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笙挑挑眉,「家主沒有經過女皇陛下同意便私自扣押了她的人,這算不算以下犯上?」
澹臺逸嗤之以鼻,老臉上略微沉色,「秦王怎麼不問問老夫為何要抓他們?」
扶笙淡淡一笑,「巫族抓人,需要理由麼?」
言下之意是在表明巫族向來蠻橫不講理,動用私刑是常有的事。
澹臺逸也不是蠢人,片刻便反應過來,臉色異常難看,方才勉強維持着的和顏悅色頃刻煙消雲散,他也懶得再同秦王繞圈子,直接亮出條件來,「你想要順利帶走那兩個人也可以,但必須得拿出等價條件來,畢竟那二人可是殺了我靈山一員大將,這筆賬,老夫總不能就此罷休了吧?」
「本王不懂家主口中的條件是為何物。」扶笙順勢靠在季黎明先前坐的那塊巨石上,眼神似笑非笑。
「讓巫族世襲神權。」澹臺逸抓緊了機會,荀久提條件,隨後仰起下巴傲然道:「秦王想必應該知道,巫族有幾百年的悠久歷史,況且嫡系一脈巫術了得,有現任大祭司澹臺引為例,足以證明除了巫族,大燕再無種族更適合掌神權。」
「讓巫族世襲神權?」扶笙沉吟片刻,問:「家主確定?」
「老夫可沒工夫與你開玩笑。」澹臺逸幾不可聞地冷哼一聲,「秦王若是同意的話,待會兒老夫便讓人備好文書,你只需要點頭答應並簽署就行,世襲文書一生效,老夫立即讓人將阿紫和羽義從千絕峰上放下來。」
「本王要先見到人。」扶笙面色不變,依舊是一副朗月清輝之姿,「否則本王如何曉得家主是不是在使詐,萬一,千絕峰上沒有人,亦或者阿紫和羽義已經受了重傷,那我們這份協議豈不是該大打折扣?」
澹臺逸眯了眯眼,總覺得今日的秦王似乎比在燕京的時候要好說話,可一想到千絕峰上的阿紫和羽義,家主便釋然了。
那兩個人一個是女帝的男妃,另一個是女帝的貼身女官,對於女帝來說都是尤為重要的人,秦王會緊張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裏,澹臺引眉毛一揚,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立即讓人將那兩個人推下寒池,否則到了現在只怕會讓秦王抓住把柄,從而給這場談判添加阻礙。
灰色大袖一拂,澹臺逸吩咐身後的二長老,「去聖靈大殿取絹帛和筆墨來。」
又吩咐三長老,「前頭帶路,一起上千絕峰!」
二長老匆匆去了聖靈大殿。
三長老則走在前往千絕峰的方向帶路。
靈山因為陣法眾多而導致季節紊亂,外面分明是初冬,而在靈山頂上卻分毫感覺不到寒冷。
天還是初冬的灰濛濛天色,周圍卻滿是碧樹繁花,好似飄絮紛飛的春光三四月。
扶笙和季黎明並排,走在家主身後,長老們緊隨其後,一行人很快就就到了千絕峰前面的千絕崖,這地方既無梯子又無機關暗門。
季黎明四下掃了一眼,低聲問扶笙,「子楚,我們要上千絕峰,是不是得輕功飛躍?」
扶笙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不由得眯眼瞧了瞧,沒見到什麼上山的輔助工具。
點點頭,扶笙壓低聲音回應季黎明,「的確是輕功飛躍上去的,中途藉助山體落腳換氣而已。」
季黎明聽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抬頭看了看高聳入雲,望不到頂的千絕峰,「這得多高絕的輕功才能上去?」
四長老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轉過身來解釋,「巫族的長老選拔,能輕功飛上千絕峰便是其中一關,再者,因着上面乃千年寒池所在地,所以並未設置任何上山的輔助工具,這也是先祖為了保護寒池不被損壞而定下的規矩。」
季黎明恍然大悟,掃了掃所有在場的人,問四長老,「這麼說來,你們這些人全都能輕功飛上去?」
「那是當然。」四長老捻了捻須,眉目間有些驕傲地道:「若是上不去,我等也就無法成為巫族長老了。」
「厲害厲害!」季黎明豎起大拇指。
澹臺逸不屑地掃了季黎明一眼,從氣息上,他感覺得出季黎明並沒有多高強的武功,想來輕功也不怎麼樣,定然是上不去千絕峰的。
既然上不去,那就更好,免得待會兒發生了什麼狀況,秦王還多了個幫手。
想到這裏,澹臺逸突然微微一笑,看着季黎明,「季二少,若是你不想上去的話,大可以隨着四長老去待客廳裏面休息,等秦王這邊事情完了,老夫自會親自帶着他去找你。」
季黎明只是在陣法方面不怎麼懂,對於澹臺逸這句話,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什麼意思。
輕笑一聲,季黎明道:「本少擔心巫族的茶水質量太差,把我喝吐了。」
澹臺逸臉色一僵。
季黎明也學着澹臺逸微微一笑,「開個玩笑而已,家主不必當真,本少頭一次來靈山,既然聽說了千年寒池這麼個神秘的地方,若是不親自上去看一看就此回燕京,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說罷,季黎明輕輕推開四長老,走到前面來,仰起脖子看了一眼上面望不到盡頭的高峰,偏頭對着眾人挑挑眉,「你們都在這裏等着二長老取絹帛來吧,本少沒那麼多的耐心,就先上去了。」
話完,他運功提氣,足尖一點,借着光滑的石壁幾個閃身消失在籠罩了千絕峰的重重雲霧裏。
澹臺逸一雙老眼裏閃過幾分不敢置信。
就連眾位長老都是滿臉震驚,想不到千絕峰如此艱險之地,竟然難不倒這位平日裏被傳揚天性風流只懂得溫香軟玉的季二少?
