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李休並沒有回城,而是打算在城外的新家住一晚,一來熟悉一下環境,二來他明天也要去探望一下素娘,所以也懶得再回城了。
當天晚上,李休就住進了新家,雖然家裏不缺少僕人,但是月嬋卻還是跟着一塊來了,晚上親手給李休做了幾樣他愛吃的菜,並且親自服侍李休吃飯,這也是她平時最主要的工作之一,甚至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彼此,就像月嬋不在的這幾天,無論是換誰服侍他都感覺有些不適應。
吃過晚飯之後,月嬋讓人燒好了洗澡水,家裏有專門的浴室,隨着熱水被放進浴池裏,整個房間裏都飄起一層淡淡的霧氣,李休脫下衣服跳進浴池裏,感受到全身似乎都無數隻溫柔的手撫摸着,當下也不由得舒服的呻吟一聲,一個人泡這麼大的池子簡直太舒服了。
李休躺在浴池邊的斜面上,抓起一塊毛巾擰乾了,然後蓋在臉上,腦子裏也在想着今天遇到素娘的事,素娘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而且能寫會算,又參與過茶葉作坊的管理,有着一定的經驗,如果自己的想法可行,而且素娘又願意搏一搏的話,說不定比她父親劉老大搞的茶園還要強。
不過也就在李休想着素娘的事時,忽然聽到有輕輕的打開門,隨後一個熟悉的聲音走了過來,李休沒有去掉臉上的毛巾,因為他知道來的人是月嬋。而當月嬋來到他身後時,這才慢慢的蹲下來,幫他把頭上的髮髻解開,然後打了一盆熱水,幫他輕輕的揉搓着頭髮。
李休來到大唐最不適應的一件事,就是腦袋上的長頭髮,前世時他很喜歡女人的長髮,可是當自己也留起長發時,他才發現長頭髮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平時不容易梳理也就罷了,洗一次頭髮就得花費很大的力氣,偏偏長頭髮又容易髒,所以每次都是月嬋幫李休梳洗。
過了好一會兒,月嬋這才把李休的頭髮清洗了一遍,隨後像往常一樣,雙手用力在李休的頭上按摩起來,這還是李休教給她的,這樣的按摩可以讓人完全放鬆下來,腦子裏什麼都不想,享受着月嬋溫柔的手指在自己頭皮上划過的酥麻感。
「老爺,您明天要去探望素娘,我也和您一起去吧?」正在這時,月嬋忽然柔聲道,茶葉作坊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手頭剛好也沒什麼太緊要的事了,而且她也十分關心素娘家中的情況,因此才提想和李休一起去。
「也好,那你明天讓人準備點禮物,不要太貴重,簡單點就好。」李休聽到月嬋的話也點了點頭道,素娘的自尊心很強,送些貴重的禮物她恐怕會有心理負擔,所以他才特意吩咐。
「奴婢明白!」月嬋聽到這裏也乖巧的答應一聲,隨後拿起李休臉上的毛巾,在水中擺濕了並讓他坐直身子,開始給李休搓洗,身為一個北方人,洗澡時不用力的搓洗一下,簡直就像是沒洗一樣。
李休已經習慣了月嬋給自己洗澡,剛開始可能還有些尷尬,不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只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李休忽然想到了衣娘說要讓他納月嬋為妾的話,一想到這些,他就感覺有些不自然。
「老爺您在想什麼?」月嬋是李休的身邊人,對他最熟悉不過,立刻就察覺到他的異常問道。
「沒……沒什麼!」李休聽到這裏也不禁有幾分慌亂的道,不過說話之時,月嬋卻也跳下浴池,來到他正面幫他搓洗,這時李休才發現,月嬋也僅僅穿了一件紗衣,裏面則只穿了女子的肚兜,浴室里水氣大,使得她身上的紗衣早就被打濕了,緊緊的貼在身上,不但透明,而且更顯出她窈窕的身段。
李休自問不是個好色的人,月嬋在他身邊呆了數年,但他卻從來沒有什麼逾越之舉,但這時他才忽然發現,月嬋不但長得漂亮,身材竟然也相當不錯,特別是在霧氣朦朧的浴室里欣賞,更是增添了幾分誘惑。
「呀!」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聽月嬋驚叫一聲,隨後一張俏臉也是漲的通紅,眼睛偷看了李休一眼,隨即就緊緊的低下頭不敢看他,因為李休只顧着欣賞眼前的美色,身體竟然起了反應,他坐在浴池裏本來就是光溜溜的,自然被月嬋一眼就看到了。
李休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這麼誠實,當下也是極度的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幸好月嬋雖然害羞,但卻還是強忍着羞意,繼續的幫李休搓洗完,而李休也急忙站了起來,本想自己穿上衣服,但月嬋卻還是堅持着幫他穿好了衣服。
