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晲無辜眨眼裝傻問:「陛下,恕奴才愚鈍,點硃砂痣,何來欺君一說?」
花墨炎盯着這張張揚傾城的小臉上閃爍着無辜的神色來,讓他很想動手蹂躪。尤其是這小太監說的話,次次都把他給氣着!
目光掃過眼前的紅唇,那紅唇一張一合,卻又莫名帶着幾分惑人之色。
他的眸色,漸漸轉深,眸中有瀲灩的光一閃而逝。
「需要朕來提醒你?」
梨晲攤攤手,說:「陛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主們將硃砂痣點在胸口處,也是為了好看,這有何錯之有?」
強詞奪理的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大概也就是她梨晲才有這麼厚着臉皮說出口。
花墨炎盯着她這嘴,莫名有一種想堵住的衝動,一股想要蹂躪她的想法突然躍出腦海,差點就打敗了他所有的理智,可是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震住了。
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對一個小太監有了想輕薄的衝動,他突然覺得,他是不是真的該找個女人才對?
「擺駕!」花墨炎一甩衣袖,轉身就走。也不去和梨晲爭辯什麼,可是離開的腳步很快,放肆在逃避什麼似的。
梨晲的臉上有些狐疑,轉過頭去看自己的身後,可身後並沒有人,那花墨炎走的這麼快是為什麼?
……
第二日選妃,則是要親自動手測量姑娘們的身上各個尺寸,要從數字上規定出她們的身材體長是否符合標準。
然而,梨晲剛出門的時候就被衝過來的小愣子給撞了個正着,差點摔在地上。
「小愣子,你怎麼了,匆匆忙忙的!」
「不……不用選了!我是來通知你的。」小愣子喘着氣,慌忙拍着胸脯,氣喘吁吁。
「不用了?」梨晲疑惑。
「是啊,陛下,陛下把人都遣散走了,說是,說是她們身上都沒有想要的硃砂痣,不符合就趕走了。」
梨晲微愕,問:「為什麼啊?」其實選妃於她而言無關緊要,只要她把自己是女人的身份隱藏地好一點,不讓那皇帝發覺就好。
「其實趕走了也好,我真的好怕哦,這些姑娘,看着我的時候,那眼神好可怕。」
小愣子的話,讓梨晲覺得好笑。這些姑娘難不成還會把他給吃了不成?
「哦對了,陛下讓你過去伺候他。今日休朝。」
那笑意還未展開太大,就因為這話迅速斂下去。梨晲嘴角抽了抽,一股不好的預感讓她心底警鐘大敲。她恐怕還需要出宮一趟,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她的書賣的如何了。
若是今日花墨炎不出宮,她就必須自己悄悄溜出宮去。
伺候花墨炎,讓她覺得要將是一場漫長的持久戰。
推開了寢宮大門,就瞧見了儼然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今日依舊是一身黑袍在身,袍上繡出的金色龍紋躍然仿似要躍出,卻襯托出男人那邪魅之氣,高蜓的身姿。
梨晲卻無心欣賞眼前男人的美,不給面子的朝天翻個大白眼,心中暗暗腹誹,分明都已經穿好了,非得讓她來,是幾個意思呢?
「小梨子,過來。」花墨炎聽見了聲響,並未回頭,已經知道是她了。
梨晲端着不情不願的表情,一步步朝着他走去,心中早已將這皇帝病給吐槽了一千遍一萬遍。
「陛下有何吩咐啊?」她其實挺希望,這廝又讓她替他出宮跑腿,她需要出宮照顧一番自己的生意。
花墨炎轉過身來,忽然張開了手臂,淡聲道:「替朕更衣。」
「呃?」梨晲的表情,愕然了好一會兒。
她沒看懂,他的衣裳都穿的整整齊齊了,現在讓她來更衣?他難道不知道,他的衣裳很難穿?最關鍵是,他的龍袍很重,每次都讓她抬得很辛苦。
「還愣着做什麼?」花墨炎見她還愣着,不悅皺眉,那語氣分明是不耐。
梨晲咬牙,臉上還是隱忍的笑:「陛下要穿哪一件?」
花墨炎掃了一眼放置在桌上的各式各樣衣物,抬了抬下巴,說:「你來選。」
如若平日,他根本無需去選這些。可是很奇怪的是,今日他來了興致。
臨時取締選妃之事,母后必會為了此事不高興吧?可那些女人,沒一個能入他的眼,甚至都還比不過眼前的這個太監,留着只會讓他倒胃口。
與其如此,倒不如空置。
寧缺毋濫。
梨晲不知他內心想法,聽他說替他選衣裳的時候,她的心中充滿了警惕的,這個男人一大早就這麼不正常,會不會,有殲計?
