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法律公正和過戶,拿了這些東西也是一堆廢紙……
「他們不會就是找這些東西吧?」趙海問道。
姜帆搖了搖頭:「不是,這些沒用!」
「這是什麼?」獨孤仙兒眼尖,在暗匣的最角落處拿起一個本子。
那本子是很老式的筆記本,封皮是牛皮的。
翻開看,裏面的紙張已經發黃,而且還有一股子嗆人的陳舊味道。
一行行潦草的筆記,在紙上隨心所欲的充斥着。
趙老頭沒上過幾天學,能把字寫成這樣就不錯了!
「這是日記……」姜帆翻了幾頁說道。
獨孤仙兒眼前一亮,笑着說:「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姜帆白了她一眼道:「你只是單純的想要八卦趙爺的私生活吧!」
這日記本至少有二十年沒動過了,能有什麼線索。
「嘿嘿,你讓我看看嗎!」獨孤仙兒撒嬌說道。
姜帆隨手把日記本遞給了獨孤仙兒:「給你……」又不是他自己的日記本,他才不在乎老趙那點破事。
「嘻嘻!」獨孤仙兒接過筆記本看了起來。
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着:
「三七年四月二日:躲開趙家人的追捕了嗎?哈哈,這裏風景不錯,我就和婉兒在這裏定居吧。」
這本日記是他們私奔後穩定下來才開始寫的。
「三七年七月七日:山下的張醫生說,婉兒懷孕了,本來是喜事,我怎麼卻高興不起來?難道要有事情發生嗎?」
三七年,確實不太平,尤其是七月七日那天,看來這老趙預感的還挺准。
獨孤仙兒嘟囔了一句繼續往下翻。
「三七年七月九日:聽說打仗了,希望戰火不要燒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
「三七年八月十日:昨天下山買東西,遇到趙家村的人了,不會認出我來吧,不行,我得搬家。」
「三七年八月十五日:好黑啊,好餓啊,這是什麼地方,婉兒是睡着了嗎?」
這是被活埋了嗎?獨孤仙兒想起了姜帆跟她講的故事,聯想到。
「三七年八月十八日:餓了三天了,對不起了婉兒,我實在是太餓了……」
太餓了,對不起,難道?
獨孤仙兒看了一眼台子上的骷髏,骷髏手指上那淡淡的牙痕……
他竟然把自己的老婆給吃了嗎?
想到這裏獨孤仙兒胃部一陣抽搐,對趙廣發的印象急速下降。
同類相食,吃的還是自己懷有身孕的老婆!這個老趙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畜生都不如!
繼續往下看……
「三七年九月一日:終於逃出來了,婉兒謝謝你!」
這日記記載的都是四五十年代的事,翻了幾頁多是尋常瑣事,一個半文盲的文筆也極其有限,寫出來的東西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不過有一頁把獨孤仙兒的眼光吸引了過去。
「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姓趙的,天不亡我,你們殺我妻兒,不滅你們滿門我韓文正誓不為人……」
「咦?帆哥,你看這裏……」獨孤仙兒看到這裏驚叫起來,拉着姜帆的衣襟喊道。
「怎麼了?」姜帆接過日記本一看也愣住了。
繼續往下翻,姜帆越看越心驚,這裏面竟然是趙廣發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筆記是陳舊的,故事卻是吸引人的,原來老趙的故事比坊間傳聞的更加精彩。
姜帆一頁頁翻下去,竟然把這本日記讀完了。
原來趙廣發原來根本就不姓趙,他的本名叫韓文正,也是二郎山山裏的人。
韓文正的老婆是他的青梅竹馬,叫林婉兒。
兩個人都是七里坡人。
那個時候不管是二郎山地段,所有的村都拜祭二郎神。
趙家村地理條件得天獨厚,執事人又是趙家村的人,所以趙家村比其他村條件優越不少。
林婉兒是二郎山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
韓文正卻是個窮小子,父母死得早,連飯都吃不飽,全靠林家接濟。
當時很多人都覺得林婉兒看上韓文正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那個年代嘛,不像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現實。
林婉兒家家境不錯,自小沒受過苦,所以很直觀的認為有情喝水飽。
韓家和林家是世交,兩個年輕人又是娃娃親,林婉兒的父親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時間久了面對村里人的指指點點,心裏難免會有一些芥蒂。
韓文正正值年少,貪玩的年齡還沒過去,也是有點不務正業。
把女兒嫁給這種人,到底能不能幸福?林父也不得不考慮起來。
終於有一次,韓文正偷人東西,被抓了現行。
被偷的那傢伙是當地惡霸,他把韓文正扒光了衣服,整個人被吊在村口的杆子上打。
若不是林父出手相救,當時就得被人活活打死。
有這麼一個人當女婿,林父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心裏退親的念頭越來越重,這也可以理解,任誰有了這麼一門親事,臉上也不會光彩。
可是林婉兒對韓文正卻是一片痴心,林父無可奈何,只好去二郎廟求籤問卦。
結果是退親!
