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球場,寧譽第一時間給田靜打了電話。不過這隻完全體的手機照例沒人接聽,年青人給它發了個短訊後,它才在第二天大早才簡短的回了個電話。
對雷恆的情況,田靜也不敢斷言,但明顯已經引起了它的興趣。在手機那邊稍稍沉默了一下,田靜長話短說,告訴寧譽自己準備去找那隻吸血怪物問問,順便有些東西也要找它。
「要和我一起去嗎?」
聽到這一問話,寧譽微微嘆了口氣。不知為何,提到吸血怪物,想到那間大廈中發生的事,年青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個主動變異的少年……
「不用,有答案就行了。」他拒絕了田靜的提議,正準備掛斷電話,田靜卻難得的又加了一句:「我感覺最近有人在盯着我。」
「說不定是哪個愛慕者。」年青人不以為然。其實說實話,也是田靜這傢伙正在適應人類社會不以人類為食,不然以它的智商和這女明星一般的靚麗長相,不知道能釣到多少蠢笨傢伙上鈎。
「如果只是關注我這幅容貌的人類還好,這種人不會有多長的耐心。我最擔心的是……」田靜停頓了一下:「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懷有好奇心的人類。」
說完,田靜道了一聲再見,直接掛斷了電話。留下對它這種通話方式早已習慣的的寧譽,發呆一般望着響起忙音的手機屏幕。
這隻完全體所察覺到的狀況,讓年青人想到了一句話和一個人……
當時,這個人……或者說,這個女孩在正一樓的海鮮館內,攪拌着面前的濃湯,扶着腮幫問了一句:
「你們覺得田靜會是這種生物嗎?」
『不會是段玲……應該沒這麼巧吧。』寧譽收回電話,重重的吐了口氣,用搏擊中的呼吸調整法稍稍讓自己放鬆了一下。隱約間,年青人突然覺得……不管是現在所發生的事,還是現在所做的事,雖然像是散落在沙盤中的珠子一樣東一點西一顆毫無聯繫,但最終……
它們似乎都會在某一點上串連起來。
『算了,等等田靜的消息。如果雷恆真沒問題的話,打完比賽找機會接觸下他,讓段玲這邊的事早點結束,也好早點干正事。』
寧譽一貫現實,不想考慮太多。他知道……奇怪的雷恆也好,找出厭惡血肉的那隻變異生物也好,其實自己的首要目標……
還是吳明那個混賬。
就這樣,年青人有心儘快結束自己手上『給段玲介紹男友』這個爛攤子,沒想到……
這一機會來的這麼突然。
當天晚上,田靜就發來短訊,確認了雷恆不可能是變異生物的情報——這是那隻吸血生物親口所說:變異生物之間相遇時,身體素質的提高完全是一種本能,像接近到火就會感受到熱度一樣,這種自然本能根本沒辦法控制。
寧譽倒沒估計到田靜的辦事效率會如此之高,不過托它的這點消息,年青人對雷恆的疑問和提防也稍微消退了一些。
此後,開始了周日對製圖的比賽。在寧譽和雷恆的出色表現下,院隊大勝,老大成功的敲到製圖隊長的1000元。
賭約獲勝,老大像個流氓一樣從製圖隊長宿舍里晃了出來。剛走出門口,眼皮也沒眨下的一通電話,把全隊邀到了學校附近一個小有檔次的餐廳之中。
恩……小有檔次,是在這群蝗蟲一樣的學生進來之前……
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餐廳就開始散發着一股濃重的酒氣。被酒精灌的面紅耳赤的隊員們此次大勝,氣氛異常高漲。整個大廳里啤酒和白酒瓶凌亂的丟了一地,充斥着他們大呼小叫稱兄道弟的聲音。
作為獲勝的功臣,雷恆也被拉到了酒桌旁邊。不過他表現的依然拘謹,夾在兩名把酒灑的到處都是的隊友之中,自顧自的刨着白米飯,時不時的起身用身前的白酒應酬一下。
幾大杯白酒夾雜啤酒混着下肚,很少喝酒的寧譽頭也昏了起來,快有點餐廳大門在哪都分不清的感覺。不過再怎樣他也還能知道一點:酒桌之上,歷來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場所。
看雷恆旁邊的人站起來敬酒離開座位,年青人提着兩瓶啤酒,直直的坐到了雷恆旁邊。
「來,整兩杯。今天最後我進的那顆球,還要多謝你了。」寧譽把啤酒瓶往雷恆面前一放,整的桌子都微微抖動了一下。
「為什麼?」面對寧譽,雷恆似乎總表現出一種迴避。他搖搖頭,望了一眼面前醉眼朦朧的年青人:「那球不是我傳的,你應該謝我們隊長。」
