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骨氣的主戰方人數眾多,但問及由誰領軍出征時又都啞口無言了。皇帝的意思也是主戰了,這讓主和方的人心裏更沒了譜。既然是主戰,那就專點了往日裏有過節的武將的名字往上奏,被點名的武將卻是推三阻四不敢應下。
漠北邊關守將是楚將軍年過半百又輪陷了兩城自然不能再領軍打仗。而自先皇建朝以來,跟隨着他南征北戰打天下的將軍統帥已年邁,雖然三年武舉都會出狀元,但沒有實戰經驗的武將皇帝也是不敢輕易放權的。而且,動轍幾十萬大權在握勢必會受到成年皇子們的關注,也會影響如今的平穩局勢。看着他們議論紛紛卻沒了下文,見此情境皇帝氣血上攻暈倒在了龍椅上。
早朝不得不中途停了,重臣們在養心殿外守候,其餘百官退朝回了府,邊關告急朝中無人領軍的消息自然迅速傳遍了京城。
鄭太醫又是一番施針累得大汗淋漓,幾位大臣和皇子踮着腳伸長了脖子等着,終於聽到醒了的小聲議論聲。
「皇上有旨,宣左右二相及眾位重臣和皇子們進殿!」寶公公越發覺得當皇帝真是個苦差事,人一醒就惦記着朝事。
「寶公公,等等我!」養心殿的殿門徐徐關上時,門外響起了一聲喊叫。
「世子爺?」老太監打開殿門見是趙文甚是驚訝,這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傢伙,而一進宮必然是攪得六宮不安:「皇上龍體欠安,世子爺晚些時候再進宮吧
!」
「你個老奴才,正是因為皇上龍體欠安,本世子這才來候疾!」一腳踢開虛掩的殿門:「皇上平日這般疼愛我,你不讓我表表孝心,居心何在?」
「世子爺,老奴的意思是、、、、」看看,無理都變成有理了,真是被慣得無法無天了。想想宮中誰不對自己叫一聲公公,唯有他,有事時叫公公,無事或不順心時就左一個老奴才右一個老奴才。打狗還得看主人,是,自己是奴才,那也是皇上一個人的奴才,連太后都對自己客客氣氣的。
「讓他進來吧!」殿門龍榻上的皇帝眯了眯眼,這時候他跑來幹什麼?
「皇上有旨,宣康清王世子進殿!」無奈的寶公公只得看着他的背影后補一句。
「皇上,皇上,孩兒聽聞您龍體欠安,特意進宮替您分憂!」看都不看殿內龍榻前站着的都有誰,徑直走向前跪下道:「皇上,孩兒知道您為邊關之事所煩,不就是打仗嗎?孩兒不怕死,孩兒請命率領十萬大軍去漠北。敢侵我邊塞殺我臣民定然殺他個片甲不留!」
這是請命領軍?
若不是聽趙文說率領的是十萬大軍幾位重臣和皇子們都會當真以為他是來毛遂自薦了。十萬就想要去邊塞殺敵,還大言不慚的說殺個片甲不留!當敵人都是紙糊的!
「世子爺,您別再這兒添亂了!」左相忍不住出言相勸。
「本世子怎麼是添亂了?」人沒有起來,扭頭看向左相:「食君祿分君憂,爾等貪生怕死苟且偷生,堂堂大朝豈能向邦夷之地低頭搖尾乞和?」
「世子爺,您、、、、」左相從皇帝為誰出征之事而急已滲透了皇帝意在主戰,此時本就為自己的主和而後悔,如今又被點名羞辱惱羞成怒。
「君前不可失儀!」右相自然樂見其成,但看皇帝意味深長的盯着地上跪着的趙文連忙出言相勸。
「好了,文兒,不枉朕疼你一場,你且先起來吧!」此次侵入的是邦夷之民,十萬大軍殺片甲不留,若是能調動先皇手中的王牌軍未償不可,難道、、、、:「朕且問你,你可學過排兵佈陣怎麼用兵打仗?」
什麼意思?父皇這麼輕言細語詢問這個草包?當真是急病亂投醫?難道還真要用他出征?
