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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走來一抹纖細的身影,何思妤看見窗邊站着的男人,眼睛一亮,趕緊走過來,「深大哥。【 //ia/u///】」
陸北深微微斜視過來,一臉波瀾不驚,何思妤暼見老何,過來挽住他的手腕,「爸爸,你也過來了啊。」
「思妤,工作忙?」
「還好,實習醫生沒這麼大的工作壓力,」何思妤皺皺眉掃一眼面前的b超室,「是誰在裏面做b超?」
老何笑了笑只道,「思妤啊,在醫院宿舍也住了段時間,這個周末回家吃頓飯,你媽怪想你的。」
「知道啦,這個周六就回去。」何思妤不依不饒,「爸,到底是誰過來做檢查嘛?」
「這……」
老何嘴嚴得很,一向不是個多嘴的人,何況知道何思妤喜歡陸北深,就怕她受什麼打擊。
何思妤臉色瞬間染了些陰霾,細細一想,猜到了齊小曲,她想不到陸北深竟然會親自陪她過來做產檢,這醫院走道骯髒又混亂,要不是特別重視之人,不可能紆尊降貴出現在這。
「深大哥,齊姐姐好福氣!」她儘量笑得大度些,「我現在也是在這邊實習,要是有需要幫助,深大哥可以叫我。」
「不必了。」
男人態度疏道,何思妤心如刀絞,「深大哥,爸爸,我先忙去了。」
這時候b超室的門開了,齊小曲走出來,看到何思妤微微一愣,何思妤倒是乖巧,「恭喜齊姐姐,寶寶健康?」
「謝謝。」
想到上次在醫院昏迷那事,齊小曲對她生不起絲毫好感,也不想表現太明顯傷老何的心,畢竟老何對她是極好的。
「那就好,齊姐姐注意多休息,特別是頭三月非常重要,別累着了。」
淡淡地盯着何思妤走遠,齊小曲倏然抬頭,對上陸北深略帶探究的目光,她笑道,「怎麼啦?」
「走。」
他勾了勾嘴角,牽她推門走進去,b超單遞到醫生面前,中年婦女掃一眼,「沒什麼問題,宮頸偏短,不過不要緊,後期會長起來的。」
「李醫生,為什麼我老是打瞌睡?」
「這是孕期反應,屬於正常現象,平常想睡就儘量睡,不要特意去克制。」
「肚子怎麼是平的?」
「過段時間就會長了,葉酸記得按時吃,記住不可以做劇烈運動,不能有夫妻生活。」
醫生抬眼看陸北深,「你是她老公?」
老公!
這詞太新鮮,陸北深嘴角蕩漾着一絲笑,點點頭。
醫生嚴肅道,「頭三個月比較重要,這段時間有點長,儘量忍忍。」
掃一眼自家老闆,老何在邊上忍俊不禁,這前一刻春光明媚,這時候怎麼感覺有些臉臭呢。
醫生將病例薄遞過去,「可以了,下個月再來做檢查。」
—
「老何,去五峰山別墅。」
老何得令,調轉車頭往郊區開去,齊小曲在他懷裏動了動身,小貓一樣懶懶地眯了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已經到了山頂別墅前面,將人送到,老何便下山去了。
進屋以後,齊小曲就窩在了沙發上,仰頭看過去,男人已經把外套脫下,走來坐她身邊,抓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從明天起不用去上班了,待在這,我會讓人過來伺候你。」
她歪過臉來看他,「我現在還是帝業的管理,每天有很多事要處理,沈經理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老實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陸北深低下視線溫柔的凝視她,「金錢?權勢,還是帝業酒店揚名國際?」
「我只想要獨立自主點!」
「不想依賴我?」他皺皺眉
「嗯,」她撐開眯起的眼睛,「一個女人如果完全依靠男人,她的人生有什麼意義,你會愛這樣的人麼?」
「小曲,你變了!」
