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黑暗中,散發着金光的鞭子,與一根散發着綠光的油膩觸角相碰撞,火花四濺。
與此同時,一根觸角貼着地面,悄然則迅速地向花羽羚攻去。花羽羚六感大開,身子一側,飛快躲開。一邊躲,還一邊指如閃電的打着手訣,默念咒語:「¥#……x&¥#@……」
一隻金色的老虎「呼」的一聲,從他的身後鑽出,雖然只有一米來長,但這隻由金光組成的猛虎宛如「猛虎下山」,來勢兇猛,直接朝襲擊花羽羚的那根觸角撲去,像逮獵物一樣,一口逮住。
腦袋一甩,將觸角給咬斷了。這觸角相當於惡鬼的手,這一咬斷怎麼可能不疼?
「嘶——」
疼得它呲了一下嘴,這一呲嘴,卻讓老虎十分得意。它像是一隻找一玩皮的跳皮貓兒,也不急着下面攻擊它,反而逮着它那些四處飛舞的觸角跳了起來,一根接着一根,咬得不亦樂乎。
惡鬼氣得不行。娘的,就算它的這些觸角是可再生的,但也疼好嗎?那種手臂被野獸強行咬斷的疼痛,實在是太可怕了!何況,它再生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這隻老虎的「惡作罪」。
有了這隻老虎的幫忙,花羽羚顯然要輕鬆許多。至少神出鬼沒的觸角,有老虎幫忙解決了,他只要專心對付惡鬼就行了。
花羽羚的腦子高速的運轉着,他很清楚,如果正面出擊,他與這隻惡鬼旗鼓相當,恐怕一下子也耐何不了對方。而它是鬼,估計也不知道累;而自己是人,根本耗不起。何況之前還惡戰了一場,又耗盡了不少精力。
他必須想辦法快點解決它,要不然時間一長,自己就沒有什麼優勢了。他一直都是與鬼怪武力相鬥,或許,他也可以「算計」它一場?
花羽羚憑着一股「豁」出去的勁,沒有再多做猶豫,提起鞭子,就圍繞着這隻惡鬼大開大合地打鬥了志來。他像一隻嗑錯了藥的猴子,精神異常興奮,蹦啊躥啊……
站在不遠處,讀着《道德經》的稽夢眼角一瞥,還以為某人打架打傻了。媽呀,他不會是「鬼附身」了吧?!
不對,是請孫悟空上身了嗎?簡直換了一個人似的,猛然來那麼一下,有些嚇人。稽夢縮着脖子,繼續乖乖地「讀書」。在這片黑暗裏,她讀出來的金字,按着順序排列整齊,飄在了空中,圍繞着她做着緩慢的旋轉。
這種以她為中心的旋轉,讓人想起了西藏的轉經筒,充滿佛性的光芒,包容、大度、慈悲、詳和、寧靜……自成一片天地。
大概,也正是看到這一幕,花羽羚地會如此放心的戰鬥吧?
躥得太久,花羽羚已經有些喘氣,額跡也有了些汗跡。他忽然停住腳步,在某個點站定,雙手掌心對掌心的合實,將鞭子夾在中間,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念了起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隨着他聲音的響起,以惡鬼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六角法陣,在一片金光中初露真容。在六個角東南西北相交,每一條中心線上都纏繞着似花藤一樣的花紋,那是佛家的「卍」;而六個尖角里,盛開着聖潔的彼岸花;中心位置,更是一個巨大的「卍」。
惡鬼,便位於「卍」的正中間。
每一個結點都出現一柱金色的光束,直衝天空,當所有的光束都沖向天空時,一個巨大的金色「鳥籠」便結成了,緊緊地將惡鬼籠罩其中。
【啊……】惡鬼慘叫連連,它渾身的黑氣,一碰金光,就像被灼傷一般,不是化成霧氣,消散在空氣里,就是直接被金光吞噬。
花羽羚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念道:「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容;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澹兮其若海;飉(liáo,風的聲音)兮若無止……」
念到中間時,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法力不足,差點「噎屁」。他心頭也是咯噔一下。完了!估計失誤,這個陣法沒能完結,這隻惡鬼十之**是要跑了。
這傢伙那麼狡猾,這次要是跑了,下次想要抓住它就難了……
就在這時,稽夢的「讀書」聲飄進他的耳朵。他趕緊沖稽夢道:「稽夢,對着這個陣法讀書……」
啊?陣法?稽夢有些茫然。轉了一個方向,捧着《道德經》,對着陣法念了起來。一邊念,一邊還在想:對着它念有什麼用啊?
