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仙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新的思路

    月色下，悽慘的哭嚎聲如陣陣亂潮，洶湧的衝撞成一片。

    上百個精心製作的魁梧食屍鬼正揮舞着他們那粗如樑柱的長長猿臂，肆意的揮殺着皮包骨頭的饑民們。宛如一陣凶厲的狂風在一個個垂死的生命之間肆虐着，呼嘯的享受着生命潰散的快樂。

    這些快如猿猴的亡靈怪物們興奮的發出了怪異的吼鳴聲，飛影般迅速的東奔西追。一個個大鋼棒似的臂膀輕鬆揮擺之間便砸斷了無數的胸腔、一隻只尖銳的指爪隨意勾抓之時便清脆的刺破了枯瘦的頭顱。四周接連二三的響起骨骼碎裂聲、肉裂血濺聲，猶如綿綿不停的煙花般清脆作響！好似一群狂暴而嗜血的狒狒在興奮異常的追趕着幾乎跑不動的小雞、小鴨們，將他們一拳碾成模糊可怖的血泥！

    饑民們真的是跑不動了，他們絕望的跪在地上，麻木的看着兇惡而孔武的亡靈們帶着尖銳的爪牙破空聲呼嘯而來。而在陣陣垂死的慘叫聲中，卻有少數饑民停止了奔逃，他們以最虔誠的姿態跪在地上，向各族原先的神靈祈禱默然祈禱着。

    但沒有神靈回應他們，唯有不遠處正在發出異樣隆隆聲的祭壇在散發着邪惡的淡紅色靈光，它渾身上下遍佈着的斑斑血跡，全都發出耀眼的瑩紅色光華，使它宛如一個悽厲黑夜裏的奇形大燈，照耀了死亡之門！

    這死亡之門正是祭壇頂端那個臉盆大小的狄奧多西神聖徽，它被一蓬熊熊的火焰包圍着，好似張牙舞爪的烈焰章魚，拉扯着那些在絕望中倒斃者的靈魂！那飛騰而起地一道道本不可見的靈魂，卻在照耀四方的赤紅色祭壇邪光中清晰可見！仿佛千百道斷斷續續續的細流掙扎着飛湧向深不可測的烈焰漩渦。

    而頂着這個徽記的超大型刑具祭壇。則不停的挪動着那幾個個磚形的「腳」，緩緩走向那一大片屍痕遍野的區域中心，然後猶如一座怪異的巨大樂器，發出了生與死地讚歌：

    冰冷籠罩着大地，

    恐懼在心中升起。

    死亡端坐在腳踝，

    張開了毀滅之力。

    穿越了生死奧義。

    破解了命運枷鎖。

    你是萬物地奇蹟。

    睿智地狄奧多西。

    我已打開了心房。

    奉上了靈魂贊禮。

    乞求奧秘的血液，

    重塑這殘破之軀。

    不遠處地羅賽達哈哈大笑起來：「看啦。狄奧多西神正在歡悅着！那些絕望者的靈魂正是神的最佳美味。啊哈哈哈哈感謝你歐康納，是你引誘這些人放棄了自己的信仰，讓他們地靈魂無處可取；是你為了自己教會的利益，將他們棄之不顧。讓他們在飢中絕望；要不是你一手的幫助，我有怎麼可能獲得這麼豐盛的祭品？謝謝你，歐康納！很快，我就要帶着最寶貴的禮物來感謝你了！啊哈哈哈」他那鱷魚皮般的面部肌膚皺巴巴的擰在一起。發出了獅虎般雄壯可畏的吼笑聲，只震的旁邊地納維亞耳根發痛。

    良久他才回過比凶獸還猙獰的頭顱，對納維亞問道：「你，有什麼感想？」

    臉色始終陰沉的納維亞慢慢蠕動嘴唇說道：「恐懼，看到那些終將消逝的靈魂，我只感到對徹底消失的恐懼。」他深呼吸了一下後堅定的說道：「對！我不想就這麼消失！我也不能像他們那樣消失！」