幾個皇子輕輕的皺眉,不動聲色的盯着趙文。
「皇上,孩兒學過!」邊站起來趙文邊驕傲的說道:「孩兒在上書房跟着夫子學過孫子兵法,還跟幾位皇子實戰演練過!」邊說還邊看向旁邊站着的幾位皇子,這幾個傢伙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眾位大臣都想要笑出聲了。皇上疼他允了其在上書房和皇子們一起學習,這人進去時恰逢了夫子在講《孫子兵法》,夫子也只是讓皇子們涉獵而已粗粗一筆帶過。據說當日這個半罐水就挑戰皇子們,還找夫子評議自己學得好不好!
「除此之外,文兒還學過什麼?」相對於朝臣和皇子們的不屑皇上是和顏悅色:「比如你父王可曾教你怎麼用兵?」
「有的,有的!」趙文連忙點頭:「回皇上,十歲那年孩兒和一群孩子打架,結果他們人多勢眾將孩兒打傷了,父王將兒臣關在書房一個月學了《三十六計》,到現在孩兒還記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
「哈哈哈!」這次,不知是誰沒忍住先笑出了聲,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原本嚴肅氣氛緊張的養心殿笑聲陣陣。那是讓你上戰場,他居然先想着當逃兵了!就這樣的本事,還大言不慚請命領軍出征。
「這樣啊,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帝沒有笑,心裏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趙文說所的輝煌戰績自己都是一清二楚了。他十歲那年的事自己記憶猶新,自登基以來康清王第一次主動進宮就因為他和京中權貴孩子們打了架,當時也是惹了眾怒,初生牛犢不怕虎,十幾個孩子圍着他一人揍,要不是護衛得力當場就得報銷。康清王進宮討公道,自己是違心的責罰了大眾,讓世人再一次看到了皇上對世子的獨寵。康清王說要一定嚴加管教自己的孩子,原來是扔進書房學了《三十六計》,也對,打不贏的時候就該跑,保命至關重要。說起來,康清王何嘗不是用了這一招呢。
「是,孩兒告退,時刻準備聽候皇上調遣出征!」趙文就像一隻打了勝仗的公雞,仰着脖子看向左右兩邊的朝臣和皇子,冷哼一聲退出了養心殿!
「眾位愛卿意下如何?」殿門關上的那一刻,皇帝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頭問道。
「皇上,萬萬不可!」右相雖然主戰但打仗可不是兒戲,更因為自己主戰,若耗費了大量的財力人力卻戰敗了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皇上(父皇)三思!」別說朝臣就是皇子們也紛紛反對。
「還有誰可掛帥?」想想也真是國之不幸,有將帥之才不敢用;敢用的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泛泛之輩。
「父皇,兒臣請命帶兵!」三思之下,二皇子居然站了出來。
這在眾人的意料之外!
特別是看好二皇子的右相更是驚駭,他主戰是本心削弱其他皇子們的勢力是真意。這非常時期二皇子居然請命?!他難道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帶兵打仗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五年不等,若是皇上龍體安康建功立業籌碼更多,如今的情形自然是佔了先機者為王,哪怕是皇上有聖旨但人不在京城變數也大!
