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原文連載於爪機書屋,是一個打字很慢的作者石頭羊每天花六個小時打完的,謝謝--
粗魯的話語和平時在飯店員工以及梁生面前冷淡傲慢的形象完全不同,瞿朝接受過高等教育,又以殘缺的身體成就了如今的這番事業,自然性格比普通人堅定穩重許多,只不過這些一到劉某人面前就完全亂了套,畢竟他們倆對於彼此都說都似乎和其他人不同,而究其原因,其實倒要追溯到瞿朝和劉崢嘯還只能算是個少年的時候。
瞿朝這雙腿廢掉的時候他才十七歲,在此之前他是天之驕子,家裏條件不錯,父母關係和睦,他本身學習成績優異從沒有讓家裏人操過心。這樣出色的瞿朝一直到高中之前都是沒有經歷過任何挫折的,他的未來有很多選擇,因為每一條路他都可以走的很順利,他可以輕輕鬆鬆地考到理想的大學,他不像一般的書呆子那樣整天啃書本,他的長跑和球都還踢得不錯,如果說在老師眼裏唯一算得上的缺點的話,那或許就是瞿朝整天就愛和一個學習成績差勁,不學好的孩子玩,而那個人就是劉崢嘯。
劉崢嘯和瞿朝不同,雖說他們兩打小就認識,但是很不幸的是瞿朝有的東西,劉崢嘯統統都沒有。他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沒有愛他的父母,他做夜場小姐的母親長期酗酒把他從出生打到十六歲,不僅沒有教給他一點做人的基本道理,還把他教的染上了抽煙,偷錢的惡習。這個有媽生沒爹教的可憐仔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着,而他不幸的人生里唯一算得上是幸運的一件事就是他有一個好哥們叫瞿朝。
他挨了打會幫他打回去,他沒錢會主動借錢給他,雖然動不動就對着他羅里吧嗦個沒完,但是劉崢嘯被人打的和狗一樣的時候會來找他的只有他。他的那個媽從來都不會管他,劉崢嘯甚至覺得,就算是他哪天被混混打死在外頭了,這個自私噁心的老女人都不會落下一滴淚,可是同樣的劉崢嘯也清楚地明白,繼承了這個女人全部東西的自己同樣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人渣。
他不止一次地覺得自己應該和瞿朝保持些距離,不過瞿朝一主動找他他就立馬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劉崢嘯這輩子就這麼一個朋友,他把他當兄弟,當寶貝,就算是拼了命他也不捨得失去他,明明他高二那年就沒錢再去學校上學了,可是一到晚上放學的時候他還是會在那個他們一起呆過高中的門口等瞿朝出來,胳膊里夾着個籃球的高個子少年乾淨又精神,他不覺得和劉崢嘯這麼個看上去就很傻逼的小混混在一起回家有什麼丟人的,相反敢欺負劉崢嘯都已經被他給收拾了。那時候的劉崢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癟三,長他一歲的瞿朝就像他親哥一樣的護着他,什麼都慣着他,結果就是因為這樣的關係,瞿朝的腿就這樣被給廢了,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了,劉崢嘯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他母親欠下了賭債就這麼跑了,高利貸找上劉崢嘯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半個月沒見過自己的親媽了,這些慣常混社會的人從來不會和人仔細講道理,在暴打了劉崢嘯一頓並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之後帶頭的那個胖子直接便發狠地說了句要了他兩條腿,當時的劉崢嘯還是個沒出息的癟三,所以他哭着喊着給那些人叩頭,只想換個活下去的機會,可是這些放貸的見慣了這種場面,哪管他是不是未成年,是不是沒親爹,四五個人上去給了劉崢嘯又一頓好打,便拎着鋼筋要打斷了腿。
可是最後的最後,劉崢嘯卻還是安然無恙了,因為有個傻子替他擋了這一劫,用自己的兩條腿抵了劉崢嘯的兩條腿。鋼筋打在他腿骨上的時候劉崢嘯甚至能聽到那種骨骼斷裂時候的可怕聲響,而眼看着臉色慘白的瞿朝的褲管都被血染紅了,之前已經被打的和攤爛泥沒什麼兩樣的劉崢嘯忽然就像發了瘋似的衝上去,拿起邊上的鋼管就往那個動手的胖子腦袋上砸了下去。
這一砸劉崢嘯這輩子徹底翻了天,他殺了人,瞿朝廢了腿,儘管劉崢嘯第一時間把他往醫院裏送了,可是瞿朝還是殘了,蹲在局子裏的時候劉崢嘯就和個廢物似的一直在哭,警察以為他是殺了人所以害怕,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個還沒成年的傻逼哭的是他最好的哥們的那雙腿,而就在劉崢嘯幾乎以為自己接下來的半輩子都得在牢裏過的時候,他那自打他出生就沒出現過的爹居然找上門來了。
g省的劉元磊劉爺,混黑的大多都知道他的名頭,不過鮮少有人知道他和有個小姐生過個兒子。這樣的兒子劉爺有很多,死在外頭的那肯定是更多,在大多數情況下劉爺都不怎麼在意這種小事,可是有天他卻忽然得知,自己的這個兒子殺了人。
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把一個成年人的腦殼都砸開了,警察到的時候他還在砸,硬是上了七八個人才把他給拷在地上。