面面相覷過後,眾人再偷偷覷一眼扶笙,頓時心中划過瞭然。
季二少若是什麼本事都沒有,秦王也不可能讓他陪着來闖陣。
不多時,二長老取了絹帛和紙筆硯台匆匆來了千絕峰前面。
家主接過絹帛,鋪在旁邊一塊平整的石台上,對扶笙做了個「請」的姿勢,嘴角掠出一抹笑,「秦王,請吧!」
扶笙淡淡看了平整鋪在石台上的絹帛一眼,略微沉吟片刻,默然不語地走過去,從二長老手中接過筆蘸了墨,這才懸腕落筆,龍飛鳳舞的字一一落在絹帛上。
大意是說他代表女帝同意自今日起,大燕神權由巫族全權掌握並擁有終生世襲的權利。
落款處沒有簽名,也沒有按指印。
澹臺逸自然明白最後一步要在寒池邊上確認了阿紫和羽義的安然無恙之後才能進行。
待字跡乾涸了以後,澹臺逸將絹帛摺疊起來放在袖袋裏,又讓二長老將印泥和筆墨帶上千絕峰,這才安排着眾人紛紛用輕功飛上去。
這一次,長老們先行,澹臺逸和扶笙殿後。
澹臺逸餘光瞄了一眼一臉雲淡風輕的扶笙,心中狐疑更甚。
按照他一貫對秦王的了解,這種被人威脅的時候,他應該更不會輕易妥協才對,可是為什麼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澹臺逸深知這個道理。
他想了好久,試探着開口,「秦王,這張帛書可算數?」
扶笙看都沒看他,淡淡應聲,「若是阿紫和羽義安然無恙,那麼等本王簽了字按了手印就作數了。」
澹臺逸稍稍放下幾分心來,他原本擔心真正的秦王被人調包了,可剛才絹帛上的那些字的確是出自秦王本人之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
徹底說服自己以後,澹臺逸對扶笙做了個「請」的姿勢,扶笙的眸光往山頂方向隨意看了一眼,再不說話,足尖一點,轉瞬間便消失在雲霧深處。
這一招,看得澹臺逸目瞪口呆。
他很確定,扶笙那個並非輕功,因為輕功達不到那麼快的境界。
那一招反而像極了……瞬移!
狠狠倒抽一口氣,澹臺逸強行押下心中的駭然,也同眾位長老一樣衣袖翩然地用輕功換氣於一炷香的功夫到達頂峰。
千絕峰的頂峰因為有千年寒池的緣故,才剛上去便能感覺到寒氣逼人,周圍的草木上常年都凝結着冰霜,白茫茫一片,放眼望過去,仿佛進入了深冬季節。
千年寒池並不是露天的,頂峰專門修建了一座宮殿,倒扣在寒池之上以防裏面的寒氣會隨着年代久遠而逐漸消散。
扶笙上來的時候,季黎明正站在宮殿前,百無聊賴地扯着旁邊結了冰霜的樹葉。
四下掃了一眼,沒見到阿紫和羽義,扶笙微微皺眉,看向澹臺逸,聲音冷然,「他們兩人呢?」
澹臺逸瞧了一眼守衛宮殿的護衛,那護衛想來也是輕功高絕之人,面對澹臺逸的眼色,他沉默片刻,走出來面色凝重地道:「回稟家主,那兩個人被綁到了寒池裏。」
聞言,澹臺逸臉色狠狠一變,「你說什麼?」
護衛又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澹臺逸震驚過後便是震怒,「放肆!老夫還沒發話,究竟是誰自作主張?」
護衛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回稟家主,把他們推下寒池的人是族長。」
「你胡說什麼?」澹臺逸氣得臉色鐵青,「族長至今還在娑羅台閉關,他怎麼可能會出來管這些事?」
旁邊又有幾個護衛一同上前來抱拳躬身為方才那人作證,「回家主的話,屬下們沒看錯,是族長親自把那兩個人推下寒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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