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祁溪剛換好班,把裝備整理好蓋上後備箱的時候,倒是讓他看見遠處幾個混混尾隨一個女學生的一幕。
「那個女孩……」杜祁溪盯着那張任何人看了都會印象深刻的美麗面孔,「是今天早上的女學生。」
「杜隊,看到沒。」坐在轎車前座的猴子顯然也發現了,半個身子伸出車窗,一臉擠眉弄眼的表情,然後似乎有些興奮地打開車門,「杜隊,光天化日竟然有良民被欺負,那我也去一步英雄救美……」
「誒,等等。」對於他們這種特殊部門的職業軍人,不僅要有身手,縝密的心思是必不可少的,心中有了計量,杜祁溪叫住了已經走過去的猴子,一臉正氣道,「猴子,我看你之前也沒睡好,你就在車裏好好休息。」
說罷,也不管猴子是什麼表情,連槍也沒拿,徑直往小巷走過去。
「!!」
猴子怔了怔,用一種「原來你是這種人的」表情盯着杜祁溪,連忙道:「不用了杜隊,我精神非常充沛,你是領導,這種小事情,還是我這個當手下的來做。」
三十多歲的杜祁溪本來對於這種任務途中可以稍微出下風頭的小事一般都是由着隊友去的,可是早上那次對視讓他有些在意,又不好怎麼表達跟猴子說。
「行了,那一起去。」杜祁溪臉色一正,擺出二組組長的架勢,「就用b方案,我正面進攻,你後面包抄,防止敵人跑路。」
嗯,偶爾出出風頭也是不錯的。(果然這個才是重點)
猴子對杜祁溪望了又望,確定是認真的,也不好再辯駁,默默伸個中指,然後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慢吞吞地繞過去了。看那閒庭散步的姿態,不知道的肯定以為是在飯後消食。
「我包抄你妹啊,還b方案……」猴子不忿的話有些幽幽地飄過來,杜祁溪老臉紅了些,乾咳一聲,也不再耽誤時間,快步跟上了之前岑涵涵的方向。
空氣中的亮度在不斷降低,路燈悄然亮起,橘黃色的光芒不斷把街道傾灑出一個個的光圈。杜祁溪平靜地拐過彎,就看到了十幾米外的人群,五六個青年圍住了中間嬌弱的女孩。
男人本性,杜祁溪一邊走過去,一邊還在思忖等會用什麼方式比較帥的時候,領頭的一個穿着背心,露出壯實手臂的大漢一把伸向岑涵涵。
「哎,我該跑過去的。」杜祁溪淡淡地懊惱道,卻沒有一絲誠意,眼神如炬,緊緊盯着岑涵涵的動作。
「啪」,手臂直接接觸的清脆響聲,女孩發出讓人心碎的「啊」一聲,如破布洋娃娃般倒向後方。
「好吧,我想太多了。」
杜祁溪對自己的視力和專業知識非常自信,常年搏殺,對於人與人之間的攻防的動作瞭然於心,剛才岑涵涵的「摔倒」,顯然不是作假。除非——
那人的水平在他之上。
聳聳肩,杜祁溪活動了下手腕,「我等會把這幾個打得慘一點就好了。」
「我等會把你整得慘一點就好了。」
岑涵涵渾身完好,「艱難」地站起身,拍了拍有些髒了的校服,心中暗恨恨地道。
杜祁溪安靜而快速地衝到一個混混的背後,一個後拋像老師抓到偷偷混到網吧的學生一樣,威嚴而正氣地把混混扇了個踉蹌。
「搞什麼呢一群小朋友。」
待到混混滿臉怒色地回頭,迎接他的,是一隻近在眼前的拳頭。
「砰。」簡單的一下,鍛煉未必比常人好的混混頓時倒在地上,鼻子上冒出血來,要站起來竟是一陣乏力,站不起來了。
「年紀輕輕的,學什麼黑社會啊。」杜祁溪配合着大叔面孔,毫無違和感地說着話,面對一個反應過來的混混的拳頭,隨意地一拉一帶,把手弄脫臼的同時,一腳把人踢走。
眨眼間干翻兩人,剩下的三人加上領土大哥瞬間明白這是遇上了硬茬,互相看了眼,眼裏全是戒備。
「愣着幹什麼,一起上啊。」杜祁溪瞪着眼睛,一臉想不通的奇怪表情。
「……」
你說的好有道理。
