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台三百壽,長生第一步。
但凡踏上靈台境的修士,都可稱之為長生。
淨無瑕說的這些,風火一氣光和兩相一錄,只是簡單介紹,並不詳盡。
寧舟撫掌一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果真如此。」
為何修道都要個師傅?那是有人指點,可以少走彎路,淨無瑕說的這些,在大修士中算不得什麼,可是、寧舟卻不是大修士,現在是朝聞道,豁然省悟,明白了何謂靈台。
兩人相談數個時辰,寧舟受益良多。
最後,淨無瑕道:「想要養住魂魄,必須要氣相之珠,以功法合氣相,存於氣相之珠,煉化軀殼之中,返本歸真,靈台方成,魂魄久住。」
寧舟言道:「是以,我欲用風火一氣光成靈台境,須得少陽珠,風珠,火珠,才可化為靈台,鍊氣得真?」
淨無瑕頷首贊道:「道友所言不差,不過無論是玄門還是靈門,成靈台時,四極之珠,均是必不可少之物。」
寧舟點點頭,少陰少陽,太陰太陽,乃是修士根本,就算氣相隱藏,也需此物,才能統攝真元,納元行真。」
淨無瑕道:「可惜我懸壺館被滅,師尊將我送走時有些匆忙,這些東西我並未攜帶,否則倒可給予道友這少陽風火三珠了。」
寧舟一笑,「我聖宗三庭七閣,寶星閣便是掌管修煉外物,待我去那一趟,或許就能得到了。」
接下來幾天,有百丹閣弟子,送來修行丹藥,也有寶星閣弟子,送來真傳弟子法袍,經羅仙衣,這法袍清氣環繞,有碎星沉浮,相當一件下品靈器。
寧舟喚住那寶星院弟子,拱手道:「師兄,不知貴閣中,可有少陽風火三種氣相寶珠?」
那弟子見他是真傳弟子,不敢拿大,還了一禮,「實在是不湊巧,近段日子,入門弟子甚多,是以消耗甚大,風火兩珠尚有,可是少陽卻是沒了,師兄想要的話,還需等上一月。」
寧舟明白,這些修煉外物,也不是憑空變出來的,而是宗內弟子,去外採集回來,換取功勞的。
聖宗功勞是,三十丙功,等於一乙功,三十乙功,等於一甲功。
這些功勞,可換取丹藥,法器,功法,修煉外物等等。
雖然辛勞一場,也未必有幾個功,但是積少成多,也能維持修行用度,大多身家不富裕的,多會做些差事,來積累功勞。
送走這弟子後,寧舟也無奈了,只能等上一個月。
只是,一天後他就改變想法了。
這天易振元拜訪,寧舟拿出淨無瑕擇選的功法,交給他。
易振元翻看一看,不禁大喜,這上面全是手抄,寫的極盡詳細,還有仔細的注釋,為他解決了一大難題。
那玄籍閣道書,只能看一遍,還無有注釋,就算記在腦子裏,沒有悟性的,理解來也頗為費力,哪有別人詳盡寫來的好。
易振元收入懷中,鄭重道:「寧師兄幫了我大忙。」
寧舟一笑,「你不是也幫了我麼。」
易振元見寧舟態度溫和,與一般真傳的高高在上,不易接近不同,不由心生好感,他忽然想起一事來,「我問一事,你和大師兄是何關係?師兄可有師承」
寧舟愕然,大師兄他只知其名,並不了解,他不知易振元提及此事做甚,如實道:「沒什麼關係,目前也無師承。」
「遭了。」易振元一拍大腿,「師兄想必不長出府吧?」
「不錯。」
易振元道:「這還丹峰本是大師兄修行之地,後來棄了此地,也就成了無主之物,宗內弟子,沒少有人垂涎此峰的,可是這畢竟是大師兄曾修行的所在,大伙兒摸不准大師兄什麼態度,不敢掃了大師兄顏面,是以一直以來,都無人來此峰修行,而現在師兄來了,那便不同了。」
寧舟聽罷之後,心頭冷笑,原來李壽卿給他下的套子在這。
別人不敢惹大師兄,卻敢來惹他,找個名目跟他決鬥一場,將他打下真傳之位,還丹峰自然被人佔去。
一個失去真傳的弟子,與尋常弟子無異,並且因此一事,在高高在上的諸位真人眼中,也是不光彩的事情。
一名氣相不好的弟子,又無人照拂,可以想見,未來是什麼下場,那孫伯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易振元嘆道:「我因資質不好,常在眾弟子中耍朋友,因此知道一些事情,現在外間傳師兄你,氣相不好,背後又無關係,惹得一眾需要風火兩氣修行的弟子,要向師兄下戰書,將師兄逼下真傳之位。」
