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神當道 第244章渡己

    老艄公撐着船篙、載着陸行滑向河中心。

    陸行至始至終都看不透擺渡老翁的虛實，先前斷刀撞擊船篙時他根本沒看到老翁的模樣，現在定眼一看頓時大為震驚，這老翁鬍子一大把，低垂着頭，面容竟然一會清晰一會模糊。

    他不敢開凶瞳辨虛妄怕打草驚蛇，畢竟這老翁是木靈神尊投放的機緣，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

    途中，濃霧中偶爾會看到零星數十個的艄公，但是陸行卻發現只有並不是每個艄公模樣都一樣，他船上的這個老艄公鬍子年紀最大，眼神卻一直緊閉，只是偶爾眼帘開闔，一言不發地打量着陸行。

    陸行望着無底船，浸透冤魂的河水沒有一絲蔓延，恍如有一層薄膜堵住了水流滲入。他的人族肉身一直沒有顯露真容，至於人道開山是他故意泄露的一絲隱秘。他先前是用它來試探韓戰王，剛才用它來試探老艄公，卻沒有絲毫反應。

    陸行更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木靈神的氣息，和韓戰王潛藏的神道氣息完全不一樣，似乎這艄公並沒有被監控，只是木靈神隨機散落河中的木偶玩具。

    那韓戰王臨走前說上船後的機緣是什麼呢？

    由於水勢的原因，老艄公需要不時地調整船向，儘量避免碰到河裏的暗礁，避過水勢特別湍急的區域，因此船速有些緩慢。

    「小哥，這東西你帶好，保個平安！」

    老艄公抬頭，似乎是第一次開口說話，陸行清楚能辨別，老翁的聲音和先前濃霧中那道「開船」的聲音明顯不是同一個生靈。

    老艄公隨手遞來一片神靈雕像，赫然是木靈神尊的模樣，上面還有個穿孔，綁着一根黑線，似乎是佩戴之用。

    陸行疑惑地拿在手中端詳，並沒有佩戴上，他警惕着呢，難道這就是韓戰王所說的渡河機緣，還是自己猜錯了？

    「俺是這護城河中的擺渡人，這皇城腳下時常泛濫成災，皇帝大人派官員治理了很多次還是有很多人溺水而亡，傳說這河裏有怪物興風作浪。這雕像是多少年前神尊下凡超度冤魂時派發的，被他開過光的贈與俺們老百姓的，可靈着呢，從此以後坐俺這船就沒有出過半分危險。我每次擺渡時都會給乘客一個，願你們得到神靈保佑……」

    艄公話說的越多，面容詭異地越加清晰，陸行怎麼看怎麼像是一五六十歲的老頭，皮膚因為常年擺渡勞作黝黑髮亮，聲音開始透漏着一股子豪爽，讓人起不得半分厭倦。

    陸行更詫異的是，這艄公一開口滔滔不絕，將每年木靈神宮神尊下凡帶領神仆超度冤魂的事跡說了個一清二楚，場面描述的空前昌盛。

    陸行目露精光，並不是對老艄公的話語所動，他還是沒有在雕像上察覺到一絲古怪之力，但是他卻在別處發現了貓膩。

    「喝」

    陸行爆喝一聲，直接打斷了擺渡人的話語聲，原先如春風化雨般的聲音瞬間停止，老艄公瞬間定格，船篙顫抖的都握不住了。

    「轟」

    陸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拳法直接轟擊到老艄公身上，只聽到梆梆強硬身體迴蕩，老艄公胸膛只是凹陷進去，沒有一絲鮮血噴涌。

    果然不正常！

    陸行先前還以為是雕像有問題，但是隨着老艄公話語越多，他發現老艄公那些話完全是機械式的語句，雖然添加了人性，但是餘音不絕赫然是音攻。

    機緣分明還是一個考驗，陸行不知道是不是每葉無底扁舟都是這樣的艄公，但是陸行已經受夠了擺弄，他打算自己擺渡上岸。

    「擊殺……違規……」

    老艄公說話斷斷續續，他並不是血肉之身，赫然是一種奇怪的變形金屬，只是披了一張人皮。

    陸行一拳下去，只是將他擊退兩步，打擊變形，但是卻並沒有死亡。

    老艄公的船篙開始揮舞，這和先前奉命接送過河有緣人完全不同，這次擺渡人反擊了，尖嘯起來。

    腳下冤魂恍如聽到了集結令，原先不敢侵入直接突破進了扁舟的包圍圈，老翁大口一張，竟然開始吞噬冤魂，一個個容貌在老艄公的臉上轉換。

    怪不得先前老翁的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原來他根本沒有固定面貌！

    「吼」

    老翁發飆，整個扁舟就是他的一方小天地，身軀隨意變形刀槍不入，陸行不懼，他早就厭倦了步步殺機與陰謀，現在他肉身一體三分，武道天梯一躍九層，三道人道開山轟然爆發。

    老艄公即使再強悍，也根本無法和韓戰王相比，他只是一個死板的攻擊器具，按照陸行推測應該是木靈神特製的一種攻防秘寶，專門載人渡河，有一定靈智但不是特別靈敏，只是被設定好了行動法則才會按部就班地執行。

    「轟隆……」

    三道人道開山直接將老艄公削成上下三段，趁他未來得及恢復之際，統統將他們掃落入河，咕嚕咕嚕直冒泡沫，卻再也沒有浮上來。這東西只是一個死板器具，沒有多大用處。

    同時，擎天巨猿體內暗含上古魔猿暴虐本能爆發，鼻子嘴巴一吸，方圓十丈之地所有冤魂直接送入口，喜歡的胸膛拍地震天響。天羽族人在空中巡弋，守護陸行人族肉身。

    先前魔猿和天羽族肉身只是在斬殺天犀靈族曇花一現，現在陸行打算自渡，既然喜歡冤魂純粹的靈魂味道，陸行打算讓他一次性飽腹。

    老艄公的船篙被陸行握起起，他開始自行撐船擺渡，而機緣正好落在了這船篙上，因為隨着老艄公一沉入河，他終於在船篙上感受到了木靈神的神力，完全是一把無上殺器。

    船篙才是真正的神緣！

    就這樣陸行開始優哉游哉地在河中自渡晃蕩，擎天魔猿吞食萬千冤魂開始進化。

    護城河對岸，韓戰王已經收起白骨通道，重騎兵正在陸續入城。

    皇太后甾醇氏帶着小皇帝在城門等候，文武百官跪地拜服以示尊敬，只是甾醇氏眉眼望着酷似神尊大人的第一戰王柔情萬轉，恨不得將他吞入肚子裏。

    韓戰王卻不屑一顧，轉身靜靜地望着河中心，手捏緊的古鏡碎片，眉頭緊縮黯然不語。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不信你會隕落河中，否則我的生機又殺了一分。」

    韓戰王的反常舉動開始讓皇太后甾醇氏有些不忿，不過想起木靈神宮中神尊的教誨，再次和顏悅色起來。

    「神尊在上，啟程封神台，三日後封四城門，皇城嚴禁任何生靈再踏足，哀家和韓戰王要共同主持封神慶典！」

    文武百官叩頭稱諾，韓戰王喃喃自語。

    「你一定要早日趕到封神台！」(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