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陰魂不散的傢伙,別讓我抓到他們,否則老子非活剝了他們不可!」李道宗氣呼呼的從馬上跳下來,甩掉頭盔邊走邊罵道。
「呵呵,任城王你越是生氣,就越是落入到對方的圈套之中,這個夷男倒是挺狡猾的,知道咱們戒備森嚴,就用這種辦法誘使咱們生氣,甚至是讓咱們主動出擊,從而露出破綻,這點你們可千萬不要上當啊!」看到李道宗生氣的模樣,與李休相對而坐的唐儉卻是笑呵呵的說道。
天色已晚,今天唐儉剛好也來李休這裏蹭飯,至於李道宗就不必說了,連理由都懶得找了,幾乎每天晚上安營紮寨之後,都會跑來李休這裏蹭飯,說起來他也夠辛苦的,因為在行軍時,他負責率領騎兵在外巡遊,可以說是大軍的第一道防線。
「這個夷男也真是大膽,明明沒有實力,卻還敢向咱們大唐挑釁,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李休這時也開口自語道。
上次夷男率領薛延陀的騎兵試探了唐軍的反應,本來李休以為對方退走後應該不敢再回來了,卻沒想到這個夷男並不死心,主力大軍雖然撤走了,但卻派了不少游騎在李休他們四周窺視,李道宗曾經抓到過幾個,剛開始還審問一下,後來都是直接綁到繩子上用馬拖死,但就算是這樣,夷男也依然沒有停止打探唐軍的情況。
「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者說叫小人得志,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唐儉這時微笑着向李休回答道。與此同時,李道宗也坐了過來,隨後拿起茶壺給灌了起來。
「小人得志?這個形容倒是十分恰當,薛延陀的實力本來並不強,後來竟然數次打敗頡利,又得到咱們大唐的資助,這才使得實力飛漲,現在突厥被滅,薛延陀隱然間已經成為草原上的第一大勢力,看來夷男的野心也隨之飛漲,甚至想把咱們的大軍留下,這樣他就可以更加順利的一統草原了!」李休聽到唐儉的形容,當下也露出恍然的表情道。
「就是如此,不過以我觀之,夷男雖然有野心,也有一定的實力,但也未免太沉不住氣,如果換做我是他的話,肯定不會現在就與咱們大唐撕破臉,反而還要表現的更加恭順,避免大唐的打壓,然後暗中發力統一草原,等到自己的實力真正壯大起來,才有資格向大唐叫板,可是他現在的舉動實在太心急了,連這點耐性都沒有,估計日後也難成大事!」李道宗這時終於把茶水一口氣喝完,隨後也發表自己的意見道。
「哈哈,看來任城王你把事情看得很通透,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必因為薛延陀的小動作而生氣了,等到咱們的大軍撤回去後,有的是辦法整治這個夷男!」唐儉聽到李道宗的話,也不由得大笑一聲道,別看李道宗年輕,但能夠得到李世民的看重,本身的才能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因為這些游騎的出現,咱們大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老天也好像和咱們過不去,天天都是陰沉沉的,萬一真的來場大雪的話,咱們恐怕就得被堵在草原上了!」李道宗這時卻再次皺着眉頭道。
聽到李道宗的話,李休和唐儉也都是一起皺起眉頭,的確,行軍速度慢下來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影響,因為周圍有薛延陀的游騎出沒,夷男的大軍也很可能在周圍,這讓李靖也不敢全速趕路,時刻防備薛延陀的大軍偷襲,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比如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現在應該距離定襄不遠了,但實際上卻還有三四天的路程。
「這倒是個問題,我懷疑那個夷男很可能就是想拖慢咱們的行軍速度,等到老天降下大雪,咱們想要撤出草原可就更困難了!」李休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道。
「也不必太過擔心,反正咱們離定襄也只剩下三四天的路程,只要再撐過這幾天,到了定襄那裏,就是再借夷男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追過來。」唐儉這時扭頭看了看帳篷外的天色道,只是在說這些話時,他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當天晚上,李休睡的正香之時,忽然被外面呼嘯的狂風給吵醒了,說起來自從來到草原後,草原上的風幾乎就沒有停過,但今天夜裏的風卻格外的大,每當狂風颳過時,都帶着長長的嘯音,帳篷也被吹的「呼啦啦」直響,讓人擔心會不會把帳篷給捲走。