他逐漸眯起眸子打量着她,「兩年裏發生過什麼?」
她垂下長睫,自然想起兩年前在地下室那噩夢般的經歷,當初如果她沒吃到那碗面,現在是否就死了?這個社會如此殘忍,她的改變只不過是為了更加適應這個社會罷了。
她一笑而過,「人總會改變的嘛!」
他輕嘆,「我希望有一天你會告訴我。」
她歪着腦袋埋在他的懷裏,嗅着他的氣息,感覺如此安心,「北深,我們的寶寶取什麼名字好?」
他勾嘴一笑,「男孩還是女孩?」
「唔……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那我待會翻一下詞典,男寶寶和女寶寶的名字都分別想一個。」
「好。」
「我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得好醜,等到我肚子越來越大了,變得也越來越難看了,你會嫌棄麼?」
他挑挑眉,「說不準。」
「啊……」
她一下坐起來,「這麼說你會嫌棄了?」
「會變成怎樣?」他微微地笑
她扁嘴道,「會變得很胖啊,肚子上還會有妊娠紋,會變成黃臉婆,等生完小孩以後肚子上的皮膚就鬆弛了,然後變成一個不修邊幅的奶娃婦女,不能穿高跟鞋,不能打扮,還不能化妝,反正特別糟糕。」
她形容得很貼切,他腦子裏浮現出具體的畫面,他微眯起眼睛盯着她眉飛色舞地講她變醜後的模樣,嘴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揚,將她扣了過來,驀地封住她的唇,纏綿地吻了她一會,「小曲!」
「嗯?」
「我很高興!」
她一詫,「為什麼?」
他用指腹輕劃她的臉頰,「原來你這麼在意我的感受。」
「我……」
她咬咬唇瓣,「我在跟你說那事,你怎麼扯到這事上了啊!」
「如果我說我不嫌棄,你相信嗎?」
「」可是男人不都是眼科動物嗎?「她眨眨眼睛,」難道你是意外?「」記得你在醫院扮成癌症病人那次嗎?「
她點點頭,」記得。「」我還真是意外。「
他輕笑了下,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抽兜來到落地窗面前,眺望着山下的秀麗風光,舒了舒眉。
他記得她失蹤的那三年,他無數次站在這看山下的風景,總是暗淡沒有顏色的,現在再看,依然是同樣的風景,他卻覺得色彩斑斕起來,這一切不過是身後多了個她罷了。
齊小曲怔怔地看着他挺拔地站在那,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些傻,他們之間經歷的那些風雨難道不足以證明麼,他愛她勝過所有,外貌又會在意了!?」你瞧,彩虹!「
看見外面的夕陽下掛着一道美麗的彩虹,她走了過去,男人從身後圈住她,下巴輕輕地落在她的肩膀上,視線與她一起仰望着那道彩虹,絢麗的光澤渡在他們身上,形成一副雋永的畫面。
—
陸北深在廚房做飯那會,擱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齊小曲掃一眼,沒有名字顯示,號碼她熟悉,竟然是夜震生打來的。
陸北深挽起袖子,走來接起電話,俊臉上表情輕淺,齊小曲卻清晰地聽見兩個字,」六億。「
他淡聲道,」好。「
掛去電話,將手機扔回茶几上,齊小曲叫住他,」夜震生問你要六億?「」嗯。「
在她發上輕柔一圈,他溫柔一笑,」魚湯很快就好了,肚子餓了?「」你真的打算給他五億麼?「齊小曲有些錯愕,這數目得多大,夜震生真是獅子大開口。
他挑挑眉,」你在意他嗎?「
這夜震生想趁機狠撈一筆,他豈會不知道,要是齊小曲在意這個養父,給再多都無所謂,要是不在意,夜震生也休想在他這撈到一點好處。
齊小曲心情頗複雜,不論其他,說起來這兩年,夜震生對她也算很不錯,至少衣食無憂,她就當還給他好了。
他笑了笑,」傻丫頭,五億不算什麼。「
——