    羅賽達哈哈大笑着，用他那比棕熊還巨大地力量，猛力的拍打着納維亞的肩膀，差點兒把這個「准半惡魔」拍倒在地：「恐懼！對徹底消亡的恐懼！對！納維亞。就是這樣的！死亡在我們心中投下了一個巨大的不可抗拒的陰影來釋放着它的力量。那就是----恐懼！它就像死亡的影子，緊緊地隨它而來，像鐵牢般禁錮了我們地心靈、擊碎了我們的力量！」他望着不遠處仍在將一條條靈魂吸納進聖徽地血色祭壇，面色肅然的說道：「無數人妄圖抵抗這個陰影，於是那些白痴們就用所謂的勇氣、忠誠、大愛、忘我等等玩意兒來自我麻痹！他們以為逃脫了恐懼便沒事兒了。可笑啊！他們全都死了！全都被死亡奪取了生命。而且大都比常人死的更快！這，就是妄圖逃離恐懼的代價！愚蠢的人啊。」

    他猛然轉頭死死盯住納維亞。大聲喝道：「納維亞！告訴我，恐懼是什麼？！」見納維亞張口結舌的憋不出半句話來，他便冷喝道：「人們恐懼正式因為要迴避死亡啊！恐懼是死亡的影子，但是這個影子卻蘊涵着背離它的力量啊！而我們恐懼亡靈師正是要借着對恐懼的認識而探索那生死邊界上的神奇力量。最終讓我們像狄奧多西神那樣凌駕於死亡之上，成為恐懼的主宰！」

    他森然的遙望着不遠處的遍地血屍、以及最後幾個麻木的等着食屍鬼來轟殺自己的饑民，語重心長的說：「所以，納維亞，不要絕望，任何時候都不要絕望。即便恐懼已經深入了骨髓也不要絕望！極度的恐懼會導致絕望。但絕望卻斬斷了接觸生死奧妙的源動力。對我們來說。絕望是最可恥、最可笑的逃避！睿智的狄奧多西神在秘典中反覆強調了這一點！哦，想起來了。還沒給你看過那本書呢。」

    納維亞用他那依舊冷冰冰的語氣問道：「既然我們如此厭惡絕望，那麼狄奧多西神為何又要這些絕望的靈魂？他應該和我們一樣排斥絕望才對啊？」

    羅賽達呵呵笑着搖頭道：「你還不懂，納維亞。死亡就是捕獵者、恐懼是捕獵的行動、而絕望則是到手的獵物！絕望越深，獵物就越鮮美。狄奧多西神正是這樣一位偉大的獵手，他當然喜歡這些美味地絕望靈魂！而你，是要作捕獵者還是要做獵物？」

    納維亞咬牙切齒的蹦出幾個字：「捕獵者！我要做最好的捕獵者！我要殺死那些自以為很高貴的獵物們！」他惡狠狠的微微咆哮起來：「我要他們在哭泣中恐懼。在恐懼中絕望！在絕望中品嘗他們的靈魂！」

    羅賽達雙眼泛起了興奮的光華，與他一起高呼着：「對！我們要和狄奧多西神一樣，作死亡的主宰，而不是任由死亡擺佈的木偶！用你的心去感受這條道路吧，納維亞！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觸碰到那生與死之間地奧妙連接，那麼你就是死亡、你就是恐懼！凡間一切事物都不能動的了你分毫！」

    兩人呵呵大笑着，看着那雄壯的祭壇收割了最後一縷可憐的靈魂。

    良久，納維亞才問道：「老師，您觸摸到了生與死之間地奧妙連接。」

    羅賽達面含「微笑」的沉聲說道：「沒有！我只是窺探了一丁點兒罷了。即便如此，我也獲得突飛猛進的變化！如果真的能夠「觸摸」倒。那麼你就可以成為僅次於神明地不休存在。呵呵呵呵，要是你能達到我現在的水平，那活上幾百年是沒有問題的。」