「陛下,您這是要約會呢,還是去相親呢?哦,瞧我,陛下又沒有中意的女人,怎麼會有約會呢,肯定是相親了!如若是相親,那肯定要穿的喜慶一點了!」
說罷,她上前就去抽出了一件極為喜慶的大紅色,這艷麗的顏色,有些刺眼。
花墨炎明顯皺了皺眉,可卻沒有說任何拒絕的話,反而沉聲道:「嗯,更衣。」
梨晲很詫異他竟然沒有任何反對之意,這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可是目光掃向他,又覺得和平日無異,感覺就像是今日心血來潮而已。
想了想,也不再多問,便給他把身上的黑袍褪下,換上了這大紅色的喜慶顏色。
換衣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梨晲很快就把衣裳給他換上了,可衣裳終究是很重,讓她大喘了一口氣,隨即又繞到了他的身前給他系腰帶,挑了一條金色祥雲圖案的腰帶,再將佩玉掛上,好一個邪魅美男!
等她做完這一切,額際上已經滲出了幾絲密汗。
然而,某皇帝卻露出了不滿的表情說:「這件不喜,換一件!」
「你妹……的!」梨晲一聽,粗口爆出,「剛你怎麼不說?」什麼君臣之禮,她都顧不上了。再說了,她也算不上什麼君臣!
這渣男加昏君,肯定是一早就打算折騰她,看着她把衣裳拿出不拒絕,現在跑來說不喜歡,太氣人了!
「穿上才知,是否合身。」花墨炎看着她氣憤的臉,因着氣憤而微微紅潤了幾分,竟是心情倍好。他忽覺,折騰她真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可以一報過去的仇,讓他的心中甚為覺得歡暢。
梨晲咬牙切齒,怒極道:「我不伺候了!你大爺的!」要知道,她早上的脾氣可是極不好的,尤其是在大好的時光里被這昏君折騰之下,所有的好脾氣也被磨沒了。
此時此刻,梨晲覺得,她這一肚子的火氣,必須要找一個發泄的出口,至少對她而言,花墨炎此人,若是不惡整他一番,日後他必定會蹬鼻子上臉了。
她渾然沒有她是太監的自覺,唯獨想到的就是,找到恰當的時機來折磨他!
她扔下手中的衣裳,轉身就走,踩在地上的腳步極重,昭示着她內心的火氣。
「慢着。」花墨炎又出聲,「父皇一日未回,你就一日還是朕的貼身太監。」
貼身……貼他個大頭!
梨晲心中開罵。可是踏出去的一隻腳,還是停頓下去了。
她若是出宮了,她深知靈堯是否回宮這很難判斷。她也曾試圖用晶片聯繫靈堯,可是一直都沒有音訊,沒有回應之後,讓她的心底越發覺得沒譜了。
晶片都找不到,這個世界又這麼大,簡直是猶如大海撈針般困難,除了守株待兔這一種法子之外,她還真的想不到別的法子了。
心中很憋屈,可是現在她好像沒有選擇。
這麼走了嘛,是挺有骨氣的,可是接下來要面對的,好像就可能被逐出宮的可能。
可是轉身吧,又顯得太窩囊了,她一想到花墨炎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心裏那個氣啊!