當時聽了這事劉爺沒由來地覺得有趣,畢竟他十五六歲的時候還真沒有這個魄力,所以出於一點私心,他用了點手段把這事給私了,而等他慢條斯理地在局子裏見到這個叫劉崢嘯的小子的時候,他看着和自己赫然有五分相像的小子沒由來地就露出了笑。
「你以後就是我的兒子了,殺過人做過惡就是長大了,以後上天下海誰都攔不了你,誰攔你你就殺,總有一天,劉爺這個名號是你的,你聽見了沒有,崢嘯?」
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天生說話就帶着股陰冷可怖的味道,劉崢嘯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被獄警毆打的鼻青臉腫的臉上卻滿是麻木。他的腦子裏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只想知道瞿朝到底怎麼樣了,還好不好,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迫使他完全地和瞿朝的人生軌跡錯了開來。
他被自己的老子押着送到了西北軍營,在一群兵痞子堆里熬了整整四年,除了挨打還是挨打。他無數次想從劉元磊那裏問問瞿朝的消息,可是除了一句你出來了我就告訴你,其他的他什麼都無法得知。在咬着牙度過那段可怕的軍旅生涯之後,劉崢嘯似乎已經從一個只會挨打的癟三成了一頭真正的野獸,而等到有一天,劉元磊終於同意讓他回y市接管自己手頭的事務時候,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劉崢嘯就連眼神都不再有一絲所謂溫情了。
……
說是沒來得及準備什麼,但是為了那一桌國宴梁生其實也有好幾天沒睡好,他給自己列了好幾十個甜點的方案,但是思前想後的卻都覺得不太穩妥。
國宴的配置從來都是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一點心,這些菜為了能讓在座的重要賓客和領導們都吃飽,所以在食材用量和熱量上都會有很精確的考量,作為最後的一道餐點,梁生負責的這道甜品既然不造成喧賓奪主,讓領導們吃不完的現象,又要足夠美味可口,最好還能錦上添花的作用,所以這對於梁生來說,還真是個費腦子的事。
瞿朝給他找的那位沈鶴齡師傅雖說開始的時候是一副不大靠譜的樣子,可是看梁生一直任勞任怨地跟在自己後頭且有還真有幾分悟性,便半推半就的開始傳授些自己的私藏了,這幾天他有意領着梁生開始往一些早集市去,因為y市本身地理位置特殊,進有海退有山,山珍海味都能嘗鮮,所以光是這種類型的大型市場就有近十個。
雖說身為大酒店的大廚完全沒必要做這些親自買菜的工作,可是老爺子明面上是領着梁生陪自己逛菜市場拎菜,深層次的意思其實是要給他介紹了不少市場內部的門路,因為生鮮蔬果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吃個新鮮,最好最鮮的到底還得看這些批發商,一個好的大廚對於食材的掌握那必須是面面俱到,所以這沈鶴齡老爺子才會幾十年如一日的每天起早逛市場。關於這點,梁生起初也沒發現,後來他和瞿朝說起來,他家一貫高深莫測的瞿老闆一邊喝着咱梁師傅親手燉的甜湯一邊才撩了他一眼道,
「你那麼大個腦袋是白長了嗎?他樂意帶着你就是把你當徒弟了,這老頭在b市待了很久,那一桌上的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都瞞不過他……嘖,你這湯也太甜了……」
順手放下了手中的這碗赤豆元宵,瞿朝一副不悅的神情明顯有些嫌棄,他是梁生今天特意找來給自己試菜的,這一個下午也算是把各種中外各國東南西北的點心嘗遍了,但瞿朝這人一看就是個嘴挑的,一下午差點沒把梁生給擠兌死,梁生苦着臉在飯店後廚房給自家老闆做了一道又一道的點心,可是就是連句表揚都沒聽見,而一直到都快到吃晚飯的點了,他們兩才聊到沈鶴齡老爺子的這件事。
「嗯?也沒和我說什麼啊,就整天說他給哪些老領導們怎麼怎麼做菜的……他倒是有提過有位姓鄧的領導是g省人所以口味都是甜口,來來來,老闆您再嘗嘗這個……」
這般說着把剛剛那碗赤豆元宵給隨手放邊上了,梁生給瞿朝遞了濕巾讓他擦手又給他小心地從鍋里乘了碗剛起鍋的點心。因為鍋裏白氣直冒,梁生拎着個大壺不斷的往裏面沖水,瞿朝也不太能看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他只隱約嗅到了一股芝麻的甜味和一股黃豆的香味,而與此同時,梁生已經將剛剛就在另一邊一個小瓷鍋里蹲着的芝麻糊糊給舀了一勺,先是用那大鍋裏白花花的東西蓋進了碗底,接着便用色澤黑亮的芝麻糊做配動作利落地弄出了八卦陰陽圖的造型。
「這是……」
從梁生手裏接過這小瓷碗的時候明顯有點意外,畢竟看他剛剛在那兒搗鼓半天他還真沒看出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結果現在一看居然是這麼個不值錢也算不上稀奇的吃食,瞿朝先是扯了扯嘴角,接着立刻就撇了梁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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