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熱,晉兒也越來越大了,有過孩子人都知道,一歲左右的孩子是最看護的時候,因為這時的小傢伙雖然還不會走路,但卻已經有了走路的**,平時也不喜歡被人抱着,非要自己下來走,偏偏他們又不會走,只能由大人彎腰牽着,他走到哪大人就得跟到哪,一天下來簡直能把人累死。
不過就算是這樣,平陽公主還是趁着晉兒睡覺的間隙,親手給李淵做了件夏衣,她本想抽出時間給父親送去,不過李休卻是自告奮勇,以給李淵送衣服的名義進了宮。
隨着李世民登基之後,而且皇位也日漸穩固,他對李淵的防備也越來越低,以前只有李休夫婦,以及裴寂才能見到李淵,不過現在已經有其它的一些老臣可以見到李淵,而且事先也不必經過李世民的同意,只是在進大安宮時,這些人都需要經過嚴密的搜查,免得有人挾帶一些不該挾帶的東西。
李休的身份特殊,大安宮的守衛也都認識他,所以他在進出大安宮時,守衛也就是意思一下,隨便在他身上搜一搜也就算了,至於平陽公主送給李淵的禮物,他們卻是不敢動,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李世民也不敢動,所以誰也沒有發現,在平陽公主送給李淵的衣服里夾着一封書信。
李休很順利的進到大安宮中,然後像之前的幾次一樣,穿過水上曲曲折折的長廊,然後在一處木台上見到了李淵,這裏已經成為他的釣魚台,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被李淵消磨在這裏,所以李休來找他時,根本不用去其它地方,徑直來到這裏肯定能見到他。
「陛下!」李休來到這裏向李淵深施一禮道。
「哈哈~,你來的正好,老是釣魚下面的魚都成精了,一個個都不願意上鈎,咱們翁婿今天殺上幾盤,讓我看看你的棋力有沒有長進?」李淵看到李休也立刻扔下釣竿大笑道。
李淵被送在大安宮中不能外出,平時除了釣魚也是無事可做,也只有像李休或裴寂來探望他時,才能陪他下幾盤棋,不過李休不怎麼會玩圍棋,於是就和李淵玩象棋,唐朝的象棋與後世的不同,李休就將後世的象棋搞了出來,這才能陪着李淵玩幾局,不過玩了幾次之後,李淵的棋力大漲,每次都能把李休殺的是一敗塗地。
李休本來是不想再被李淵虐的,不過看到對方的興致高昂,他也不忍心拒絕,只能讓人拿來棋盤,雙方盤坐在棋盤兩端,邊下棋邊聊天,只見這時李淵率先開口道:「李休,你今天來是不是又是平陽讓你來送東西了?」
「咳~,平陽做了件衣服,讓我給陛下送來!」李休聽到這裏也有些尷尬的道,聽到李淵上面的這句話他才忽然發現,自己來李淵這裏,要麼是替平陽公主來送東西,要麼就是陪裴寂來,除此之外好像從來沒有主動來過。
「呵呵,還是平陽有心,不過她現在有孩子了,平時肯定很忙,之前她已經給我做過許多衣服了,足夠我穿好幾年的了,所以沒必要再給我做衣服了,平時還是多休息一些,不要因為孩子而累壞了身子!」李淵並沒有怪罪李休的意思,反而一臉溫和的向他叮囑道。
「多謝陛下的關心,我回去後一定會轉告秀寧的!」李休這時點了點頭道。
李休說完之後,當下讓周圍的人都退了下去,他本就是李淵的女婿,也算是這裏的半個主人,所以周圍的宮女與內侍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退了下去。
看到周圍只剩下自己與李淵兩人,李休這才拿起旁邊放着衣服的托盤,親手送到李淵面前道:「陛下,這是秀寧給您做的衣服,還請您試一試,看看是否合身?」
李淵看到李休擅自做主讓周圍的人都退下,雖然也有些驚訝,但也沒有阻止,這時又看到李休竟然讓他當場試衣服,更讓他感覺十分奇怪,不過他還是沒有開口,而是接過托盤放到面前,這才準備將衣服拿起來。
不過就在李淵剛把疊好的衣服打開,立刻看到藏在衣服里的一封信,而當看到信上「父皇親啟」這四個字時,李淵也不由得合身一顫,眼淚也一下子涌了出來,因為他一眼就認了出來,信上的字正是出自自己的兒子李元吉之手。
看到這封遠在美洲的兒子送來的信,李淵也激動的全身發抖,幾滴清淚也隨之滴落,最後落在信封上,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李淵這才伸出顫抖的雙手,然後把信封撕開。