    納維亞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高興之色，只是默然的問道：「那麼。您說您將要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羅賽達卻微微笑着，轉頭對上斯莊候德城，悠然說道：「因為狄奧多西神已經給我送來了預言。不久之後，我即將死在那座城中。哈哈哈哈，這正是我夢想的一部分啊！哈哈哈來吧，祭壇已經吸收了所有的靈魂，讓我們去向狄奧多西神虔誠祈禱，讓他賜予我復仇的力量！」

    東子不得不承認那個席納洛老頭的確有很強地交際能力，因為他與樂琳等三人一起吃飽喝足了回來時，這三人已經在說他的好話了：「他的學識可真淵博。」拉芬納有點兒想望的說：「沒想到他在那種貧瘠之地也能了解這麼多海外趣事。」

    「他好像對靈魂也很有研究。」妲妮拉淡淡的說道：「或許他可以幫幫貝恩哈雷。」

    東子搖着頭輕笑道：「如果有足夠的錢，並且不怕失敗地話。我也能用轉生術來幫他。無論用那種方法，想要真正的****過來，都是非常昂貴而且風險很高的事情。」他不想讓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迷惑的妲妮拉，這畢竟對她的長遠不利。

    妲妮拉剛剛低頭沉默下去，樂琳卻開口了：「我看他好像也有不錯的武技！他身邊那幾個龍脈食人魔也都是武技精湛的傢伙。而且又有心靈法術加持，您交給我的九轉易脈**對付地了嗎？」

    東子一邊嘆氣一邊卻面掛微笑地說：「心靈法術的原理雖然神奇。但也是法術地一種。而任何法術進攻或干擾，說白了就要破壞你的身體構造與運行能力。而九轉易脈**正是要避免身體及其運行能力遭到破壞，只要你能夠將九轉易脈**練到深處了，一般的法術就會被你輕易的豁免掉。」但又想起了前幾日受的那一記「重傷術」，此術即便是被自己強大的意志豁免後，依然有一半兒的殺傷效用結結實實的轟在了身上，險些奪去半條性命！

    於是有說道：「如果這種破壞實在無法避免，它還可以開闢另外的運行或恢復機制，防止身體遭到毀滅性打擊。由於你現在基礎不夠。我怕你貪多求快。就沒有把這種機制我教給你。不過現在可以交給你一種特殊的方法，它可以像解除魔法那樣消解掉自己身上的不利法術效果。」

    樂琳大驚的叫了起來：「解除魔法？您是說這種武技還可以讓人學會解除魔法？那我以後也可以解除掉那些施法者身上的法術？」

    東子啼笑皆非的連連擺手道：「你急什麼？不是解除魔法這個法術。而是你身體自然具備的一種特異能力，其效果只能對自己的身體有用，對別的人或者物體就沒用了！」

    雖說如此，樂琳依舊激動地難以自制。笑容堆面的握着拳頭輕叫道：「解除魔法！解除魔法！我終於可以對抗那些該死的法術了！太好了。」又用極低極模糊的聲音念叨了一句：「感謝你，仁慈的伊莉絲翠神。」

    當他們回到小旅館時，旅館老闆卻拿出一封信件說道：「這是一位法師先生送來的，說是要轉交給您。」

    東子拿來一看，居然是格林姆寫的：

    我現在過得很好，住在乾淨整潔的豪華房子裏，每天由幾個僕人輪番伺候着，呵呵還有一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女孩兒！經過了這多長時間的折磨，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穩定地環境，雖然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壓抑。但是至少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您經常說對於一個不能了解自己內心的人來說，希望是最寶貴的東西。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了解自己內心，但至少現在我看到了希望。我並不指望能從您那裏獲得祝福，但如果您真地要離開此地去荒涼的納因圖斯。或者別的地方，請一定要來轉告我，我將為您送行。我現在的地址是金百..合區德亞納羅大街金斯頓公館。順便說一句，非常非常非常感謝您交給我御女術

