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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大致可以分為三伙人,以樂天為首,古老曹老幫腔為一撥人,王家為一波人,而其他人都是圍觀看戲的。
張雲芳有心想反駁幫腔,可張老爺子見狀,急忙把女兒拉到一邊,用目光示意她別說話。
場面上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家族利益糾紛,就是過節很深,先甭管誰是主,只要有兩家賓客對峙,主家人都不能隨便站位,這是場面里的道道,在官場商場都實用。
周圍是喧鬧吃飯的賓客,而鑒寶席位附近氣氛尷尬無比,沒人打圓場,空氣中充實着濃厚的火藥味,局面一再僵持不下。
樂天身為導火索,在這種氣氛下,他不卑不亢的摘下肩膀上的畫筒,冷眼看着王家人說道:
「今天是張老爺子過大壽,我不想惹事,你們最好也別挑事。」
說完,轉頭把畫筒遞給張老頭說道:
「張叔叔,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張老頭沒有伸手接,而是疑惑的看着火藥味十足的王家人。
張雲龍不管這個那個,一把接過來說道:
「什麼東西,我看看。」
「雲龍。」張雲芳提醒的說了一句,可張雲龍已經把畫筒打開,倒出裏面的畫軸。
一旁的王老頭不屑的嘴角一撇,「我倒想看看送的是什麼東西。」
王家人齊刷刷的上前,看樣子就是要準備挑刺,在這種氣氛下,誰不知道,這畫卷哪怕價值連城,他們王家人都會雞蛋裏挑骨頭。
張雲龍一點點打開畫卷,張雲芳只看了一眼,頓時驚呆了,一把抓住樂天的手臂說道:
「樂天,你真的要把它送給我父親?」
「我要它的時候,就是打算送給你父親的!」樂天簡單的回應了一句。
「不是,這幅畫,它……」
「別說了。」
張雲芳還想說什麼,可是樂天語氣堅決,一點不給張雲芳說話的機huì 。
畫軸完全打開,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在場都是古玩界裏的行家,可是大家看見這幅畫,都有些愕然,有所猜測卻不敢明說。
張老頭這才接過畫卷仔細辨別,驚疑不定的看向曹老問道:
「曹叔,這畫是……」
「我還以為什麼東西呢,不還是現代藝術品嘛!」
就在這時,王國強挑刺的話,終於沒有讓大家失望,不過全場都是明白人,這畫雖然是現代工藝重新裝裱過的,具體是什麼沒人敢確認,但絕對不是現代仿品。
顯然,王國強用這個藉口找茬,應該是踢在鐵板上了。
「我就說了,這裏沒毛都沒長齊的娃娃說話的份,一邊待着去。」曹老轉頭對着王國強厲聲喝道。
王國強不服了,反駁說道:「曹爺爺,我說的有錯嗎,這幅畫一看就是現代仿品,還說我毛沒長齊,難道他長齊了?」
「別說話了。」王老爺子連忙阻止兒子王國強,汗顏的對着曹老說道:「曹哥,這畫,是不是您裝裱的?」
「嗯,前幾天剛剛弄好的。」曹老隨口應答。
王老頭懂了,再次認真看了看這幅畫,試探的問道:「這幅畫,真的是出自宋徽宗手筆?」
「絕對不假。」曹老認同。
「宋徽宗!」
全場炸鍋了,一瞬間,所有人都往前面擠,此刻也不管什麼規矩禮節了,這可是宋徽宗的真跡啊,在古玩字畫界那可是絕對的國寶級啊!
