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祭酒請,我家老爺就在裏面!」裴府內宅之中,一個美貌的侍女引領李休來到一座園子門外,並且十分恭敬的行禮道。
「多謝!」李休溫和的一笑道,結果讓這個侍女臉色一紅,隨後羞答答的離開了,這也讓李休不禁自得的摸了摸臉,人長得太帥有時也不能怪他。
當下李休邁步進到花園,今天陽光燦爛,花園裏的花草也都開始發芽,看起來春意盎然,而他沿着花園的小徑往前走了幾步,很快就看到前面池塘上的一座涼亭里,裴寂一身便裝的坐在亭中,手執一根釣竿,看起來十分悠閒的釣着魚。
李休邁步進到涼亭來到裴寂的身邊,笑呵呵的開口道:「裴相還真是悠閒,以前我也很喜歡釣魚,可是卻好長時間沒能抽出時間去河邊釣魚了。」
「呵呵,老夫現在不方便外出迎接你,否則只會害了你,所以還請李祭酒不要怪罪!」只見裴寂聽到李休的話,當下也抬頭看了看李休道,然後又向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蒲團,示意他坐下,李休也沒有客氣,直接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裴相言重了,我本來就不是朝中之人,自然也用不着顧慮太多,更何況我這次也是受秦王之命前來見你的!」李休這時也是笑呵呵的道,裴寂屬於鐵杆的太子黨,也是李世民的眼中釘,誰和他走的近都得倒霉,所以他才說不方便外出迎接,免得讓人看到了連累李休。
「我明白了,之前我聽說李祭酒與公主救下了齊王與太子的家眷,引得秦王派大軍將你們圍困,後來卻不知為何秦王退兵了,齊王等人也安全的離開了,想必是李祭酒已經和秦王達成了什麼協議,比如以投靠秦王來換取齊王等人的性命?」裴寂聽到李休的話卻是立刻反應過來道,他雖然閉門不出,但對外界的消息卻十分靈通,只是最後卻犯錯了一點。
「裴相知道的倒是不少,齊王與太子的家眷的確是被我和公主送走的,而且還由娘子軍親自護送,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至於我也的確答應了秦王的幾個條件,比如幫他打退這次突厥人的進攻,不過我今天來見裴相卻不在當初的條件之中,我也沒有投靠秦王!」李休微笑着解釋道。
說來也怪,他和裴寂雖然只見過沒幾次,但這時卻像是老朋友似的促膝而談,絲毫不用擔心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
「原來如此,那李祭酒今日來找老夫所炎何事?」裴寂聽完李休的話沉默了片刻,最後再次開口問道。
只見李休這時伸手再次把李淵之前寫的那封信拿出來,然後雙手交給裴寂道:「裴相請看一下吧,這是陛下親筆寫的書信!」
聽到李休竟然帶來了李淵的書信,裴寂這下也終於坐不住了,拋下手中的釣竿一把抓過書信,然後立刻打開來仔細的看了起來,結果當看完書信之後,他也不禁長嘆一聲道:「看來連陛下也放棄了,秦王的位子也終於要坐穩了!」
「昨天我陪公主進宮見了陛下,這封書信也是我在臨走前陛下交給我的,另外秦王馬上就要回來了,等到他回來後,恐怕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翻得起什麼風浪了,所以還請裴相順應大局吧!」李休看到裴寂臉上落寞的表情,當下也不禁開口勸道。
聽到李休的話,只見裴寂卻是長嘆一聲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更加落寞,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忽然睜開眼睛盯着李休道:「李祭酒,當初你曾經勸過說,不要將所有賭注都壓在太子身上,也不要與秦王搞得太僵,是不是你當時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
「呵呵,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提前預知?」李休聽到這裏卻是笑着否認道,對於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至於裴寂怎麼猜疑那就是他的事了。
裴寂一直盯着李休臉上的表情,可惜看來看去卻沒能發現什麼異常,最後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不過無論如何,老夫也要多謝李祭酒當初的好意,可惜當時我與太子已經走的太近了,根本回不了頭,無奈之下只能拼命的幫太子打壓秦王,現在看來,卻是給我裴家招來了無盡之災啊!」