當天晚上,李休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月嬋就睡在臥室的外間,兩人也只有一牆之隔,如果李休願意,他隨時可以把月嬋叫來,事實上貴族的貼身侍女,幾乎百分百都是主人的私寵,唯獨李休這個與時代格格不入的人,才沒有對月嬋下手,不過今天他的意志卻在經受着重大的考驗。
其實不但李休沒睡,外間的月嬋同樣也沒有睡,李休躺在床上,甚至可以聽到外間月嬋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並不是隔音有問題,而是臥室與外間本來就沒有門,只有一道屏風隔着,這樣臥室里的李休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時,外間的月嬋才更容易聽到。
聽着外面月嬋翻身的聲音,李休感覺自己的意志也在經受着一次次的考驗,而且意志就像是一道大堤似的,被瘋狂的潮水衝擊着,正在一點點的變得脆弱,似乎下一道浪花就能把這道大堤徹底衝垮,特別是李休還可以肯定,只要他開口,月嬋就絕不會拒絕,更要命的是,家裏除了其它的下人外,就只有他們兩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李休已經感覺自己快要變成柳下惠了。
月嬋與一般的侍女不同,這點李休早就知道了,無論是才能、相貌、見識等等,都不是一般的侍女可比,這也與她的出身有關,對於月嬋的出身,他雖然沒有追問過,但也能猜到一二,特別是當初岑文本為了月嬋特地來見過他一面,更讓他肯定了月嬋的身份,這也是他和月嬋兩人的秘密,連衣娘和平陽都不知道,也許正是從那時起,月嬋對他的感情才發生了一些變化。
腦子裏想着關於月嬋的一些事,李休卻發現自己慢慢的平靜下來,月嬋對他的感情他十分清楚,但是他對月嬋的感情卻十分複雜,甚至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如果這時一時衝動的要了她的身子,不但是對她的不尊重,也是對平陽和衣娘的不尊重,所以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的理智也終於佔據了上風,這時夜已經深了,李休跑了一天也感覺有些累了,結果不一會的功夫,他就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李休也睡得很熟,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聽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只見月嬋只穿着一身的小衣從外間來到臥室,當看到床上正在熟睡的李休時,月嬋的眼睛中也不禁露出幾分幽怨的神色。
月嬋在李休床前站了好一會兒,最後這才無聲的嘆息一聲,這才轉身回到外間。只是當她躺在外間的床上,聽着臥室中李休均勻的呼吸聲,自己卻是一晚無眠。
第二天一早,李休起床後像往常一樣的鍛煉身體,等到他將一套太極拳打完,月嬋也像平時一樣端着熱水給他梳洗,只是李休卻敏銳的發現,月嬋的精神有些萎靡,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李休自然知道她沒睡好的原因,只是卻不好意思詢問,免得兩人尷尬。
吃過早飯之後,月嬋藉口去給素娘準備禮物,這才離開了李休,這也緩解了兩人的尷尬,不過等到禮物準備好了,李休與月嬋上了馬車後,這種尷尬卻是再次出現了,平時李休都會和月嬋有說有笑的,可是今天卻不知說什麼好,月嬋也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結果車廂里的氣氛一度十分的沉悶。
大唐這個時代的女子很少遠嫁,特別是像素娘這種農家女子,婚嫁範圍更是不會超過方圓百里,一來方便回娘家,二來距離近了,彼此也都知根知底,嫁過去也放心。
素娘婆家住的村子名叫杜家村,村子裏住的也都是平陽公主家的佃戶,雖然平陽公主對佃戶十分寬厚,但種地的人都是靠天吃飯,一點天災*就可能導致糧食減產,所以佃戶家的條件肯定都不怎麼好,這幾年還算年景比較好,至少不用擔心挨肚子了。
杜家村離李休家不是很遠,也就十幾里路,馬車很快就到了,隨後就在素娘家門前停了下來,月嬋搶先提着禮物想要下車,但禮物太重,她提了一下竟然沒提起來,這時李休直接上前接過禮物,也沒說什麼,然後自己親自提着禮物跳下馬車。月嬋看着李休的背影,嘴角也忽然露出幾絲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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