既然天命如此,絕不能違背。
林父給了韓文正一些錢,算是補償,退了這門親事。
由於怕韓文正再上門糾纏,就把林允兒許配給了趙家村一家富戶。
本以為那家富戶勢力大,家裏人多,韓文正不敢糾纏。
誰知道沒過多久,這小子竟然在一天夜裏帶着林婉兒私奔了。
這一下可惹怒了那富戶。
帶着家丁在山上找了三天三夜,沒有找見。
林父害怕極了,把富戶的彩禮如數退還了回去。
可是富戶依舊不依不饒,人都沒了要錢什麼用?丟的臉面誰給?
富戶越想越窩氣,於是就把林父活活打死在了村頭。
即便如此,韓文正和林婉兒依舊沒有出現。
事情過了沒多久,富戶同村的一個人找上了門,說是在彌杉縣看見了韓文正。
在那人的帶領下,富戶和家丁們在彌杉縣附近的一座荒廢的礦山上,找到了正想逃跑的韓文正夫婦。
結果可想而知,如同坊間傳聞的那樣,兩口子被毒打一頓,填了礦井。
當時林婉兒已經有了身孕,再經此毒打,很快就死了。
絕望的韓文正在礦井下靠吃林灣兒的屍體度日。
當時倭國大舉侵略華夏國,戰火波及到了彌杉縣。
一枚炮彈炸開了井口,韓文正逃了出去。
此時的彌杉縣已經血流成河,大街小巷滿是焦糊的屍體。
倭**隊竟然在這裏屠殺平民,幸好韓文正躲在井下,逃過了那場屠殺。
逃出升天的韓文正立志報仇雪恨,改頭換面,化名趙方,做起了生意。
戰爭時期最缺的無非是糧草、武器、資源、金錢。
彌杉縣礦產十分豐富,韓文正看準了這個商機,借了高利貸,然後去開礦。
高利貸,可想而知。
開礦這麼大的利潤,收入也就剛夠還利息。
不過此時韓文正已經積累了一點財富。
他又把眼光瞄向了糧草和軍械。
於是他拉攏了彌杉縣幾百號人,又買了一些槍,在彌杉縣佔山為王。
誰有糧草、軍械?倭國人有!
誰最缺糧草、軍械?華夏國!
昂州市是交通要道,彌杉縣是倭**隊進軍的必經之路。
韓文正就在這裏干起了無本買賣。
搶了倭國的東西,賣給華夏國。
倭**隊也派人圍剿過幾次,不過這裏到處都是山,易守難攻,想躲更容易。
每次倭國的圍剿都不了了之,後來倭國節節敗退,獨木難撐,更沒心思管他。
任由韓文正壯大了起來。
再後來倭國戰敗,韓文正也及時金盆洗手。
機敏的他,躲過了幾次浩劫後,經歷了戰爭重創的華夏國開始慢慢復甦。
韓文正也趁此機會將彌杉縣的礦山買了下來,干起了老本行。
發資源財,而且一干就是幾十年,韓文正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不過此時的他早就改了名字,叫趙廣發。
畢竟當過土匪,在那個年代可是屬於罪人,不得不改名換姓。
「嘖嘖,這老頭果然是有故事的人,都能寫一本小說了!」姜帆看完筆記嘖嘖感嘆道。
獨孤仙兒也附和道:「是啊……沒想到他以前也是一個人渣!」
趙海聞言一臉漠然,不高興道:「無論老爺是什麼樣的人他始終是我的恩人,希望獨孤小姐不要說得這麼難聽!」
「對不起……」獨孤仙兒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可是,這上面也沒寫遺囑在哪啊……」姜帆翻着日記本,略顯失望的說道。
合着半天三個人一直在回憶老趙的奮鬥史了,這破日記對找遺囑一點幫助都沒有。
這時候,趙海忽然對姜帆說到:「我記得不久之前,老爺讓我拿過這個本子,好像在背面寫過東西……」
「背面?」姜帆嘟囔着把日記本翻了過來。
背面第二頁只有一行小字:「我把他們想要的東西藏在了身邊,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看不見。」
就這嗎?姜帆滿頭黑線的看着這螞蟻爬的破字。
這趙老頭一大把年紀了還真是惡趣味。
想到這裏姜帆無奈道:「算了吧,這裏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個時候,地面上沒了來回走動的聲音,看來找東西的傭兵們回去了。
「上去吧,我跟着那群人去找趙方!」姜帆提議道。
趙海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好!」
趙廣發被抓了這麼久,生死未卜,趙海比任何人都要擔心。
傭兵團的人已經走了,這次屋子被翻的更徹底,床都給翻了過來。
看着地上的煙頭,趙海道:「他們剛走不久,我們快追吧!」
「嗯!」姜帆在樹林裏把車開出來,三人上了車,往山下開去。
車一路飛馳,三人神色凝重。
「仙兒」姜帆輕聲喚道。
獨孤仙兒一怔,問道:「怎麼了帆哥?」
姜帆摸了摸獨孤仙兒的腦袋道:「帶回到了山下你就回去吧,那裏都是僱傭兵很危險的!」
「我……好吧!」獨孤仙兒剛想拒絕,但她想到自己如果跟去,姜帆還得分心照顧她,與其拖後腿,還不如回家等消息。
「海哥?」姜帆又把臉轉向了趙海。
「在呢!」趙海應聲道。
「等會你保護仙兒一起走,我自己去就行了!」姜帆淡淡道。
趙海已經三天水米未進,而且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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