拿着畫的張老頭聽說宋徽宗三個字,手一哆嗦差點沒把畫掉了,但隨後眾人圍了過來,他連忙阻止,吃飯的賓客們見鑒寶席吵吵嚷嚷的,一個個也都好奇的湊了過來,想一看究jìng 。
但這幫人聽聞宋徽宗真跡現世,頓時一傳十十傳百,哪怕是不懂古玩字畫的人,在詢問了原因後,更是瘋狂的擁擠上來。
瞬間,整個飯局沒人吃飯了,大家都聚在周圍,把鑒寶席圍得是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幸好,古玩界的人率先做出反應,在這麼擁擠下充當保安,這才壓制住了眾人的圍觀。
還真別覺得誇張,在國際市場,國寶級的字畫不多,例如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祖國的清明上河圖這一類的都是國寶級,但在真正收藏界,宋徽宗的畫絕對比清明上河圖值錢,藝術價值擺在這呢。
想想一下,如果過生日,有人把蒙娜麗莎當做禮品送人,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就知道效果了。
混亂的場面被壓制住後,幾個古玩界的老闆讓人騰出一張桌子,當收拾乾淨後,張老頭這才哆嗦着把畫放下,隨即曹老遞給他一雙乾淨的白手套。
「經lì 千年風霜摧殘的畫作,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小心點。」
張老頭感激的戴上白手套,隨後從兜里拿出一個金絲邊放大鏡,對着畫卷的每一個細節仔細辨別起來,一邊看一步感慨,「真跡,珍稀,絕對的罕見。」
張雲龍看見這個架勢,不解的問道:「咋回事,這是咋了?」
張雲芳紅着臉,挽着樂天胳膊的手更加緊了緊,解釋說道:「這幅畫是國寶級的,大家都想觀摩一下。」
「值錢,我咋沒看出啥呢?」張雲龍說話間就要上前。
張老爺子急忙呵斥說道:「看啥看,你退後,別弄髒了。」
「我就看一眼。」
「半眼也不行。」
張雲龍無奈的退後,茫然的問道:「姐夫,你這畫到底啥來lì ,你給我說說唄。」
「沒啥來lì ,就是我撿垃圾的時候,跟人打賭換來的。」
「呃……」
一幫人側目傻傻的凝視樂天,但全場有兩伙人臉色不好看,一是張家親戚,之前說樂天是撿垃圾的,另一夥是畢超和知道這件事的畢家人。
所有人都圍在周圍等着鑑賞,畢超臉色極其難看,啐罵一句後起身就走,看着他陰沉的臉色就知道,這是動了真怒了。
先不理會畢超,在圍觀中心地帶,張老爺子差異的看着樂天問道:
「這個也是撿漏得來的?」
「我可以作證!」張雲芳連忙接話。
曹老尷尬的笑道:「你不知道啊,這幅畫被線隱法裝裱隱藏,我差點都沒認出來啊。」
「打眼就打眼,說的那麼委婉幹嘛?」古老及時拆穿,讓曹老尷尬的笑了笑,古老接着說道:
「我就說過,樂天的眼力絕對厲害,我們兩個老傢伙打眼的東西,他就能認出是真跡,這閱歷絕對不一般。」
張老爺子茫然的看向樂天,激動的問道:「樂天呢,你這幅畫,賣不賣?」
樂天一怔,隨即說道:「這幅畫不是已經送給你了嗎,幹嘛還要賣了?」
「送給我,這,這多不好意思。」張老頭反應了一下,也不捧着了,委婉的說了一句客套話,然hòu 臉色更加激動的鑑賞起來。
圍觀者們久聚不散,直到有些外行人和欣賞過的人主dòng 退後,其他人這才能擠進了瞧兩眼。
不過經過這件事一鬧,這生日宴會也成了賞畫大會,起碼張老頭是沒興趣繼續辦宴會了,他此時笑的不只是合不攏嘴,臉都抽筋了。
王家人在畢超走了不久,也灰頭土臉的走了,這場無聲的對峙中,他們完敗無yí ,也沒臉再留下了。
會場很擠,秩序混亂,樂天也不想站在圍觀當猴被觀看,自主的退出包圍圈,剛出來的時候,與劉老大交錯而過,他正踮着腳往圈裏張望,看見樂天后,露出詫異的目光。
樂天也不看他,大義凜然的往餐桌走,禮物也送出去了,現在可以吃飯了吧。
坐下剛拿起筷子,身後就有人撲了上來,樂天神經一直都在緊繃狀態,在這人氣息即將到來的時候,樂天急忙起身拿着筷子就要反擊,可轉頭看見是錢恆澤的時候,樂天急忙把筷子丟掉,差點就傷到了錢恆澤。
錢恆澤衝上來一把拍在樂天肩膀上,一步三回頭的說道:
「嘿,也不知道誰這麼大方,聽說送了一幅比國寶還值錢的畫,真大氣。」
樂天尷尬的坐下,錢恆澤也坐下感慨的繼續說道:
「還真想看看到底什麼玩意,可看着人擠的,根本進不去啊!樂天你懂,你說這畫價值多少錢?」
「兩個億。」
「這麼貴,難怪了。」錢恆澤一邊說一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裏,「都涼了!」
樂天再次拿了一雙筷子,這才吃了第一口飯菜,其實剛才他一直感覺不舒服,以為是餓的,可是吃了點東西,身體不舒服感覺越來越重,手腳無力,臉還有些發燙。
吃了幾口,把筷子放下,摸了摸額頭,感覺有些發燙,剛要把脈錢恆澤給樂天倒了一杯酒,說道:
「對了,你這學上的,死哪去了?」
樂天尷尬一笑說道:「我轉班了,現在在全科班級。」
「全科!畢雲濤的班級?為啥轉全科去啊?」錢恆澤茫然的喃喃一句,隨後想起什麼說道:「對了,全科班有個學生丟了,這段時間鬧的挺歡的,你知道不?」
「不知道,誰丟了?」樂天問。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的妞,我還想問你呢?聽說跟你有關xì 。」
「不知道。」樂天簡單回應一句後,就開始給自己把脈,居然得了風寒,應該是落水後着涼了。
就在這個時候,鑒寶席附近,張老爺子喊道:「各位,今天宴會就到這裏,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用餐了,大家吃好喝好啊!」
「別啊,我們還沒看呢!」一幫賓客哀怨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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