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正該在邊關作戰的趙赤此時帶了十個護衛輕車簡裝向京城方向加速前行。
沒有人知道他接到父皇的秘詔時心裏那個激動。果然是中意於自己的,只因為朝堂沒有可用可信之才這才讓自己出征。可是,命已垂危的他能撐到自己到京城嗎?自己離開了邊關也只有身邊的將官知道,他都不敢想像,若士兵知道他離開會不會動搖軍心影響士氣。自己上位做的第一件事怕是要和北夷人求和才成了!
「主子,前方有驛站,咱們歇在驛站?」連續兩天兩夜的趕路,到驛站時只換馬人不休息,鐵打的都快扛不住了,更不要說這個平日裏嬌生慣養的皇子。
「換馬繼續前行!」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父皇身邊可是有二十多個皇子,成年的都有近十個了,椅子只有一把,只要一想到椅子在向自己招手,他就有用不完的力氣,瞌睡疲勞全都靠邊站了。
驛站里空空如也,兵卒想着前方在打仗,初了傳遞緊急情報的士兵外再無人投宿,油水也沒得來撈。這年月活着不容易,能活着撈點錢養家餬口更不容易。
「老大,有馬蹄聲!」兵卒伏在地上側耳傾聽:「有十匹,不對,有十一匹,很急很急那感覺像是趕去奔喪的或者投胎的!」閒着無事,小兵卒有了一個特殊的愛好,那就是常常伏在地上聽馬蹄聲響,然後判斷是軍方還是民間的馬,久而久之,連有多少匹馬都能準確的說出來了。
「那是兵還是民?」驛站老大叨着自製的土煙還沒點燃,或許是覺得不夠癮,索性撕碎了丟進嘴裏問道。
「是兵,一定是兵,老大,咱得趕緊的備馬!」這麼急,說不定又是前方戰事不利的急報。
「你他娘的還聽個球啊,趕緊的,備馬啊!」煙也不嚼了,一股腦兒扯了出來扔掉朝兵卒道:「誤了事兒腦袋就得搬家,快點!」
十匹馬,全牽出來拴在了驛站門前,心想看這小子這次是不是也猜中了。還別說,因為有他這個絕活,好幾次都沒有磨嘰,傳令兵臨走時還很高興,希望這次也不例外。
「備馬!」打頭的來人身着便裝,但卻是一身的兵痞子氣,甚至還有那種沾過血的冷硬。
人到齊,晃了一下令牌,一聲:「走」一句廢話都沒有,就留下十匹快癱下的戰馬。
我的娘啊!兵卒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老天,這次幸好聽了那小崽子的話,若不然,惹了這尊佛可活不了。
「老大,是誰?」小兵卒也知道這一行人來頭大,若不然這老小子哪會這般神情,湊上前去故意問道
。
「不知道是不是老子眼花了,那令牌上居然是二皇子趙赤!」搖搖頭:「坊間傳言二皇子最受聖上喜愛,你說要是他登上皇位,那老子今天可不就是見着真龍天子了?」
「老大!」剛想問這一行下人誰是二皇子時,小兵卒突然間想起一事:「老大,咱別不是被騙了吧,二皇子不是在漠北邊塞指揮抗敵嗎?怎麼會這般急沖沖的往京城方向趕?」
「哎,對呀!」兵卒一拍大腿:「確實是這樣的,你剛才說什麼來着?」邊問邊跑去察看換下來的馬匹:「小子,這馬是前方驛站換下來的,不會是騙子!」
「老大,我說了什麼?我什麼也沒說啊?」在這鳥不拉屎的的小小驛站呆着還真是難得見到一個大人物,小兵卒還在努力回憶着那十人誰更像一個主子。
「不對,你說了,你說是奔喪還是投胎!」兵卒記起來了:「說不定,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啊,不會吧!」小兵卒張大嘴巴:「老大,我可什麼都沒說!」咒他奔喪,那死的人可能就是那位,這可是大不敬滅九族的罪。
「你不說就不意味着事兒不發生!」瞪了小兵卒一眼:「咱們這地兒偏,離京城遠着呢,消息也不靈通,說不定那位早就、、、、」說到這兒停了下來:「若不然,哪有在前方指揮作戰卻急着往京城趕的道理!」
十匹馬跑累了,低着頭吃着路面的乾草。
「主子,吃點乾糧喝兩口水!」護衛遞過來一袋水和兩個饃,漠北這地兒真他娘不是人呆的,就沒有一樣東西咽得下去。幸好跟着主子回京了。
「朱九,還有多少天?」艱難的咬了一口,狂灌了幾口水這才勉強咽了下去。
「主子,錯過了那個驛站,到下一個驛站還有三百里路!」被喚作朱九的人正是打頭陣的:「又得跑一天才成!」
「我問的是到京城還有多少天!」丟掉手中的饃站起身走到馬身邊。
「主子,按照這個速度,還有八天左右吧!」朱九看着前方密林道:「只怕咱們離京城越近路越難行啊!」平時在京城各種暗殺陰謀就層出不窮,如今形勢巨變想主子死的人更多。
