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華夏國幾百萬里之外的另一個國度,高架着的吊腳樓內站着兩道略微蒼老的身影,看着桌上的一盤棋局,默默思索着。
在吊腳樓周圍,站了一圈如同標槍般挺立的軍人,個個面如鋼鐵,眼神冷厲,只是那麼站着,渾身就自動生出一股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咣的一聲輕響,一枚黑子落下,滿頭銀絲的老者看着自己對面的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人面容看着雖然比另外一人年輕些許,但是卻也是一頭白髮,伸手捻了一顆白色的棋子,看着這一盤玲瓏棋局發愁。
良久之後他長嘆一聲,眉宇間反而舒展開來,沖那人一笑,將手中棋子隨手一扔,「將軍,與你對弈十餘載,我卻一次都沒有贏過,真是慚愧啊。」
「你不能贏,只是你從心裏認為不能贏我,就因為我是將軍。」
那個將軍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堆積在了一起,刻滿了風霜,不到半秒時間,他那雙略微渾濁的眸子緊緊眯了起來,語氣也開始變冷,「但是有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很輕鬆的就贏了我。」
「將軍是說實驗工廠的事情嗎?」
旁邊的人湊了上來,一頭被倏地一絲不苟的髮絲被山間的風吹得凌亂。
將軍嗯了一聲,一手放在桌上輕輕的敲着,眼中划過一絲狠意,「實驗眼看着就要成功,卻突然被人破壞,你說……是不是該給那個人一點教訓?」
那人聞言沉吟片刻,隨後上前一步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已經聽說了,要說實驗工廠被破壞,怕是和國人也有一份參與。」
將軍眉頭立即豎起,哦了一聲,「此話怎講?」
「據我所知,和國人派渡邊在華夏執行任務,而渡邊的人殺了華夏那個組織的人,這才引起了那個組織的注意,撒網搜索的時候,實驗基地這才被查了出來。」
「渡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將軍怒哼一聲,雙手負在身後,一雙鷹眼朝遠方望去,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既然有他們的一份『功勞』,那就讓他們負起責來,傳我令下去,無殤……可以出動了。」
「是!」
……
凌城內。。
「這地圖……你是從哪裏弄來的?」秦天一手指着放在茶几上的另一半地圖,一邊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龍。
龍長嘆了口氣,將自己跟渡邊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給了秦天。
玄跟春都是一臉緊張的看着秦天,覺得他肯定會勃然大怒,但是盯着他那張俊美貴氣的面龐看了許久,還是不見有半點怒氣上升。
「呃……」
秦天這樣,龍反而不知所措了起來,看了一眼秦天,隨後義無反顧的跪在了地上,「我知道此舉不妥,但是秦家大仇一日不得報,我就一日不得安寧!為了寶藏!不得不出此下下之策!」
秦天紫色的瞳孔中有光芒閃過,一手支着下巴,靠在沙發上就這麼靜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龍,臉上說不出喜怒。
「主公……」
玄在一邊看的都急了,這主公不急不怒的樣子反倒愁煞了人,焦急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游移了一圈,最後落在秦天臉上。
「起來吧。」
周圍的空氣因為秦天的沉默而逐漸凝固,又因為他開口三個字瞬間將僵局打破。
跪在地上的龍愣了一下,抬頭錯愕的看着秦天,他這可是有通敵毛國的嫌疑,主公難不成就這麼把他給放了?
「我只問你一句。」秦天臉色一正,不怒自威。
龍心頭一跳,雙手抱拳道,「主公請說。」
秦天臉上帶着些許慵懶,隨手拾起桌上放着的另外一塊地圖,問道,「你該不會給了他真的地圖吧?」
龍微微錯愕,隨後眼中閃爍着戲謔的光芒,「這就要看他信還是不信了……」
秦天深看了他一眼,隨後拿着地圖站起身,「去我房間,是時候研究一下這個地圖,然後解決那個什麼寶藏了。」
對於那個寶藏,他真的是沒什麼感覺,不知道那裏面到底有什麼讓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吸引着那些人那麼殘忍的屠殺了他的族人。
對於族人的回憶已經很少很少了,多數都是聽他父親說的,他只希望那種殘忍的事情以後能不要再出現。
幾人到了秦天的房間內,陳夜也被邀請了過來,畢竟以後這件事情還是要他一起參與。
幾人坐在秦天的房間裏,將窗簾拉上,只開了一盞大燈,那兩張地圖被攤開放在床上,五雙眼睛盯着。
「這地圖拼合起來看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雖然不敢肯定另一半全真,但是至少百分之七十是真的。」
龍盯着的地圖看了一會兒,一手搓着下巴分析道。
「這地圖是凌城嗎?我怎麼感覺不像啊。」秦天沒有在乎他的真假,就算是假的,他們手裏也就只有這麼一份,只能順着這個找了。
「肯定不是凌城。」
一邊站着的陳夜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他在凌城呆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地形,大手滑下,修長的手指在上面來回的穿梭。
「你們看這裏,若是定城的話,這裏應該是山峰,而這裏卻很平坦,還有這邊,明顯是一片海,凌城不靠海,但是定城靠海。」
一語驚醒夢中人!