『看這傢伙被灌的比我多,頭腦還這麼清醒。』寧譽當然知道自己的進球和誰有關。這下過來,不就是純屬最正宗的沒話找話,結果還被這傢伙這麼直接的否決了。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嘛,喝酒有什麼為什麼的。」正搗鼓着怎麼接近套點情況,渾身酒氣的老大赤膊着上身,提着一瓶白酒從年青人身後走過去,正找尋灌酒的對象。寧譽本來也有點迷糊,看他走過去,一把拉住了老大胳膊:「你說,這酒為什麼要喝。」
「媽的廢話怎麼這麼多。一支煙,一杯酒,一聲兄弟,一輩子兄弟。」老大好像認準了目標,居然放過了這個送上門來的寧譽,他一擺胳膊,掙脫年青人的糾纏:「兄弟之間還磨嘰那麼多。」
「聽到了吧。」寧譽話剛說一半,突然感覺胃裏酸勁上來,一陣翻滾——酒喝的再多,意識他倒是能保持,但身體還是扛不住。年青人將這股嘔吐的勁頭壓住,好一會兒才擠出下半句:「兄弟之間還磨嘰那麼多。」
「但我們不是兄弟。」雷恆搖了搖頭:「兄弟一般是指有血緣關係或者按照一定社會規範……」
雷恆的這一句話,到讓寧譽呆了一下。如果年青人現在腦袋足夠清醒的話,一定會察覺到這種說話方式和誰很像。不過在喝的勉強認清東南西北的情況下,他的反應更像是醉酒者都會有的熱血舉動——寧譽把邊上一大杯白酒往雷恆面前一遞:「廢話這麼多,喝了。剛才那誰不是說,一支煙,一杯酒,一聲兄弟,一輩子兄弟。」
「從今天起,我兩就算是兄弟一樣,有什麼酒不能一起喝?」停了停,年青人好像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有什麼話不能說?」
「是嗎。」雷恆望着眼前滿滿的一大杯白酒,又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寧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般書里描寫的情景,兄弟之間應該有難同當……」
「你話太多了。來,先幹了這杯,大家就是兄弟。兄弟我有件好事要告訴你,不過你先說說,最近怎麼變化挺大的。」酒精上頭,寧譽扯的興起。年青人拿起杯子先干而盡,引得周圍一片叫好。
『兄弟』二字,在這個年代簡直就是一個隨口稱呼,沒有人會放在心上,提到這個的寧譽自然如此。不過……
雷恆沒有回話,好像隨口提及的『兄弟』二字在他心裏有千斤的重量一般。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杯子裏晃蕩的酒,像是做出什麼重大決定,抬起寧譽遞過來的大杯白酒:「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理由,不過你和我一樣,這樣的話,就算是認做兄弟也有一定道理。」
「好,從今天起……」
雷恆抬起偌大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我和你就是兄弟。」
「這就對了。」大杯酒下肚,酒勁開始慢慢發作。並不清醒的寧譽沒有認真去想雷恆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年青人拍着雷恆肩膀,東一句西一句的開始扯起和雷恆有關的事。
寧譽不勝酒力,雷恆卻像剛剛大口喝下去的是水,毫無酒醉反應。而且,他開始一改當初那種遮遮掩掩的態度,有條不紊的回答着寧譽關於自己的問題。
原來,年初之時,雷恆老家發生一起天災。親友離去,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轉變。
這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原因,寧譽也沒有多大懷疑。本來還有些問題,結果問了一些,還有一些沒問到最後,年青人已經抵擋不住四面八方的勸酒,意識一片模糊。他站起身,昏昏沉沉的和眾人告辭。甩脫老大的糾纏回到宿舍後,年青人衣服也沒脫,渾身酒氣的躺到床上,滿意的結束了這幾天來這個和他其實沒多大關係的『接近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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