    永遠將您銘記於心地格林姆

    樂琳也在旁邊看完了信。然後就忍不住數落起來：「找到一個新狗窩，就一聲不響的溜了！虧我們一路上還不停的照顧他！下次看見他，我肯定要暴打他一頓。額您能不嫩早點教我解除魔法的武技？那個忘恩負義的小子就更跑不掉了！」

    東子卻只是呵呵的笑，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人家沒有義務、也有沒責任要陪我一輩子啊。麥肯思走了、格林姆也走了。有聚便會有散，雖是有些寥落，但也是不可避免地。就當作一幅特殊的風景吧，雖然不喜歡，但也可以欣賞欣賞。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聽說過些日子就是斯莊候德城大慶的日子，尤恩希大公、還有大大小小的貴族、個個神廟的祭司們都要去參加，非常熱鬧呢。我們這兩天養好精神，到時候好去湊熱鬧吧。」

    回到自己房內，東子靜了靜心神，立刻就琢磨起那個心靈術士老頭席納洛的一番話來----我們國家有不少技藝精湛地風暴薩滿。他們會一種超自然力的乘風飛行能力，能力最強的還可以製造一大片超自然力的區域雷電之網。

    東子暗自思量道：此世界的也是能人輩出。這個「超自然力的乘風飛行能力」大約與我那駕起黑風而飛的雷法是差不多的，或者殊途同歸。而後面那個「一大片超自然力的區域雷電之網」又是怎麼回事兒？聽他地意思，似乎是類似德魯伊地「招雷術」！是從空中降下雷電來襲殺敵人。但我自習練雷法以來，都是掌中放射閃電雷光，類似於「連環閃電」。即便是在此世界習練雷法後也是如此。難道我在雷法上遺漏某處或者一直搞錯了某些地方？因此才只有掌中放雷之術？昨天研究超自然力的治療與法術性地治療，略有所得。要不今日就來研究一下超自然力的「連環閃電」與法術性的「招雷術」到底有什麼差別和聯繫。

    這刻意的一比較才發現了問題：「招雷術」準備和發動時，三魂隱隱主動的與外界的天地溝通着，此時三魂與天地之力的關係猶如長龍行於海。龍借滔滔海潮之勢。海借洶洶巨龍之威，兩者相互交融的不分彼此。而超自然力的「連環閃電」在發動時則仍舊是以自己的身體為主。將天地之力施加在身體上再轉化為各種性質的閃電。

    問題在於，雷法上只是強調要「內外五行相合而調動五方神雷」。卻沒有說明白到底怎麼「合」法！自己一直是按照目前這種加諸己身的「合法」來使用雷法的。似乎也沒出過什麼大問題。但今天兩相對比後卻狐疑道：「難道是我的「內外相合」之法有問題？我是自身為主軸、外界滾輪來運作的雷法。是內為主、外為輔的。難道這個習慣性的思路是錯的？！」

    這麼一想又回憶起在地球上有引發天劫的問題，當時正是天地之力轟然的全數加於身軀上，本就不全的玄功那裏承受的起？差點兒來了個神形具滅！

    東子急速的來回踱步道：雷法是以陰陽之理為基礎而來的，而陰陽又是互為根基的！互為根基難道不但不能「內為主、外為輔」，還要找到一種內外不即不離的方法才是正途？就像這招雷術一般？

    頓時越想越覺得在理！雷法畢竟與九轉玄功是連個修煉系統，其重點是不同的！自己一直再用九轉玄功重視自身的思路來習練雷法，可能出錯的正是這種思路啊！於是急忙盤膝伽坐，開始效仿招雷術的作用模式來構建超自然力的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