大風一直持續了半夜,等到第二天李休早上醒來,發現外面天更陰了,大早上都沒什麼亮光,天空之中陰雲密佈,看樣子似乎隨時都可能下雪,而且絕對不可能是小雪,這也讓軍中大為着急,急忙加快速度趕路,希望可以趕在下雪之前離開草原。
不過草原上的老天似乎也不怎麼給唐軍面子,等到下午的時候,天空中終於飄下了鵝毛般的大雪,剛開始還可以勉強前行,但是後來雪下的實在太大了,而且又起了大風,冰涼的雪花被狂風抽在臉上,又冷又疼,馬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面對這種情況,李靖也只得下令安營紮寨,李休雖然在爬犁上,但也感覺前行困難,最後當接到安營的消息時,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周圍的護衛立刻開始扎帳篷,不過因為風太大,帳篷很難紮起來,甚至還有帳篷直接被大風颳跑了,最後李休看到人手不足,乾脆也親自下來與護衛們一起扎帳篷,結果最後忙到天黑時,這才勉強將營帳立了起來。
「老爺快點喝杯茶暖暖身子!」月嬋這時也幫着燒了一大鍋水,並且將茶加進去,給李休和護衛們挨個送茶,剛才頂着風雪紮營,已經把李休他們凍的全身直哆嗦,這時都是抱着茶水猛喝,好一會兒這才感覺身上暖和起來。
等到李休回到自己的帳篷,月嬋又給他換下裏面濕透,外面凍成冰的雪衣,然後又熬了一鍋瘦肉粥,今天李道宗沒來,估計也是忙着安置他手下的兄弟,而李休也餓的狠了,一口氣喝掉了大半鍋粥,當然這個鍋並不大,本來就是月嬋平時單獨給他做飯用的,一般剛好夠他和月嬋吃。
肚子裏有了東西,李休這才感覺好多了,不過當看到帳篷縫隙中透進來的雪花,臉上也露出一股愁容,現在他們離定襄至少還有三天的路程,可是卻被這麼大的雪堵在路上,如果這雪下一晚上的話,恐怕他們真的要被困在這草原上了。
李休的擔心終於成為了現實,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時,雪雖然小了許多,但依然下着零星的雪花,而地面上的積雪卻已經沒過人的胸口,李休的帳篷門都被雪堵住了,最後還是早起的護衛將帳篷門給挖開,這才讓李休能夠出來。
積雪實在太厚了,營地里的雪也根本來不及清理出去,只能暫時挖出一條條的道路,兩側都是胸口高的雪,昨天晚上護衛們都是輪流值夜,時不時的將帳篷上的雪拉下來,否則帳篷早就被積雪壓塌了。
遇到這麼大的雪,李靖也立即召集營中的將士議事,連唐儉和李休這兩個閒人也都請了過去,雖然唐儉對李靖十分不滿,但是現在大事為重,因此也放下了兩人的私人恩怨。
「各位,遇到這麼大的雪,道路一下被封了,幸好這裏離定襄並不是太遠,只要打通了道路,咱們還是可以回去的,只是營中的物資恐怕有些不夠,軍需官,現在營中還有多少糧草?」李靖先是環視了一下眾人,最後向軍需官詢問道。
李休雖然掌管後方的物資調度,不過他只管將物資運到軍中,軍營中有專門的軍需官管理這些物資的分配,李靖大營中的軍需官姓張,以前也經常和李休打交道,這時立刻站出來回答道:「啟稟大總管,本來軍中的物資充足,足夠大軍七天的用度,可現在道路被封,恐怕七天之內根本無法打通道路!」
「七天肯定不行,這麼深的積雪,光是清理道路就是個大工程,甚至很可能要花費大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間才行,如此一來,糧食的缺口實在是太大啊!」張公瑾這時也皺着眉頭開口道。
「缺口的確有些大,從今天開始,各營將所有糧食上交,到時由軍統一分配,每人減少糧食的配給,應該可以多撐一段時間!」李靖聽到軍需官和張公瑾的話,當下考慮了片刻立刻命令道,統一分配糧食物資,這也是軍中在物資緊缺時常用的辦法,不過李休聽到這裏卻是一皺眉頭,因為他自己就攜帶着不少糧食,平時月嬋做飯就是用這些糧食,這下全都要上交了。
對於李靖的這個決定,所有人都沒有異議,畢竟現在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要知道萬一斷糧的話,那他們這數萬大軍可都要餓死在草原上了。不過這時李休卻有一個想法,只是一想要主動和李靖說話,他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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