「裴相也不必太過擔心,秦王畢竟得位不正,回來之後也只會以穩定為主,明天裴相帶頭去處理政務,接下來也好好的配合他,估計幾年之內都不會有什麼事,哪怕日後等到秦王坐穩了皇位,他頂多也就是罷了裴相的官,有陛下在,想必秦王也不敢對裴相做的太過分!」李休這時開口勸說道,哪怕像裴寂這樣位極人臣,結果現在還不是要活的提心弔膽?這也更讓李休堅定了不進朝堂的決心。
「也許吧,說起來也怪老夫太過貪心,本來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惜卻還想要將這份榮耀延續下去,日後也得個三公的封號,卻沒想到給自己引來了大禍,看來人啊,果然不能太貪!」裴寂再次嘆息一聲道。
聽到裴寂的話,李休也頗為贊同的暗自點頭,想當初他在前世時,又何嘗不是這樣,一門心思的往上爬,哪怕拿着再豐厚的薪水,卻還是不知足,結果最後不但家庭毀了,自己的身體也累垮了,古人早就告誡過後人要「知足常樂」,可惜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真要做起來卻是太難了。
「哈哈~,李祭酒難得來老夫這裏一趟,今天就不說這些讓人下喪氣的話了,來人,準備酒宴,李祭酒也來品嘗一下我府上的菜品如何?」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裴寂大笑一聲,似乎把所有煩心事都隨着笑聲發泄了出去,隨後就讓人準備酒宴。
「甚好,我也久聞裴相是個雅人,府中的飲食猶為精細,今天我可是特意空着肚子來的!」李休聽到這裏也立刻高聲笑道,他倒不是奉承裴寂,事實上裴寂除了身居高位外,最有名就是喜歡享受,無良馬不行、無華服不衣,對於飲食更是要求極高,因此裴家的衣食住行在整個長安都是出了名的。
對於李休的誇讚,裴寂也不由得高興的大笑一聲,隨後就開始講起吃喝玩樂這些話題,當初他之所以能夠與李淵稱兄道弟,靠的就是這些,兩人剛開始可以說是標準的酒肉朋友,後來才發展成為摯友,所以對於這些他可是精通無比,李休也是見識廣博,一時間倒是和裴寂聊得十分投機。
很快酒宴也準備好了,裴寂讓人直接送到涼亭來,與李休相對而坐邊吃邊聊,而且他也知道李休不喝酒,所以就給他準備了茶,讓他以茶代酒,他自己則是實打實的喝酒,而且也不用李休勸,幾乎一個勁的往自己嘴裏倒,結果最後也是醉的一塌糊塗。
看着醉倒在酒桌上的裴寂,李休也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叫來裴府的下人扶裴寂回去休息,他自己則告辭離開,本來他之前他還在長安城轉一轉,可是在見過裴寂後也沒什麼心情了,最後索性直接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裴寂果然去了三省處理公務,而在他的帶動下,其它幾位一直「罷工」的大臣也立刻出了府門,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一時間整個朝廷機構再次正常的運轉起來,長孫無忌與房玄齡等人也終於鬆了口氣。
值得一提的是,長孫無忌與房玄齡本來還在擔心廬江王李瑗造反的事,結果也就在幾天之後,幽州那邊再次傳來消息,李瑗才剛剛造反,就被王君廓帶兵殺到府中,然後一刀砍掉了李瑗的頭顱,現在他的首級正在送往長安的路上,估計過不了幾天就能到達。
接到這個消息後,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在高興的同時又有些震驚,因為他們都想到了當初李休對這件事的評價,他說這件事只是一場鬧劇,當時兩人還有些不信,結果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也讓李休在他們心中的份量再次增加了幾分。
李休可沒空理會外界的事,自從那天從裴寂那裏回來後,他每天都在田間地頭忙活,因為這時正是最適合耕種的時候,劉老大這些佃戶在農部官吏的指導下,每天起早貪黑的忙着栽紅薯、種玉米,只是農部的官吏明顯有些不夠,所以李休也乾脆親自上陣,畢竟先把這段時間忙過去再說。
另外也就在裴寂去三省的當天,楊農也坐着馬車從家裏趕到了農部衙門,每天沒日沒夜的跟着那些小吏們一起在田隴間跑來跑去,指導着佃戶們種植玉米和紅薯,李休也是看到楊農都親自去田間了,他也不好意思在家呆着,所以才跟着一起去幫助,而且還不時勸說楊農多休息一下,畢竟他年紀大了,不是普通人可比,但楊農嘴上答應,第二天卻還是我行我素。
眼看着玉米和紅薯都要種完了,李休也終於可以休息幾天了,不過也就在這時,卻忽然傳來一個震動長安的消息:李世民遇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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