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山本熊太的成品來看,他今天的發揮並不算好,在他諸多的成品之中,僅僅算是中上游水準,但是……
吳正宗渾身大汗淋漓,鬢角的白髮也被汗水浸濕,眼裏神光散亂,嘴裏喃喃地自言自語着。
「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
本來他人煉器的時候,用隱秘手段窺伺是很不好的事情,如果被人當場戳穿,就會被劃分到敵人行列,如果是幾十年前,這種行為直接能讓事發的兩人當場絕出生死,即便是現代社會,也足以讓人感情斷絕,老死不相往來。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吳正宗明顯已經放棄了煉器,唐焰也顧不得太多,當即運轉秘法,漆黑的瞳孔變得澄澈透亮,仿佛散發着光芒。
他的視線越過了煉器爐,看清了裏面的變化。
原材料放進去的時候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方方正正,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吳大師故意放水?」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就被唐焰所扼殺。
如果真是這樣,那吳正宗的演技也太好了。他的慌亂模樣,不像是假裝的。
「哼哼!我的作品就在這裏,支那豬,你的作品呢?如果拿不出來,就乖乖認輸好了,拖得時間越長,越是丟人現眼!」
山本熊太鼻孔朝天,睥睨地看着吳大師:「猶猶豫豫算什麼!你們支那人,果然是劣等人種,連願賭服輸都不知道嗎?啊?!」
說着話,山本熊太快步走到水燁煉金爐前,猛地解開蓋子,看清了裏面的情景,嘴角浮現出一抹哂笑:「呵呵,連材料都沒處理好,居然都能觀賞『大師』的名頭,你們中國真是搞笑,這麼算來,我們日本的煉器學徒,到你們這邊來,豈不個個都是宗師了?」
「怎麼可能?吳老師的手法,我也曾經看過,像是藝術一般,煉出來的寶具,渾然天成,怎麼會連原材料都煉製不好?」
「難道大師在故意放水?」
「不可能!吳大師多麼愛國的人?他的家人當年都死在日本人手裏,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那這一爐子原材料怎麼解釋?」
感受到眾人詭異的目光注視,吳正宗羞憤欲絕,當即怒吼一聲,朝着殿堂牆邊撞去——這位老人性情居然爆裂如斯,竟然是要以死明志!
當吳大師即將撞死在牆上的時候,忽然被一隻手輕輕拉住。
這隻手的主人明明沒用多少力氣,吳正宗卻感覺自己被一股強悍的氣勢攫住,整個人像是凝聚在琥珀中的蒼蠅,不能動彈半分。
「何苦尋死覓活,吳大師,你這次失敗,完全是中了陰謀。」
聽到這話,山本熊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狼一樣,猛地跳了起來,眼神陰鶩森冷地看着唐焰,聲音陰沉的像是來自九幽黃泉一般,殺機凜冽:「少年人,不懂不要亂說話,小心哪天夜裏,被長舌鬼割去了舌頭!」
面對山本熊太的威脅,唐焰並不放在心上。
一個區區一階的異能者而已,對方真要報復,隨手就能捏死。
「既然敢做,還怕別人說?我是中國人,不信你們日本的鬼神,那所謂的長舌鬼真敢來,我就割了他的舌頭做成下酒菜!」
唐焰冷笑着收回手。
話音落下,山本熊太頓時感覺頭皮一麻,渾身顫抖不能自已。
這種煞氣,簡直是經過了無數殺戮的「上忍」才能釋放出來的了。
被唐焰的氣魄所震懾,山本熊太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嗶嗶半句話,默默地走到旁邊。
不論如何,這場比斗的勝利者是他,大和民族總是要勝過支那人的。
這樣啊q精神地自我安慰着,山本熊太很快重振旗鼓,志得意滿地全場巡遊。
甚至連他剛剛煉製出的那柄「耀光」匕首,也被人用兩百萬的高價當場買了下來。
唐焰冷笑着搖了搖頭,聲音平和中正,卻迴蕩在整個珍寶閣之中:「你們沒有聞到,這水燁煉金爐之中的洛重水裏,有些血腥味嗎?」
聽他這嚒一說,一些感覺敏銳的人,紛紛附議。
「這是黑狗血的味道,洛重水是一種奇異的存在,嚴格劃分,算是水精靈的一種分支了,黑狗血對於它們而言,就相當於烈酒之於人類,它們在煉器之前都已經『喝醉了』,根本無法按照往常的樣子聽從主人指令行事,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此言既出,滿堂俱靜。
一些見識廣博的人站出來闢謠,同時佐證了唐焰說法的正確性。
「黑狗血?為什麼會這樣?我這水燁煉金爐,是我和徒弟二十四小時輪流照看,不可能有人暗中……」
吳正宗這話說了一半,面色驟變,用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向了身邊的年輕徒弟。
說是年輕,他那徒弟也有二十**歲模樣,長着國字臉,不言不語,正氣凜然的模樣,若非出了這事兒,又被唐焰當場揭穿,恐怕都沒人看得穿他的真實面貌。
「是你嗎?」
吳大師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苦澀和羞惱,是疑問句,卻是以陳述語氣說出來的。
想到徒弟這些天的詭異行徑,原本以為是第一次參加煉器大會有些緊張,卻不曾想到是這方面原因。
「是我。」國字臉管苹越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承認下來。
聽到這肯定的答覆,吳正宗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場癱軟下去,倒在地上,悽慘無比。
「為什麼?你是孤兒,那年冬天差點凍死街頭,如果不是我出手,你怎麼會有今天?」
越說吳大師越是傷心:「我這些年,將所有的煉器心得都傳授給你,對你掏心掏肺,將你當成兒子一樣,事到臨頭,你居然背叛我?」
說到這裏,吳正宗又吐出一口鮮血,明顯是氣極了。
管苹越面上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最終還是堅定下來,緩步走到山本熊太身邊,被師傅這樣鄙夷地看着,情緒激動,大聲嚷嚷起來:「你這個老頑固懂什麼?愛情是沒有國界的!就因為小櫻是日本人,你就不讓我跟她在一起,這講道理嗎?」
「好歹你也是練器大師,卻把賺來的錢都無償贈送給孤兒院,我跟着你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年苦,什麼恩情都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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