李休坐在李淵的對面,根本看不到信上的內容,不過他發現這封信只有兩張紙,看樣子內容應該不多,李淵剛看到信上的字跡時,整個人也更加的激動,身體也抖的更加厲害,但是看了一段之後,卻開始慢慢的冷靜下來,最後當把信看完時,整個人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平靜,如果不是臉上的淚痕,恐怕根本不會有人猜到他剛才曾經流過眼淚。
只見李淵拿着信沉思了好一會兒,最後忽然將信紙與信封揉成一團,這才丟到嘴裏嚼了起來,然後勐然一仰脖子,直接把這封信給咽了下去,這下除了他之外,別想有第二個人知道信上的內容了。
「李休,多謝你送來元吉的信,不過以後如果他再有什麼信的話,你就直接毀了吧,不必再送到我這裏!」只見李淵臉色淡然的向李休吩咐道。
「這……」李休也沒想到李淵在看完信後竟然是這種反應,不過既然李淵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拒絕,畢竟他幫李元吉傳遞信件,也是需要冒着很大的風險,所以最後也終於點了點頭道,「是,臣遵命!」
「好了,不要因為這些俗事而打攪到咱們下棋的心情,朕執黑子,那就不客氣了,當頭炮!」李淵這時已經恢復了平靜,臉上的淚痕也風乾了,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剛才的事。
李休看到李淵在看過信後竟然還有心情下棋,當下也不由得佩服李淵的心理素質強悍,當下也只能打起精神陪着李淵一起下棋。
象棋雖然是李休教給李淵的,但他的棋藝卻十分一般,李淵熟悉了新象棋的規則後,很快就將李休甩出一大截,每次下棋李休都輸得很慘。
不過今天也是奇怪了,李淵與李休連下了三局,卻是輸多贏少,李休也敏銳的發現,李淵在下棋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看來他對李元吉的信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這也讓李休對那封信上的內容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後悔之前為什麼不偷看一下?
李淵不但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下棋還有些心浮氣躁,不但走錯了幾步棋,甚至連馬走田這種低級的錯誤都犯了一兩次,最後李淵索性一推棋盤,站起來道:「算了,朕今天不在狀態,等以後再與你一決雌雄!」
「臣告退,陛下也要多保重身體!」李休也覺得今天這棋下得彆扭,聽到李淵的話也順勢告辭,李淵也沒有挽留,等到李休離開了李淵的視線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李休還有些後悔沒有偷看李元吉的信,不過現在想一想,能讓城府極深的李淵變得那麼浮躁,信上的東西肯定關係重大,如果自己看了信上的內容,恐怕今晚就別想睡着了,有時候無知也是福啊。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慶幸,而且信已經被李淵吃了,所以他也不擔心被李世民知道,這也讓他倍感輕鬆。自從接到李元吉的信後,他就一直猶豫着是否要交給李淵,最後終於還是決定幫李元吉一把,畢竟這是一個遠在天涯的兒子寫給父親的信,李休實在不忍心毀掉,現在總算是完全放下這個包袱了。
幾天之後,長安城的戒嚴也終於解除了,西突厥的使團也在第一時間進京面見了李世民,緊接着就傳出大唐與西突厥聯姻的消息,和親的公主也已經選定,正是李道宗的弟弟李道立的女兒。
不過和親的消息剛剛確定下來,頡利那邊就有了動靜,一支東突厥的大軍忽然南下,佔據了玉門關外的沙州與陽關,如此一來,大唐與西突厥之間的聯繫也一下子中斷了,想要將和親的隊伍送到西突厥,就必須穿過頡利大軍的封鎖。
面對這種情況,李世民也向西突厥使團表示了自己對公主安全的擔心,然後要求西突厥必須先解除掉頡利的威脅,才肯將公主送到西突厥和親,面對這種情況,西突厥的使團也是束手無策,最後頡利也開始向統護葉施壓,而統護葉也不想真的與頡利開戰,結果這起和親就在頡利的干預下無疾而終了。
李休聽到和親被取消的消息,也不由得高興的大笑幾聲,抱着兩個兒子接連親了幾大口,不過他卻沒想到的是,他暗中做的這件好事,卻給他引來一個大麻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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