領頭大哥和餘下三個小弟頓時感到想要吐血,剛才他們「劫色節奏」被一個小女孩打亂已經非常不爽和無語了。這會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神經病,也是這麼一副「為他們考慮」的語氣,他們有的甚至已經有些懷疑人生了。
「嗎的遇到個****,兄弟們,抄傢伙!」忍無可忍的領頭大哥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算是振奮了下士氣,然後和小弟們一起拿出了水果刀,昏暗的巷子裏,白色的刀鋒在微微的月光中反射出寒光。
握着刀比劃兩下,領頭大哥緩了口氣,傲然看向眼前的男人,那眼神似在說,「怕了吧?」
杜祁溪淡淡瞟了眼,沒什麼表情,倒是視線越過幾人,抽空看向了後面的岑涵涵。女孩渾身發抖,正貼着牆壁小心翼翼地過來。
「過來幹什麼?」杜祁溪疑惑,但還來不及多想,領頭大哥憤怒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cnmlgb!」憤怒了,真的憤怒了,為什麼你們面對混混都這麼叼,混混難道就不應該被尊重嗎!
水果刀斜刺地捅過來,杜祁溪稍微集中了注意力,剛想擒拿奪取兇器,異變突生。
「小心刀啊大叔!」
一旁一直在害怕的女孩似乎被一股名為「愛」的力量鼓起勇氣,一咬牙跑過來,大聲提醒。然而她的身軀,剛好不好地處在幾個持刀衝過來的混混的邊緣。
杜祁溪下意識改變動作,猛地撲向岑涵涵,把女孩的身體撲到後,剛站起一半,一個混混已經上來,他連忙架住水果刀,一用力讓對方吃痛地扔掉刀,背後卻是突然被人猛踹了一腳。
疼痛下,他還是一手刀打暈了眼前的混混,然後轉身一個大幅度地擺踢把偷襲者踢飛。有些狼狽的現在,杜祁溪也不準備裝/逼了,主動出擊,幾下乾脆利落間,就制服了剩下兩個人。
「呼」,呼出口氣,將領頭大哥的水果刀扔掉,杜祁溪對着被他膝蓋壓在地上的大哥說道,「等會是自己去自首還是我報案?」
領頭大哥不斷掙扎,滿臉通紅地罵着一些髒話,完全沒有理會杜祁溪的話。
杜祁溪擦了擦臉上的一道髒痕,抬頭對另一邊的岑涵涵說道,「我說同學,你剛才突然衝上來是鬧哪樣啊,要不是叔叔我練過的,不然真的要栽跟頭了。」
岑涵涵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擺出「人家什麼都不懂」的表情,心裏卻有些遺憾。
「才被踢了一腳,有點輕啊……」
「謝謝大叔……」
「我姓杜,以後同學別這麼晚了,特別是對於你這樣的女孩來說……路上不安全的,記得早點回家。」杜祁溪沒話找着話,顯然把自己待入了叔叔對小妹妹的說教模式。
「要掃地拖地用板擦擦黑板用抹布擦黑板,事情這麼多怪我咯。」岑涵涵嘴上應着,心裏不斷吐槽。
就在杜祁溪剛準備說點什麼結束對話的時候,身下卻是傳來一陣歇斯底里地怒吼。
「啊啊——你們這群人,啊——」
領頭大哥紅着眼睛,肌肉肉眼可見的繃緊,在內心受辱的情感下,猛地爆發了極限,杜祁溪說着話,也是沒料到被一下子掙脫開。
「真是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麼這麼……」杜祁溪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一旁的岑涵涵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抿住嘴唇。
一支槍。黑洞洞的槍口森然地對着近在咫尺的杜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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