很快,她就明白,為什麼他要她對着陣法念了。只見,以她為中心旋轉着的「轉經筒」上,一個個金字脫離了隊伍,排着隊朝那個巨大的陣法涌去。就像從水龍頭滴出的水,注入巨大的水池,這群金字注入了陣法之中。
這陣法,頓時就活了,精神一振,飛快地轉動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沒有一會兒,縮成了一個一尺來高的鳥籠狀。
這回,是真的變成金色的「鳥籠」了。被裝在「鳥籠」中的惡鬼大約只有巴掌大小,被一束金光籠罩着,只要一有異動,就立即遭受烈火灼傷之痛。
「啊……」它試了幾次,便再也不敢動了,老實地站在「鳥籠」。甚至,還擺出了一副可憐的模樣,想要求得某人的憐憫。
不過可惜,不管是花羽羚,還是稽夢都已經見識過它的厲害,上過它的當,可不認為它是真的「可憐」。
東方的天空,漸漸出現出一些亮光。
花羽羚將「鳥籠」遞給了稽夢,道:「這個你帶回去,每天對着它念一次《道德經》。」
「啊,我?」稽夢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別人養寵物什麼的,不是貓啊狗啊就是鳥之類的,結果輪到她,就是養一隻「鬼」?
「暫時代為保管。時候到了,我會去你那兒取。」
「為什麼?你是道士,不是應該你自己保管嗎?這可是危險的東西,讓我一個普通人保管,太危險了吧?」稽夢想也不想就拒絕。開玩笑!這麼危險的東西讓她帶回家?
她還不想死。
「讓你保管你就保管,對你有好處!」被拒絕的花羽羚很不開心,直接強勢下令。
哼!她要是普通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不普通的人嗎?什麼都沒有學過,竟然就可以佛性產生「共鳴」,他絕對不承認他在妒忌。他到要看看,她還有些什麼本事。
可憐的稽夢,什麼也不知道。被某人一凶,只能乖乖收下。嗚……太欺負人了!要不是自己現在還不會治鬼,怕以後有求於人,不好拒絕,她才不會答應呢。
也直到這時,兩人才有時間將安碧的鬼魂拿出來,問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被季弘亮以為是狄千柔的項鍊,其實在最初是安碧的。只不過在安碧六歲的時候,就被狄千柔搶了,甚至還搶了這個叫「koko」的小名。
這件事情,周小曼等人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時間一長,再加上安碧本人的存在感並不強,很快就被大家忘記了。而狄千柔會想搶這個東西,還是因為當時有一個人想來領養孤兒,想像領養的不是別人,正是「koko」。
狄千柔不想再做孤兒,自然要「取而代之」。不過可惜,後來那人發生交通事故去世了,沒有領養成。
再後來,項鍊和「koko」這個名字,就成了狄千柔的小名,除了安碧自己,沒有人再記得這件事情。
一直到那次旅遊,沉默多年的安碧終於鼓起勇氣,「報復」了狄千柔。她抱着那個「寶箱」,和大家一起回到了城市裏,開始上大學。也是借着這個「寶箱」,她在設計方面的天賦漸漸斬露頭角。
因此,周小曼、柴力休就邀請她加入工作室。可惜,沒有幾年,她的秘密就被周小曼發現了,周小曼威脅她,如果不「讓」出「寶箱」,她就將這件事情告訴柴力休。柴力休那麼愛koko,一定會報復她的……
安碧害怕了。而且,這幾年她常常因為害死koko的事,整晚整晚的做惡夢,根本睡不着。她快撐不住了,想着把「寶箱」讓出去,或許koko就不會再來找她了,也就讓了出去。
安碧讓出「寶箱」之後,退出工作室,離開了那座城市,想要開始新的生活。而她,也似乎是真的忘記了這件事情,不再做惡夢,像普通人一樣,真的開始了新生活。
然而,惡夢並沒有結束。就在不久前,惡夢回歸,甚至連現實世界裏,她都能夠看到前來報復的koko。她快瘋了,這才有了地鐵站,她遇見稽夢時的那一幕——她死在了稽夢面前。
原以為死亡是解脫,誰知道是另一個惡夢。她是被鬼害死的,閻王殿不收,只能做孤魂野鬼。她直接被幾年過去,已經修成惡鬼的koko盯住,抓了過去,威脅她「幫忙」……
直到,不知道怎麼就失去了理智的她,做為「替罪羊」的,被花羽羚捉住。
安碧死的時間短,也沒有來得及害死什麼人,花羽羚這才能如此輕易的就淨化了她。現在,她的靈魂回歸白色,花羽羚為她打開「天堂之門」,送她投胎轉世。
「下輩子,做個好人,別再害人!」花羽羚道。
安碧深深地沖他們鞠了一個躬:「謝謝!你們放心,下輩子,我一定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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