「小梨子,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身後的男人,語氣稍淡。可能一開始是因為算賬報復,才想要把這太監留下,可是現在忽覺,逗弄她更有意思。
雖然心有不甘,梨晲還是不情不願地把那隻邁出去的一隻腳縮了回來,轉過身來看他。
現在她在他的手下待着,忍氣吞聲是避不可避,若是日後有機會,她一定將這些忍氣吞聲的仇,一點點報復回來!她暗暗想着,還是走回到了他的身前。
「更衣。」花墨炎心情似乎極好,抬了抬下巴,「就那件,黑色的。」
明明知道這丫的是故意的找她麻煩,可是她一聲不吭,轉身去把衣裳拿起,又走至他的面前。
他也是極為自覺,伸開手臂,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梨晲動手給他解開了腰帶,褪下了衣衫,又將黑袍給他穿上,一系列的動作做下來,比前面任何一次都快速而嫻熟。
「好了。」她翻了個極大的白眼,往後退了兩步。
將眼前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一番,暗自嘖嘖了兩聲。
花墨炎是好看,他屬於妖孽邪魅型的男人,那雙桃花眼中雖然蕩漾的總是疏冷之色,可是卻依然讓人覺得他是在放電。然而這樣的妖孽,不會顯得一絲娘氣,渾然天生的帝王之氣,傲然,高貴,偏生又帶着幾分陰冷。
黑袍反倒是給他的妖孽平添了一分沉靜和肅殺。
沒想到看着人模人樣的,其實是個超級大bt。
哦不,應該直接用人模狗樣來形容比較好吧?
梨晲收回目光,腹誹了恐怕已經不止一萬遍。
「嗯,隨朕去玉瓊園。」
梨晲聽到這句話,那原本打算放棄繼續吐槽的意思瞬間被打破,又開始禁不住吐槽。她現在想出宮,至少,看看她的書賣的如何了,在這個毫無印刷技術的世界,她一本本寫很辛苦的。
花墨炎在她思索間已經步出了寢殿,門外的驚雷靜靜候在一旁,瞧見了梨晲走出,懷疑的目光落向梨晲。
「驚雷,這玉瓊園做什麼的啊?」梨晲小聲問。
「今日……太后在玉瓊園設置了品茶會,宴請的皆是百官夫人和女兒,凡是女子才可參加。」
梨晲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白了還是給皇帝陛下舉行的大型相親茶會。全是女子參加,那她莫名在心中同情某姓花的男人了,他這麼一個男人站在那兒,恐怕就要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爭搶了吧?
……
玉瓊園位於皇太后寢宮的西南方,正值百花齊放的季節,踏入園中的剎那,馨香之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天氣極好,陽光不烈不燥。
亭中美人如雲,比起昨日的選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有些,是昨日選妃被遣走的,今日也趁着大好時機來此,大概也是想再碰一次運氣。
梨晲一邊掃視着園中的花花綠綠的衣裙,一邊暗暗咂咂舌,心中更覺鄙夷。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她橫豎看着都不舒服。她希望能儘早完成任務,結束在這裏的猶如地獄一般的生活。
走至很前面的時候,她聽見了皇太后在與幾位官員的夫人談論着養顏之術,而且議論地尤為熱切,以至於花墨炎到場了都未曾察覺。
「陛下來了!」清脆的女音響起,熟悉地讓走在前方的花墨炎停頓下了腳步。
梨晲抬眸看過去,就瞧見了白裙飄飄的趙冰雪,正拎着衣裙裙擺,輕盈地跑來,臉上是溫柔至極的笑。她不知道這樣的女人在男人的眼中是何樣,可是在她的眼中,那就是作。
那日被花墨炎掐着脖子的教訓,她似乎都不曾害怕,看來是不怕死的作死女。
趙冰雪已經走近,嘴角的弧度還揚着,忽然觸及到梨晲,笑容漸漸冷了下去,眼中迅速染上了屬於怒火的情緒,指着梨晲說:「陛下,那日就是這小太監,竟然謊稱是陛下送禮,才會如此……陛下可千萬別誤會了。」
「哦?送什麼禮?」那正與幾位夫人相談甚歡的皇太后,因為這話,也微微側首看了過來,那秀眉上揚了幾分,帶着幾分好奇。
難道她兒子終於是開竅了,竟然會給姑娘送禮物了?若是如此,那就真的不需她這個母后操心了才是。
然而,趙冰雪渾然未曾察覺到皇太后的欣然之色,目標迅速轉向了皇太后,哭訴着說道:「還請太后做主啊,這小太監,未曾經過陛下同意,竟是私自給民女送了不雅之物,可陛下根本不知此事,還……還為此差點掐死民女了!」
皇太后越發好奇了,挑眉問道:「送你何物?」
趙冰雪微微嘟了嘟那紛嫩的紅唇,委屈狀說:「太后明察,此物實乃難以啟齒。」
梨晲一聽忍不住吐槽,若是難以啟齒她說出來幹什麼,就一開始藏在心裏就好了,現在跑來說,真是作死了!
