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和安乾是在外府大道某一段相遇的。見到溫晴的那一剎那,安乾從軟轎上跳下來,不由分說把溫晴摟進懷裏。
呃……神馬情況?溫晴迷糊中,來不及反抗,腦袋就撞進溫暖的懷抱。
四下里一片:「見過小姐。」的聲音。除了慶柔夫婦,其它人都行禮了。
和溫晴一樣呆住的還有藍蘭,這場面,徹底把她震憾了。一路上和她有說有笑,平易近人的女孩兒,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人?那個當眾和她親熱的男子又是誰?
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就算結為夫婦,也斷無當眾親熱的道理。藍若的腦袋當機了。
感受着耳邊噴出的火熱呼吸,溫晴掙開了結實的胸膛,退後一步,仰起臉看着這個對她來說還很陌生的男人,道:「皇上怎麼在這裏?」
一盆冷水當頭兜下。開玩笑,他為她都快急瘋了,就等來她這麼一句話?
見安乾臉色不善,溫晴解釋:「我在府里無聊,出去隨便走走。」
安乾上下打量着她,沒少條腿也沒少塊肉,完完整整地回來了。他克制着不快,儘量用溫柔的聲音道:「要出去玩,也得讓家丁侍衛跟隨嘛,哪能這樣孤身一人就出去?萬一遇上危險可怎麼辦?」
說起危險,溫晴想起被打劫的恐怖經歷,便把下午的事情簡單說了。安乾臉上陰晴不定,聽完了,道:「劉軾,傳朕口諭:範文疇治理地方不力,着罰俸一年。欽此。」
罰俸一年?不知道這位範文疇是不是清官,但不管怎麼說,罰人家一年工資都是處罰太重啊。溫晴道:「皇上,這個……這個……」
安乾道:「京師重地,還有這樣的不法份子,豈不是他治理不力?你又怎麼脫身回來的?」
溫晴道:「幸好遇到藍若救了我們。」
說話間,指了指呆若木雞的藍若。
這人雖然衣着襤褸,但長得眉清目秀,活脫脫一個小白臉嘛。更重要的是,溫晴還把人帶回府了,這是幹什麼?英雄救美嗎?!想起自己這一天為她急急忙忙批奏摺,為她偷偷溜出皇宮,為她擔心着急,她倒好,跟一小白臉談情說愛去了!
鳶兒捅了捅藍若,低聲道:「還不快上前拜見皇上。」
「皇上?」藍若還沒回過魂呢。幾個小時前還在大街上遊蕩,為晚飯發愁,現在居然見到了皇上?這落差實在太大了,藍若一時反應不過來。
安乾凌厲的目光掃了藍若一眼,「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溫晴先入為主,沒把藍若當男人。安乾一眼望去,活脫脫一個小白臉,溫晴還破天荒把他帶回府,對他有多鍾情可想而知。只覺得胸膛快要炸開來了,也顧不上什麼風度,掉頭就走。
慶柔和李駿忙跟上,恭送皇上。一下子一大群人呼啦啦跟着走了,剩下溫晴和藍若兩隻呆頭鵝和不知所措的鳶兒。
還是溫晴先說話,吩咐鳶兒:「帶藍兄去安置了。」
無論如何,人帶回來了,得讓她住下吧?