翌日
夜珍珠吃完早飯上樓的時候,暼到齊小曲的房間虛掩着,往門縫裏看去,裏面床鋪整齊,沒人在裏面。」喜嬸,夜寶萊昨晚一夜沒回嗎?「
正在打掃的喜嬸停下掃帚,」好像是,這事我也不太清楚。「」忙你的。「
走幾步又忍不住退了回來,夜珍珠又往裏看去,想了一想,反正沒人在,她正好進去瞧瞧也無妨。
在齊小曲房間沒什麼發現,她打算出去的時候,忽然就掃到化妝柜上一盒小藥瓶,好奇地拿起來看,」葉酸「兩字落入視線,她疑惑地看一眼瓶蓋上的說明,也看不出所以然,走到門外,」喜嬸,你過來,幫我看看這是什麼藥?「
喜嬸接過藥瓶,」二小姐,這是葉酸啊!「」我當然知道是葉酸,我是問你葉酸是幹什麼的?「夜珍珠翻了翻白眼。」一般是補鐵的,不過孕婦比較常吃。「」你說孕婦?「夜珍珠瞪大眼
喜嬸瞅了眼齊小曲房間,」這瓶葉酸是四小姐房間的嗎?「」真是孕婦吃的嗎?「
被夜珍珠一瞪,喜嬸縮了縮脖子,」我先去打掃了。「」
「你給我回來。」
喜嬸支吾着,「我真不清楚,我記得我有個親戚的女兒前不久剛懷孕,天天就在吃葉酸。」
「算了,你滾。」
夜珍珠揮揮手,喜嬸趕緊溜走,夜珍珠盯着這瓶葉酸,眼底精光一閃,難怪她覺得夜寶萊最近不一樣,也不打扮了,喜歡穿平底鞋,穿衣服也寬鬆了,原來是懷孕的緣故。
—
站在悅榮小區一棟宅子面前,齊小曲眼圈紅了,這棟房子是當初她爸媽結婚的時候買的,算算也有二十個年頭了,她打開家門,屋子纖塵不染,擺設一陳沒變,她不在的這三年,陸北深將這屋子留下來了,每個星期都會讓人固定來打掃。
走過屋子每個角落,曾經的畫面一幕幕重現,她度過的美好童年,她的年少時光,她匆匆的青春歲月都是在這間屋子度過的,想起那些陳年舊事,不由得感慨萬千。
來到母親的房間,從小抽屜里拿出戶口本,她沉默地坐了會,直到外面樓下有車喇叭的叫聲,她從窗口探出視線,陸北深已經開車在樓下等。
她匆匆下樓了,最後看一眼這棟屋子的所有,出門落鎖。
滑入車座,陸北深睇一眼她手裏的戶口本上,漾起一笑,「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假話,她的心已經平靜不下來了,今天以後,她的人生將有個重新的開始,往後的日子,將不再是她一個人,身邊這個男人會陪她度過無數春夏秋冬,直至年華老去。
他伸掌心在她的發梢輕揉,在額頭上輕吻一記,握住方向盤往某個方向馳去,十五分鐘後,車停在民政局面前。
齊小曲也不知怎麼上樓的,手被陸北深牽着到了工作人員面前,女人眉開眼笑,「兩位請到隔壁的照相室拍三張照片過來。」
坐在紅色佈景面前,陸北伸掌扶住她的肩膀,讓她親昵靠過來,「咔嚓」一聲,一張兩寸的彩照生成,照相的小伙子笑着將照片遞過來,「祝兩位幸福。」
「謝謝。」
陸北深接過照片,淡淡的幸福點綴在眉峰眼角,齊小曲盯着這張照片也是恍惚。
將照片,身份證,戶口本一齊遞過去,女人將兩張「結婚登記申明」遞過來,兩人簽字按手印,女人再蓋上鋼印,兩本紅本子生成。
齊小曲盯着手裏的結婚證,感覺好不真實,她竟然就這樣跟陸北深結婚了!
—
「去哪呀?」
「婚紗店。」
他開車到了本地最高端的婚紗樓,兩人進去的時候引起全部人的注意,繼而竊竊私語。
——那不是陸北深嗎?他們是來拍婚紗照的嗎?
——是啊,前兩天就預定了,你不知道嗎?
——我哪知道啊,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好心碎哦。
——心碎什麼,這種男人可望不可及,我們平常做做白日夢就好了
——新娘好眼熟哦,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夜家的四小姐夜寶萊,我看這次夜家是撞大運了,竟然攀上陸北深這根高枝。
——可不是嘛,跟靈雀長得好像,不會是姐妹?