二皇子何嘗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呢!只是他一向喜歡用孝順來征服這個九五之尊的父親,他想父皇若是有心傳位於自己,明知道龍體不佳的情況下是不會放自己走的;這算是一個大膽的試探。另一方面,如果父皇允了自己帶兵,龍椅歸屬很明顯不是自己,幾十萬兵權在握,再加上右相等朝臣的運籌帷幄自己勝算的機率還是很大的。再有,就算沒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有幾十萬兵權坐鎮漠北當一個擁兵親王總好過如康清王一般被囚禁在京城的閒王。
二皇子請命,也在其他皇子的意料之外。各人神色自若心思千百轉,紛紛權衡其利蔽。
「父皇,兒臣願帶兵前往漠北!」
「父皇,兒臣不才,願協助二哥共抗來敵!」
在父皇還沒有做出反應之時,三皇子四皇子紛紛站了出來。
「你們都是好樣的!」神色複雜的看過三個皇子,再看了看幾位重臣:「若朕再年輕十歲定然御駕親征,區區小夷邦居然想要翻了天!」
「皇上聖明!」只可惜歲月不饒人!當今天子在位二十多年大的政績沒有,但能將先皇打下來的天下平穩管理下來也是不錯了。
你再年輕十歲那也就沒我們什麼事兒了
!皇子們心下卻是如此想的。盼星星盼月亮,誰都不想皇子當一輩子。
「寶德,傳旨:任命二皇子趙赤為漠北總兵,率兵五十萬代朕親征;漠西漠南三十萬大軍隨時聽候其差遣!」皇帝息了一會兒一口氣命令道。
「兒臣領旨!」二皇子又驚又喜。失望和希望同時並存心裏五味俱全。關鍵時刻父皇放他走了,京城的事兒沒他的戲了。但是,八十萬大軍在手,又可以改變很多。這時候,他總算明白了天子聖意難測是什麼意思了。
一道聖旨出,京城巨變。那些提前站了隊的人都開始慶幸和後悔了。
趙揚約了王淵喝酒,又開始鼓吹大皇子的機會如何之重了。
正喝着酒時,王淵接到護衛傳來的信息,碧雲樓甲子號房康清王世子有請!喝酒也是輪着番的請自己!王淵只得向趙揚抱拳道歉去了碧雲樓。
「真是個傻子!」這傢伙,越來越覺得腦子不夠用。明明有錢,卻去投靠一個紈絝世子。要知道商人最想的是漂白自己和兒孫的身世,奔一個好的前程,沒有門路也就罷了,偏偏自己給他提供了這麼好的機會卻不理不睬。罷了罷了,懶得理會他了!
「唉,邊關告急萬歲憂心,本世子想要請命帶兵,卻不料趙赤那小子仗着自己是皇子搶了小爺的頭彩!」趙文自斟自飲,對走進來的王淵道:「來,我等閒着無事的只能喝酒聽曲了!」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堂堂皇親國戚居然在這當口喝酒聽曲,王淵聽他的話裏有話,只能呵呵陪笑了。皇帝自然不敢將兵權將給外人,親兒子好歹更可靠。
「你說,小爺堂堂七尺男兒,除了喝酒聽曲兒還能幹點什麼?」見王淵不說話,趙文重重的將酒杯丟在了桌上:「小爺也想上陣殺敵,小爺的《三十六計》比誰都學得好,不信你去問問,自十歲那年後小爺可是打遍京城無敵手!哪一次干架不是按照兵書上說的做、、、、!」
事關國事軍事,王淵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聽趙文邊喝邊發着牢騷,最後由甘茂將他扛進了專用的屋子這才告辭打馬回了莊上。
「果然是有戰事!」原來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農的經驗不是平白亂說的。嬌娘知道漠北開戰就有些緊張了:「要不,將孩子們送去萬全莊吧!」
「明天我就將你們送過去!」王淵知道皇帝現在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動不動就暈倒,要是前方戰事不利一個消息送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再將莊上的物資備齊了!」