「下戰書麼?」寧舟冷冷一笑,他絲毫不懼。
門中有規,內門弟子向真傳弟子下戰書,只能是同境界之間。
他有啄心雀,鎮岳尺,封寶碧如意在手,同境界的,誰能比他身家豐厚?來多少他也不怕,是以,懼也不懼。
李壽卿充其量給他找了個麻煩,當然這也是寧舟真實氣相,不是外人所知的那般簡單,所以李壽卿才走的這一步,否則就用了別的招數了。
易振元見寧舟沒有流露絲毫擔心的意思,疑惑道:「師兄不怕麼?」
「怕什麼?」寧舟慨然一笑,聲氣朗朗,「大不了大殺一場罷了,看誰還敢小覷真傳。」
易振元暗暗佩服,「師兄不愧是真傳弟子,單單這份心性,我就服了。」
易振元又道:「師兄身為真傳,想必修成靈台的氣相珠已經有了吧?」
寧舟搖頭,「寶星閣方才來人,說是已經無有,還需等上一個月。」
易振元道:「我會以為是寶星閣故意為難我,沒想到師兄也是一樣,在寶星閣我只得了風雨兩珠,無有少陽珠,看來要去無底洞一趟了。」
「無底洞,那是何地?」寧舟疑惑道。
易振元只以為寧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苦修,對於外界絲毫不知,介紹道:「無底洞有各種各樣的寶珠,是離我聖宗最近的所在,採集寶珠的師兄,大多是在這找的。」
「原來如此。」寧舟笑道:「那咱們一同前去。」
「也好。」二人稍作準備,便往寶星閣去。
一來,寧舟還要那風火兩珠,二來也需乘坐寶星閣的破浪擎潮飛舟。
此去無底洞甚遠,若是憑藉兩條腿趕路,太過慢了,而破浪擎潮飛舟則不同,這種由雲樓閣打造的飛舟,可乘百人,其速甚快。
遠遠的就看到,島嶼南端上三丈處,有一艘巨舟懸停空中,此舟長有三十來丈,舟低白氣長噴,如水急浪涌,將巨舟托在空中,懸浮不動,此時,已經有不少弟子在上面等待。
寧舟對易振元道:「你先上去,我待會來找你。」言訖,便先往寶星閣去,找到那執事,言道:「還請執事勞煩一二,在下來此拿風火星少陰四珠。」
那執事斜了他一眼,「你要這許多作甚?吃麼?」
寧舟也不着惱,「自然是修行之用。」旋即將真傳牌符遞出,「我是第一次領取,想必無需功勞吧!」
執事見了真傳牌符,嘟囔一聲,「是真傳怎麼不穿真傳法衣,真是的。」
寧舟只當未聽見。
執事找出風火兩珠給了寧舟,「那少陰和星珠,現在已經沒有了,師兄要是急着要的話,可去外面乘坐那破浪擎潮飛舟,一起去無底洞,不過要坐此飛舟,還需交些丹藥上來。」
這寶星閣的飛舟,也不是白白給人乘坐的,他們也要換些丹藥來修煉,可以說寶星閣是個肥差,只是辛苦些累些罷了,這裏的司職一旦出現空缺,往往有人擠破頭皮想進來。
可他們此舉,等若是本末倒置,修士本就以進境修為為重,領了司職,就要天天幹活,哪有空閒來修煉,如此廝混打磨,浪費時間,就算抱着再多財富,也不能化成修為。
寧舟問了數額,道了聲謝,便往飛舟而去,繳納了足夠丹藥,就登上船去。
一上船寧舟發現一件趣事,來此的修士,大多是單獨來的,互相也不認識,三三兩兩站在一處。
而在東角,卻有一位修士,被人眾星捧月般的,拱衛在中間,那人錦衣華服,麵皮細膩,頭戴王孫冠,往那一站,就像是大世家出來的子弟。
「不過采個寶珠,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麼?」寧舟微微搖頭。
忽然有人對他打招呼,「寧師弟,許久不見了。」
寧舟循聲一看,卻是李還真笑眯眯的望着他。
那頭戴王孫冠弟子,輕咦一聲,對李還真道:「他就是你說的寧舟?」
李還真略帶恭敬回道:「梁師兄,此人正是寧舟,目前在還丹峰修行。」
還丹峰三個字,就像有特別的力量,一下子眾人紛紛把目光瞧向寧舟。
那梁師兄露出笑容,「原來你就是寧舟,我是梁世新,你應該很高興認識我。」
寧舟一上來時,易振元也看見了,本想過來的,可見那梁世新出面了,他不由縮了縮脖子,退到人群中,只當沒看見寧舟。
寧舟曬然,「是呀,你很高興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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