「全體一級戒備!」看着密林道:「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本王都要試一試!」八天,好漫長的時間,恨不能縮成八個時辰。真正是渡日如年啊,一天天太漫長了,要知道,母妃一個人在後宮肯定是難於撐起那片天的,那些皇子嬪妃們沒一個吃素的。
馬蹄聲聲,歸心似箭,十個火把在密林之中從影魅一般急速穿梭。
突然,行在最前面的朱九勒緊了韁繩,陡然停下的馬前蹄離地嘯叫起來。
「來了!」趙赤也緊緊勒緊了韁繩,馬在原地打了兩個轉:「就不知道是何方妖魔!」
「來者何人?」朱九冷聲厲喝:「閣下不必遮掩,報上名來,為何阻我等去路!」
「嗖」的一聲,一箭刺破了夜空,沒有說話沒有人現身。
「主子小心!」眾隨從圍成一個圈將趙赤護在中間,其中一個護衛抽刀砍了過去,箭瞬間斷裂成兩半應聲而落
。
「嗖嗖嗖」這一次,不再是一支箭,而數十支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護衛們雖然有鎧甲護身也不敢掉以輕心。趙赤原地一個旋轉直接從馬背上躍上了樹梢。主子一躲,大家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大幹一場,摸清了箭射來的方向,十個護衛四下里飛撲出去。瞬間密林里響起了撕殺打鬥的聲音。
不到半個時辰,一聲哨響,那些激鬥中的人紛紛抽身而退。因為要急着趕路,趙赤的護衛們也沒有追去。
「主子,您沒事兒吧?」朱九抬頭看着樹梢問道。
「沒事,你們呢,可摸清對方來路!」趙赤從樹梢跳了下來,神情依然輕鬆,從人數上來看,這次暗殺應該不算是大規模的,若不然,自己就沒那麼輕鬆了。
「章五傷了輕傷,一些跳樑小丑,和京城裏的小打小鬧不相上下!」朱九皺眉回稟:「主子,不如就在這兒歇着了,天明時再趕路?」
「繼續前進!」一個密林不可能有兩次埋伏,那主謀也太笨了點。關鍵一點是,時間不等人。
果然,像這樣的小打小鬧幾乎在每一個危險路段都有。
「朱九,京城一定出事了!」憑着嗅覺敏感,他覺得每一次刺殺的幕後主使一定不同,這些人都來自於同父異母的皇兄弟們,他們是那麼的希望自己不能回到京城。
「還有兩天就能到了,到驛站時歇歇酒,吃個飽飯!」朱九向趙赤建議:「那兒離京城近,或許可以打探到一點消息!」
臨州的驛站人來人往,讓人奇怪的是,人人臉上並沒有笑容,說話聲音也是低低的。看着風塵僕僕的一行人急馳而來,大家紛紛逃避。
「上好酒好菜,再來幾盤肉」朱九一進驛站大聲吼道:「爺幾個好久沒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
「對不住了,爺,好酒好肉是沒有,現在是百日忌期,百日不作樂,爺幾個還是換換口味吧!」驛站的兵卒冷聲說道,來這兒的無論是官還是民,大家都懂事,唯有這些兵痞子野蠻惹不起,但是,臨州不比邊遠地區,這兒離京城近,容不得他們撒野。
「什麼?」趙赤一聽心中大駭,千趕萬趕,還是慢了一步:「你說什麼?」
「說啊,爺問你話呢,什麼百日忌期,這是為誰守孝?」朱九一把揪住兵卒惡狠狠的問道。
「爺,小的說,小的說!」果然是沒見過大世面:「咱們的皇太后升天了,皇上也駕崩了,爺,你們不知道?」表面是恐懼,內心卻是篾視,就不信你們敢把這個驛站給端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趙赤艱難的開口:「現在的京城可進得?」
「六天前的事兒,京城是大皇子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戒嚴了,普通人准出不准進!」看了看這幾個冷麵人:「當然,爺幾個肯定是能進去的!」進去送死最好,兵卒惡狠狠的在心裏咒罵道。別以為你們最大,如今誰最大還不知道呢,坊間傳言大皇子還得聽令於康清王的呢!
「主子!」大皇子果然佔了先機,朱九有些擔心的看向趙赤:「主子,您看、、、」
「喝飽喝足先睡一大覺!」趙赤整個人都不好了,一下跌座在凳子上:「看來咱們不能輕易進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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