其餘幾人把面前的地形圖跟定城的地形聯繫了起來,西面多山,越靠東越平坦,裏面指示着的寶藏,就在山脈與平地的交界處。
「若是這寶藏真的在山裏,定城那麼多的山,豈不是要讓人跑斷腿了?」秦天看着那一連串起伏的山脈,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會,若是到了那個地方的話,我還是能認出來的。」
龍聞言接過話茬,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雙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傳聞寶藏中蘊含着一股奇特的能量,除了秦家的血脈之外,還需要獨特的地勢來封印,而當年那座山,隱約記得是直插雲霄,三峰齊高,那些人說是有利於寶藏吸收日月精華,埋寶藏的地方也就在這山的最深處。」
「最深處?」剩下四人同時皺眉問道。
山的最深處,這個意思可就深了,也可能是山底,也可能是山腰,也有可能是山頂,這要是真的找起來,那可得費心思了。
玄跟春一臉愁容的思索着龍這句話的意思,而陳夜則是一臉高深莫測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似完全脫離了這個群體,不論是誰都無法融入到他的精神世界。
「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的話,恐怕定城中真有這麼一座山存在!」
陳夜悠悠開口,一句話將眾人的情緒瞬間推到了巔峰!
「夜哥!你知道!是哪座山?」秦天兩眼中閃爍着激動的光芒,如同流光一般在紫色的瞳孔中旋轉着。
龍顯得比秦天還要激動,伸手一巴掌撥開擋在他跟陳夜之間的玄,大腦袋湊了上去,幾乎貼在了陳夜面前。
那張放大的臉讓陳夜蹙起了好看的眉毛,一巴掌過去將他那張大臉扇到了一邊。
「離我遠點,我對你可沒什麼好感,萬一條件反射傷到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陳夜冷漠的嗓音讓龍一張臉漲的又紅又紫,聽得身後的人笑的花枝亂顫,扭頭惡狠狠一瞪,卻發現笑的那人是春,便又悻悻的耷拉下了腦袋。
也罷,就當做是讓讓這個小子了,畢竟咱主公還叫人家一聲哥嗎不是?
「夜哥,話說那山叫什麼山?」秦天一句話將話題又拉回了原位。
「此山名曰鳳鳴,」陳夜說着站起身,踱步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側頭看着龍三人,「那些和國人對定城還不太熟悉,要找到這座山還需要一些時日,若是決定好了就立刻出發的比較好。」
「正有此意!」龍眼神堅定一片,說完扭頭凝着秦天,等着他下令。
「夜哥明日可有空?」秦天蹙眉想了想,目光又落在了陳夜身上。
陳夜眸光微斂,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我有沒有時間,還不正是你開不開口的問題?」
給自家兄弟辦事情,就算是沒時間也得擠出來時間不是?
「明日清晨,有勞夜哥了,作為回報,莫然哥他們我會替你好好看好的。」
說起莫然,陳夜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另外一個硬朗的漢子,他眉腳處一道彎月形的疤痕,此刻像是一塊疤痕一般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頭。
眼神中亮着的一盞燈瞬間熄滅,一張俊臉像是籠罩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腳下一轉,離開了房間。
秦天看着陳夜離去的背影,暗嘆了一聲,起身踱步走到窗口前,一撩開窗簾,只見一道修長落寞的身影朝着一棵樹走了過去,那樹下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四個字,但是距離的遠,看不真切。
陳夜就站在那裏,隨手點燃了一根香煙,一雙黑眸望着那塊石碑,視線仿佛穿越了千百萬年,那般縹緲,蕭索。
秋意正濃,冷風吹來,捲起他的衣角,帶走滿腔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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