這一日,查建趕了馬車王淵帶了鄭嬤嬤和三個孩子帶了林兒枝兒趕了兩輛馬車去了萬全莊。對外說是走京城的親戚家去。紅兒綠兒被強令留在了莊上。萬全莊是一個秘密據點,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別看趙文現在對自己母子幾人不錯,若涉及自身利益時難保他不會拿了孩子來要挾王淵為他幹些傷天害理之事。
遠遠的,嬌娘看見王淵在馬車上折騰着拉出一張紅白相間的三角形旗幟立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嬌娘好奇的問道。
「萬全莊的信號旗!」王淵頭也不回的說道:「等到了莊上,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快到莊口時,嬌娘也看見了路兩邊同款旗幟,更是好奇他們都是怎麼約定的。
三進的主院,萬先生住了一個,嬌娘帶着八斤和智慧一個,王淵和志遠住一個
。相比於那個大莊子,萬全莊綠樹成蔭,嬌娘想這地兒適合夏天避暑。嗯,現在是避險,夏天避暑,還真是一個好地方。
王淵和萬先生兩人談論着莊上的安全防護措施,嬌娘抱了孩子坐在旁邊聽,他們誰也不覺得嬌娘是女子就該避開這些事。
「老夫閒着無事,繞着莊子轉了幾圈,回來後想了想,準備將莊子再改進一番!」鋪排開一張紙萬先生指着上面畫的地方道:「這莊上樹多,咱們還得防着火攻這一遭。為此,我想在主院外修建一條人工渠蓄水。而主院後面方圓十里地,需要砍一排樹變成隔離帶!」
「萬伯伯的意思是,若對方從前面用火攻,咱們有人工渠可阻可滅;從後面火攻,有防火隔離帶也能確保萬無一失?」王淵很佩服老人思慮周全。這才叫兵法,趙文大叫學過三十六計,學過什麼,也只是故弄玄虛特意讓人放鬆對他的警惕性。如果猜的不錯,在碧雲樓甲字號房他說的話很可能一定不漏的就被傳到了當事人的耳朵里了。
「正是如此!」萬先生點點頭:「可攻可守方能萬全!」
「這倒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嬌娘也覺得主意是好,但建起來卻是不容易,因為莊上一共才八戶人家,全靠他們真不容易。
「無防,咱們只需要慢慢建即可!」萬先生笑道:「這東西也不是急用,只是備用,用不上最好;所以不用趕時間,愚公尚且能移山,咱們八戶人家足夠了!」
說是八戶,還抽調了兩戶在進莊路口放哨,也就是六戶人了。談話中自然說起了信號旗的事兒。
「這也是萬伯伯的主意!」王淵笑道:「通訊靠吼,交通靠走,咱們信息可不能落後。自己人無事進莊就打三角形兩色旗;有急事是純紅長條形;有不方便說卻必須進莊是白色三角形旗、、、、」王淵一一給嬌娘解釋道。
這旗語倒和古時的烽火台傳遞信息有異曲同共之妙!這時候,嬌娘很懷念信息時代,電視電話微信,不過,學財會出身的她是抓破了腦袋也弄不出來這方面的東西的,真正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大莊子上嬌娘讓種的各種蔬菜已開始冒芽了,這兒的田土還是一片空白。嬌娘覺得一定得了強迫症,這兒的莊戶是指望不上他們種地了,嬌娘一看空白的地兒就想種東西。
「娘子,你不會是種地上癮了吧?」王淵聽嬌娘讓在大莊子上帶些菜種過來頭一下就大了。要知道,來萬全莊是避難,而不是度假休閒,自己的小妻子居然說要種菜。
「對啊,是上癮了,我還想讓你挑糞挖地呢!」無論什麼時候生活總是要繼續,而且現在的形勢還沒有發展到讓人絕望的境地嬌娘還哼起了小曲:「你挑水來我澆園,我織布你耕園,夫妻雙雙把家還!」
「好,好,好,夫妻雙雙把家還!為夫喜歡!」王淵抱着嬌娘忍不住有些意動,輕輕的咬着耳朵問:「可以嗎?」也別怪王淵不分時節,自從知道懷了孩子孟大夫讓好好養着後他就一直在吃素,出了月子這麼久了還不能讓他喝喝湯?
「不可以!」嬌娘渾身輕顫小聲回答。
王淵失望的回了他和志遠的院子。
「這個笨蛋!」嬌娘看着他落寂的背影咬牙切齒:「智慧和八斤還在我床上呢,怎麼就可以了?撈着半截話就跑,真是笨得像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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