慶柔夫婦跟着忙亂半天,最後皇上卻怒氣沖沖地走了。這種事,微妙得很,他們也不好勸。以皇上的性子,怕是勸了也落不了好。看着皇上的馬車駛出府門,才折回來。
沒有坐太監抬過來的軟轎,兩人默默走了一陣,慶柔道:「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李駿點了點頭,自去安排家丁把去找人的那三百多人給撤回來。人已回府,總不能還讓家丁們滿大街亂撞。
慶柔只帶雪晴一人,上了軟轎,往碧玉軒而去。
溫晴脫得光溜溜的準備洗澡,就報公主過來,忙穿了衣服迎出來。
慶柔已在正殿坐下,撫煙奉上茶來。見溫晴進來,忙把撫煙雪晴打發出去,道:「你也真是的,怎麼把一個大男人帶回府?」
溫晴道:「她救了我,我總得報答她嘛。偏生她又沒地方住,也沒工作,我身上又沒錢。還有比帶她回府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錢,不會讓鳶兒回府取嗎?難道你去帳戶上支錢,帳房會不給?慶柔腹誹着,重重嘆了口氣,眉頭緊蹙,道:「你也知道皇上對你情根深種,早上剛賞了那麼多東西。你這麼做,不是傷了他的心嗎?」
不是吧,和一個男人多說幾句話就移情別戀了?再說,我也沒有答應皇帝什麼。何況藍若是女扮男裝,又不是真的男人。溫晴對皇帝大人這種莫名其妙的佔有欲很是無語,也就懶得解釋了。
慶柔對溫晴這種無聲抗議的態度很生氣,也不想對牛彈琴。場面一時冷下來,兩人就那麼乾巴巴坐着。
鳶兒帶藍若去外府,跟關山說明了情況,就走了。關山自然知道溫晴交待的事情意味着什麼,忙不迭地在讓人給藍若安排一個乾淨的廂房。
藍若想到以後有了安身之所,自然歡喜。再者說,剛才那場面,還在她腦中像播電影似的回播呢。看來,那位溫晴姑娘地位很高,權勢也大。有權有地位,卻能平易待人,能做這樣的人的侍衛,也是運氣。
廂房裏只有一張小床,一個衣櫥,但一切乾乾淨淨的。把隨身帶來的小包袱里的幾件衣服取出來,放進衣櫥里,再看看房裏窗明几淨,窗外又是花圃,此時雖然嚴寒,想必夏天的時候花香撲鼻。
走走看看了一會,正想打個水好好洗個澡。這些天居無定所,連個熱水澡都不能好好洗。門外一個男人聲音喊:「藍兄弟,藍兄弟。」
「誰呀?」藍若在屋裏應了一聲,開門出來。
門外一個三十歲左右,家丁打扮的男人道:「我們幾個備了一杯薄酒,給藍兄弟接風。過來一起喝一杯吧。」
黃昏時候溫晴請她吃飯。家丁們到飯點便讓李駿派出去找人,路程近的這會兒先回來了。聽說溫大小姐特地帶來的人,他們便起了結交之意,特地備了幾樣菜,聯絡聯絡感情。
藍若應了一聲,帶上門便隨他去了。
另外一間房裏已經坐了四個人,見她進來,都站起來熱情地招呼道:「藍兄弟快過來坐。」
看着五張熱情洋溢的臉,藍若意識到一件大事:溫晴讓人把她安排在家丁群里了。她可是黃花大閨女呀,跟一群臭男人混?
這一頓酒就吃得沒滋沒味了,草草喝了幾杯,藍若找藉口上茅房,溜了。
可是公主府實在太大,溫晴住在哪兒呢?在府里亂走亂闖,東西南北都分辨不清了。好在遇到一個真上茅房的半大孩子,一問,才知道這府里還分內府外府。女眷,是住在內府的。
內府與外府之間有一條兩丈寬的巷子,巷子兩端分別有兩個門。一般來說,男僕是不能進內府的。
藍若好不容易找到大門口,才發現,進不去。角門關着,門口有一間小屋,小屋裏坐着一個白頭髮老頭。聽到藍若推門的響聲,顫巍巍拄着拐杖走出來,道:「你想幹什麼?回去。」
藍若哭喪着臉道:「我要見溫晴姑娘。」
老頭舉起拐杖,做勢欲打,道:「小姐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還不回去,看我不老大拐杖打你。」
門扉上鐵將軍把門,總不成翻牆過去吧?再說,這兒地方這麼大,天知道溫晴住哪兒?過去問得問人的吧,人家看到她現在這身衣服,怕是會把她捆起來的。
藍若欲哭無淚,看來,還是得向她坦白,自己是女兒身呀。
看着藍若垂頭喪氣往回走,老頭才又重新坐下來。他的職責就是守緊這道門,別讓外府的兔崽子們偷溜進去。
藍若無奈,只得回去繼續應付那些家將。他們還埋怨:「怎麼上茅房去那兒久?」
PS:如無意外,以後更新時間改在凌晨12:08分,請朋友們知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86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