「是哪位公公擅作主張送的禮?」皇太后問此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梨晲,那眼神帶着一種挑剔和審視。她一直都懷疑梨晲這突然冒出來的太監,實在太可疑了。
更何況……
她眯眸,盯住了梨晲的臉,這張臉,傾城絕色,又怎麼會是一個正常的太監該有的容貌?如此傾世之顏之中,陰柔中又分明夾雜着幾分英氣,竟是雌雄難辨。
若是此人是個真正的太監倒也罷,若是是個女子……雖有欺君之嫌,可她在私心裏更希望,梨晲是個女人。
她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燈,在梨晲的身上不住掃視着,充滿着懷疑。
「回稟太后,就是這位叫小梨子的公公。」趙冰雪急於報復,儼然沒有察言觀色的本領,纖細的玉指毫不猶豫地指向了梨晲,那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小梨子?你來給哀家解釋。」
梨晲無語,目光卻掃了一眼花墨炎,用眼神詢問,怎麼解釋。
然而,花墨炎卻仿若沒看見似的,表情冷然平靜,不發一言。可那漆黑幽深的眸子,卻落在她的臉上,帶着幾分妖冶的薄唇,輕輕上揚了一絲弧度。
瞧着這廝風.騷妖孽的神情,梨晲頓覺自己真的是犯傻,問誰不好,問個這bt,他眼中分明都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之色。這麼瞧着,真是讓她恨得牙痒痒的,想出手揍他。
「回稟太后,奴才確實擅作主張,替陛下送了一套女子最貼身之物,以此物來來表達陛下對趙姑娘的心意,奴才就怕陛下會礙於顏面,因此才……」
「小梨子?」皇太后暗自喃喃重複着這三個字,那打量的眼神,又開始在梨晲身上徘徊住。
那眼神,讓人看着渾身不自在。
梨晲覺得,這皇太后看她的模樣,真恨不得把她給吞了似的?
「母后,她是受朕之命,只是送錯了禮罷了。」沉默許久的花墨炎忽然出聲,他一出聲,聲音迅速打破了四周的嘈雜之聲。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只因為他們的皇帝陛下,竟然突然出聲維護這麼一個太監,讓人有些疑惑。
「哦?」皇太后見自己的兒子的態度如此詭異,越發覺得,梨晲應當是個女子了。她非常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女人向來不會輕易碰觸,除非是真的能夠合他之意的女子……
花墨炎認真的語氣,把梨晲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梨晲很疑惑,今天花墨炎為什麼突然就……就出聲幫她了呢?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乎常理了呢?
「哀家一直覺得,這小太監的身份詭異,應當帶到淨身房裏驗明身份才可安然無恙待在宮中才是。」皇太后又發話,其實句句都屬於試探之意。
可是這話,讓梨晲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覺得情況越發不妙了。她猛地抬頭,目光落向了花墨炎。
誰知,這廝卻也略帶疑惑的看着她,那雙深潭般深邃的黑眸中,有一種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在其中彌散開。
「若是母后不信,便帶去驗身也好,朕,也不信。」他緩緩出聲,最後四個字,咬的很重。
他大概對梨晲到底是不是太監的身份格外好奇,應該說,更多的是疑惑和迫切想要知道。
如若梨晲是個女子,那他更不能留在身邊了。
對女人的厭惡感,讓他的臉上,迅速浮上了嫌棄之色。
皇上都這麼說了,沒人敢反對。
此刻,聽到驗身二字,梨晲的心中奔騰如果無數隻草泥馬,她自入園開始,這種想罵人的衝動就沒有停過。若是此刻被人察覺出她是女人,那她接下來面對的,不知道是什麼複雜情況了……
被驅逐出皇宮都還是好的,難說花墨炎會有什麼bt的想法呢?
「既然如此,嚴總管,還不把人給帶下去驗身?」皇太后目光掃來,看向了一旁靜候的嚴魄。畢竟是一名小太監,那作為總管的嚴魄,那就也要擔責任。
見此刻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梨晲心中開始盤算着各種主意。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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