——誰知道,聽說陸北深以前也跟靈雀交往過。
——誒,快看,他們出來了。
——天吶,這大概是史上最養眼的一對了,我看攝像師省事了,根本就不用修片嘛,哪個角度都是完美。
——就是,夜寶萊也太走運了,竟然找了陸北深做老公,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穿着一件全身綴着珍珠的婚紗走到陸北深面前,齊小曲有些害羞,偷偷看他一眼,他的視線凝在她美麗的臉上,黑曜石般的眼睛裏綴着熾熱的光,「很漂亮。」
她的臉頰更紅了,心跳得飛快,雖然知道他長的極好看,但是穿上裁剪各宜的正統西裝卻俊俏得令人臉紅,他盯着她看,卻不知所有女人的視線都膠在了他身上。
「北深,你可以不要這麼帥嗎?」
他淡淡挑眉:「……」
「我不想變成花痴的孕婦。」
他勾嘴一笑,輕捏她的臉,「小花痴,該拍照了!」
手機在包里震響,她拿出來看一眼,一條短訊跳躍出來,簡單的一句:丫頭,祝你幸福!
齊小曲跑到落地窗邊往外面看,一輛車擦過去,池幕灃的側臉從眼前一划而過,她轉頭,陸北深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老大,去哪?」
池幕灃盯着手機回過來的兩字,「謝謝」,心口宛如刀割般癢疼,那個活在他心尖上的女孩終於嫁人了,只是那個良人始終不是他。
他扶了扶額,「去酒。」
五光十色的燈光下,池幕灃一杯杯的喝酒,卻越喝越清醒,他側過視線,舞池裏一個女人對他眨巴下眼睛朝着他走來。
「誒,珍珠你不玩啦?」
「我看見了一個熟人,我先過去了。」
「那人是誰?」
「你管他是誰,別纏着我。」
夜珍珠甩開拉住她的男人,扭着腰坐到池幕灃邊上,「池幕灃,我叫夜珍珠,還記得我嗎?」
池幕灃眯眼打量她,有些印象,好像是夜震生的女兒,在夜家見過一次。
「有事?」
夜珍珠自顧倒一杯酒,「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陪陪你。」
她端酒杯過來,卻落了空,池幕灃抿酒而下,不想理她,要是個姿色不錯的女人,他倒是會喝上一杯,這夜珍珠顯然不夠格。
夜珍珠見他不理會自己,大小姐脾氣發作,「誒,池幕灃,你幹嘛不理人,難道我很差勁嗎?」
「一邊去,我沒空理你。」
「你……」
被擾了興致,池幕灃也沒心思喝酒,坐起來往酒外走去,夜珍珠氣惱地哼一聲,灌酒而下,手臂被剛才舞池裏的男人拽住,「珍珠,你不開心嗎?」
她甩開手,「滾開,誰要你多管閒事。」
「珍珠,你別這樣,我們去開房。」
「你這個色鬼,盡想些這事,你惡不噁心?」
「有好東西哦。」這人在她耳邊輕聲道,「嗨毒,想不想玩?」
「呵呵,」她一屁股坐起來,「臭小子,不早說。」
被男人摟着腰肢出去,在巷子口,夜珍珠忽然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貌似是池幕灃的,她連忙拽着男人躲在垃圾桶後面,「小聲點,別出聲。」
「怎麼啦?」
夜珍珠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叫你別出去,你沒聽到啊?」
動靜頗大,那頭的人看過了,池幕灃暼到夜珍珠的臉皺皺眉,「將她帶過來。」
「是,老大。」
夜珍珠被抓來的時候,才看清楚面前的局勢,眼前跪在池幕灃面前的男人居然是齊小曲的爸爸,她曾經偷偷跟蹤齊小曲到村屋,見過齊天城。
「老大,這妞怎麼解決?」
池幕灃淡淡道,「一槍斃了,扔進海里。」
黑漆漆的槍口抵在額頭上,夜珍珠頓時嚇得腿軟,「饒命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再也不敢了。」
「沒有下次。」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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