凶神惡煞。季椽不由想到初見宋冀寧時,他也是這副歪嘴斜眼的模樣。
但是已經很久沒見他這種表情了。
宋翼寧以為季椽害怕,將他拉到身後,對季武道:「小武,保護好緣緣。」
都沒等這幫小混混放狠話,和季勇一拳一個,轉眼就打倒幾人,揍得他們在地上打滾哼哼。
這群少年不過是初中綴學的混子,不像宋翼寧等人是從小訓練過的,被嚇得愣在原地不敢動,更別提反抗了。
原以為不過是幾個鄉下來的小孩,沒想到那麼厲害!
宋翼寧拍拍手,笑眯眯的問他們:「還要賠錢嗎?」
眾少年猛搖頭。
「我們可以走了嗎?」
眾少年迅速退開。
宋冀寧牽起季椽:「走吧,不是要買書嗎?」
「嗯!」季椽笑起來,緊緊跟着宋冀寧。
他又想起了未來的老師。
那年參加一個項目,本來應該是他的職位,被一個官二代頂了。當時老師也像這樣站在他身前,直接把那個官二代打出實驗室。然後拍着手,笑眯眯的問:「你還想進來嗎?」
官二代搖頭。
老師又問:「那你可以滾了嗎?」
官二代灰溜溜的滾了。
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老師的研究項目里安插關係戶。
一次工作後聊天,老師笑着說:「其實安插關係戶倒無所謂,只要不妨礙我的研究,又能幫我爭取經費,我是很歡迎的。不過……」他戳了戳季椽:「他們不應該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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